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緊張的看着懸在半空中的約木
只見約木用兩手抓着繩子,雙腿則交插着掛在繩子上,像個猴子似的倒攀着,一點一點的向石崖頂上移去樹底下的衆人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只有那些爬在樹上,離約木距離比較近的皮格米人,偶爾喊些什麼提醒着約木小心
約木的腰上掛了兩根保險繩其實說是保險繩,也不過是一頭系在樹上,一頭系在約木腰上的繩索而已如果約木真的掉下來,照樣會被樹上的樹枝刺傷
眼見着**米的距離,約木很快就攀到了石崖附近他的身影漸漸被橫生在石崖上的爬藤遮住,站在樹下的人們已經看不見他了人們只能從樹上那些皮格米人的反應上判斷,他應該還沒能登上石崖
“嗬嗬~~酋長,槍是我的了——”猛然間,人們頭上遙遙的傳來一聲喊,約木已經成功的登上了石崖頂
沒想到一切這麼順利!樹下的人們都鬆了一口氣,有的人在約木喜悅的情緒帶動下笑了起來,有的向皮格米人的酋長瑪多表示欽佩,有的則開始準備後續跟進的事宜了
就在人們剛剛放鬆下來的時候,異變陡生!
先是樹上的皮格米人發出了幾聲驚呼,接着石崖上唏哩嘩啦的滾下了一些大石塊兒,帶着一些藤蔓一齊掉落下來接着一團黑影貼着石崖滾了下來,在人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嘭地一聲砸在崖底的灌木叢中
“約木!”這時,樹上皮格米人的喊聲才讓人們弄清楚剛纔發生了什麼
樹下的衆人忽拉一下圍過去,三把兩把撥開灌木叢,找到剛纔從石崖頂上墜下物體的地方周吉平和瑪多緊跟着衆人過去,然後擠進呆立在那裡的人羣中間——約木側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血,正從他身上被山石劃開的傷口處不斷的涌出來
“約木,約木……”幾個身材矮小的皮格米人擠進人羣,滿面悽然地呼喚着他們的夥伴周圍的人們寂然無聲,久久的沉默着
約木死了!人們把他的屍體擡出來,尋了處山林間不多的能夠被太陽照到的地方,然後打來水爲他清洗身體慢慢的,約木不再流血了,他的血已經流乾
野戰連的戰士在向陽的坡地上爲約木挖了個墓穴,人們爲約木裹上一塊披風,埋葬了他瑪多酋長也把當年周吉平送給約木,後來被他霸佔的那柄開路刀放進了墓穴,讓它陪着約木一起去了
沒人能想明白約木爲什麼會掉下來,爲什麼會在成功後居然功虧一簣?直到跟在約木後面的幾個皮格米人從樹上下來,人們才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本來約木已經成功登上了崖頂,完全站穩後才摘了系在腰間的保險繩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怎麼的,約木腳下的山石卻突然毫無預兆的垮掉了儘管約木迅速的抓住了掛在一根爬藤上的開路刀,可誰料那根絆住開路刀的爬藤居然帶着幾塊山石一起垮了下來……
“應該是崖頂的山石已經鬆脫了,約木的開路刀雖然掛住爬藤把他帶了過去可等他登上崖頂的時候,山石就再也禁不住他的重量,就在他剛剛解了保險繩之後,就一下子垮了下來”瑪多酋長一邊分析着,一邊收拾東西,看樣子是準備親自出馬了
“瑪多,你要親自去嗎?”周吉平一把拉住了瑪多,卻又不知怎麼做什麼好石崖還是要上的,可連約木那種身形崖頂的山石都禁不住,可見崖頂的情況比衆人原想的要複雜身材高大沉重的草原部族,包括他自己,就更不行了
瑪多咧開嘴笑了笑,認真的看着高了自己一頭還有多的周吉平道:“大酋長,皮格米人身材矮,力量單薄,恐怕也就只能幫你這麼多了我們也是南部聯盟的一份子,我們不希望自己被人看輕”說着話,瑪多轉身便向那棵大樹走去
周吉平內心一片翻騰,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緊跟着瑪多走到大樹下
幾名皮格米漢子都沉默着看着瑪多的一舉一動,靜靜等候着他們酋長的命令
“我先上,如果我死了,你是下一個,然後是你,你……明白了?”瑪多用平淡沉穩的語氣說道,彷彿他說並不是一件會讓人送命的事情幾名皮格米漢子肅然點頭,臉上卻連一點擔憂和恐懼的神色也沒有
瑪多平靜的走到大樹下,抓住已經楔進樹幹的簡易木梯,雙手略一用力就靠臂力把自己的兩腳吊離了地面接着他利索的手攀腳蹬,沒幾下整個人就竄高了兩米多樹下的衆人禁不住爲他的超強的臂力暗暗喝采,卻又爲他平靜赴險的豪情感動
“大酋長,”剛爬了沒多高,瑪多忽然停了下來,然後從大樹的枝葉間探出頭來,對周吉平說道:“不要爲約木難過對我們皮格米人來說,爲自己的朋友去死,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他會睡得很安寧的當年你送給約木那把刀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你是把我們當朋友來看的我把那把刀留在身邊,就是想讓人知道,我也是達蒙大酋長的朋友”
說到這裡,瑪多深深的呼出了口氣,非常鄭重其事的對周吉平道:“其實,我們非常希望伊瑪拉草原上有一位值得我們信賴的部落之王”說完這句話,瑪多最後又認真的看了周吉平一眼,便快速的攀上了樹去
朋友,信賴……周吉平在心裡唸叨着瑪多的這幾句話,淚水已經控制不住的涌了出來他不得不盡力的仰起頭,假裝看着瑪多和其他皮格米漢子消失方向的大樹枝葉,以掩飾着不讓淚水掉下來
皮格米人來幫助自己,幫助南部聯盟,並不是因爲自己許諾的槍支和刀具,更不是自己的什麼部落之王的稱謂而是因爲當年自己不經意間的贈刀行爲,所結下的那份友誼在他們看來,那份友誼是無價的,值得他們用生命去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