而在這座“鬼鎮”的路口,正寂然卓立着一位身着一襲白色連衣裙的美麗女子麥色的皮膚,栗色的長髮,略顯消瘦的臉龐……旱季的晚風吹起了她白色的長裙,乾熱的風讓空氣都有了些扭曲,讓人覺得眼前的女子似乎是那麼的不真實
是萊絲!一走近索約,周吉平便遠遠看到了獨自站在鎮口的路燈下的萊絲當他看到萊絲的第一眼時,周吉平的心中便涌起了一種濃濃的悵惘之情——離別、等待與相逢,承載了人世間太多的悲歡離合,讓人心碎,讓人回味
實際上,周吉平也無數次的遐想過自己的親人等待自己歸來的一幕,甚至可以說是期待了很久很久,可他卻沒想到,今天這個夢想在索約這裡實現了
原以爲,等待自己的人應該在大洋彼岸,可現在自己昔日的妻子已爲他人婦,自然不會再等待自己的迴歸了而在遙遠故鄉的親人們心目中,自己也已經化爲了一抔黃土,即便是自己的母親,也不會倚門相望了可萬沒想到,在這遙遠的東非一隅,還有這樣一個女子,正爲自己的平安歸不而守望不止是她,還有伊琳,那個更像是自己妹妹的少婦,還有弗萊……
腳步略停了一停,周吉平便加快步子向萊絲走去他不願意再耽誤時間了,哪怕對方也肯定已經看到了他,可他仍不願讓對方再爲自己多等哪怕一秒
“對不起!”走到萊絲近前,周吉平放慢了步子,異常鄭重的說出了一句道歉的話這句話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內容,有讓對方久等的歉意,有讓對方爲自己的擔憂的抱歉,還有爲對方這份情感的謝意箇中滋味,除了當事人外,卻難明瞭
萊絲什麼話也沒有說,什麼動作也沒有做她只是緊緊的抿着嘴脣,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努力讓淚花不從眼眶中落下來,好在一絲笑容已經爬上了她的嘴角她的眼神,自周吉平出現在她視線中那一刻起,便再沒有離開過
周吉平向萊絲緩緩的伸出手去,眼中滿是溫煦的愛憐之意就算他伸出的手沒有得到萊絲的迴應,可他依然伸着手靜靜的等待着
終於,萊絲微涼的小手放入了周吉平溫熱粗厚的手中接着,四條手臂引領着他們的主人,輕輕的偎在了一起
回到了索約,又擁美人在懷周吉平無論在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得到了難得的放鬆與休息雖然早晨快六點時周吉平的生物鐘準時把他“叫”醒了,但疲累多日的他看了看身旁消瘦的萊絲,還是選擇了繼續睡去這一睡,直睡到日上三杆
咣,咣,咣!咣,咣,咣!
一陣砸門聲持續不斷的響了起來
頭幾下響起時,周吉平還在做着“日本鬼子闖進我家”的噩夢後幾下響聲,纔算真的把他從夢境中拽出來
“誰呀!”一把按住要去開門的萊絲,周吉平略帶不滿的喝問道到東非這麼久了,還從沒有人這樣砸過他的門也難怪,自打當上了大酋長以後,周吉平就從來沒遲於六點起牀別說沒人敢砸他的房門,就算有人想砸也沒機會可今天,唯一一次睡過了,可偏偏砸門的人就來了
“是我,戰局有變,快起”說話的人居然是黃皮虎
聽到這話,周吉平倏然一驚黃皮虎可是個沉穩的人,就算偶爾開個玩笑,那也會是非常有限度的今天這樣急迫的砸門,肯定是有大事發生了
周吉平趕忙穿好衣服,打開了房門
門起處,黃皮虎帶着一股旱季的熱風走了進來門外,空無一人
看到這一幕,周吉平自然猜得出這是黃皮虎爲了自己的顏面斥退了旁人,當下在緊張之餘,心中也多了幾分感激
“怎麼樣?有什麼情況?”顧不上讓黃皮虎坐下說話,周吉平便有些焦急的問道
黃皮虎看了看周吉平的臉色問:“怎麼樣?休息過來了嗎?”
“休息過來了,戰況如何?馬蘇阿里出兵了?”周吉平追問道
黃皮虎凝視着周吉平,片刻點了點頭道:“今天早晨八點左右過的河,現在已經走到第二個中繼站了”
“第二個……”周吉平隨口重複了一句,可他的眼睛馬上就瞪了起來:“啊!第二個!那不是說他們已經走了將近五十公里了?”
黃皮虎沒說話,只是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表示周吉平的判斷完全正確
“現在幾點?”周吉平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雖然他從剛纔開門的一瞬間,就通過門外的光影判斷出了現在的大致時間,可他仍無法相信馬蘇阿里的軍隊能走出這樣的速度
“十點半,情報是剛傳過來的”黃皮虎的回答確認了周吉平的判斷,卻讓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兩個半小時,走出了五十公里!如果按黃皮虎得到消息後,再通知自己的過程中所lang費的時間,那馬蘇阿里的大軍恐怕又走出了一段距離每小時的速度有二十公里,幾乎達到了優秀馬拉松運動員的速度這樣算來,他們一天就可以走出近兩百公里,幾乎是用一天的時間就逼近了索約!這也太難以置信了!要知道伊戰中的美軍全機械化部隊,也就這個速度了馬蘇阿里是怎麼做到的?
“情報可靠?”周吉平猶疑着問了一句話一出口他又覺得有點多餘,黃皮虎不是個莽撞的人,絕不會沒有根據的亂講“怎麼這麼快?前方說是怎麼回事了嗎?有沒有部隊牽制他們?”
“情報非常可靠,是利本蓋彙報過來的”黃皮虎沒有把周吉平的問話忽略,甚至舉出了一個周吉平認識的人來佐證
這下錯不了了周吉平的心愈發的沉了下去不等他說話,黃皮虎又繼續說道:“馬蘇阿里出手很果斷過河的都是摩托化部隊,而且他的直升飛機也參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