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珂扶着金花的屍身,垂着頭低聲的哭泣着,身後的腳步聲逐漸放大,接着在門口的位置停住了。
“你是什麼人?”翠兒的聲音在上官珂的身後響起。
聽到聲音,上官珂伸手擦拭着臉頰上的淚痕半擡起頭來。“我,我是金花的姐妹,知道她……所以來送送她——”眼角的餘光看到門外站着一個粉黃色的身影,上官珂心裡明白那一定就是雪夫人。
只是她並不敢進來?爲什麼?因爲有別人在?還是不敢面對金花的屍體?
翠兒看到上官珂的臉,就想起這個丫頭就是在桂嬤嬤那裡見到的被教訓的那個。輕輕哼了一聲後,眼角瞅了瞅門口,門外的黃色身影閃了閃,她隨即對着上官珂說道:“好了,那你先出去吧。”
上官珂半擡眸,然後站起身,抽抽搭搭的走出了這個陰冷的小屋子。走出去之前,瞥到了角落的一個小窗戶,眼神閃了閃。
走出門外,果然沒有看到雪夫人的身影,倒是在一個轉角處,看到了一點點黃色衣袂。
勾脣淡淡一笑,上官珂徑直的往走廊處走,身後果然的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轉進了房內,聽不到了。
她快速的從走廊處轉進了密林,繞過小屋子,來到小屋子的後牆窗戶處,蹲下豎起耳朵傾聽着。
“……是什麼人?”雪夫人的聲音幽幽的穿進了上官珂的耳膜。
“夫人,她就是一個洗衣房的小丫鬟,奴婢曾經見到她被桂嬤嬤教訓,估計是個不懂事的——”翠兒回答雪夫人。
“嗯,”雪夫人應了一句。
“夫人,您爲什麼一定要來呢?奴婢已經吩咐人將事情都辦妥了的——”翠兒輕聲的問道。
“我不放心。”雪夫人走到金花的身邊,手指尖的手絹捏在了鼻間,蹙眉看着那個顯露出人型的白布。
另一隻手掀開了金花身上的白布,眼光一一掃過,直到金花的褲子出處,眸光一閃,手裡的白布一抖,轉過身子怒瞪着翠兒:“你找的什麼人來處理的?!你快看看————”手指指着金花的褲子。
翠兒垂眸一看,果然發現了問題。連忙着急的回答:“對不起夫人,奴婢奴婢這就處理!”
上官珂在外面聽的清楚,悄悄的擡起頭,在窗戶的紙糊上戳了一個小洞,眼睛看進去——
翠兒正在解開金花的褲子!
看來,事情跟她們有關!
雪夫人走至另一端,冷眼看着翠兒處理着金花的褲子,看着她替金花翻好褲子後穿上。
忽而,臉色大變,眼神一凜,問道:“剛剛那個丫頭,不會看見了吧?”捏着手絹的手,壓住了自己的胸口。
窗外的上官珂的心猛然的一跳。怎麼轉到她的身上來了!?
翠兒的動作頓住了,一臉的驚恐看着雪夫人,想了想後搖搖頭,“應該不會,夫人,那丫頭很笨的,奴婢記得她在桂嬤嬤那裡笨手笨腳的,不是個機靈的主兒。”
雪夫人依然皺緊了眉頭,好半響後,纔回答:“如果沒有發現那就最好。”
接着雪夫人擡眸看向金花慘白的臉龐,勾起冷笑:“哼,不知廉恥的女人,死了還便宜了她了——”
“夫人,這金花家裡不知道還有沒有人?應該不會發現了吧?”翠兒一邊使勁兒的給金花穿褲子一邊問雪夫人。
雪夫人垂下眸子,甩着手裡的手絹,“應該不會。這次只要你們已經將她的胎兒處理乾淨,那就沒有什麼問題了。而且聽說,她家裡似乎沒什麼人了,就一個不識字的娘。”
“已經處理乾淨了,夫人。”
“那就好,”雪夫人擦了擦鼻間,擡眸看翠兒:“好了沒有?趕快的,待會兒有人來了——”
“是,就好了——”翠兒手忙腳亂的,這金花的屍體因爲經過井水的浸泡,都已經僵硬多了,她穿着的確有些吃力。更何況,這還是她第一次接觸屍體呢。
也不知道跟着雪夫人還要做多少這樣的事情,真是有損陰德啊。
雪夫人瞥着翠兒的動作,看到翠兒的臉上露出驚懼的神情,不由的撇了撇嘴,“翠兒啊——”
“是,夫人。”
“跟在我身邊,是不會虧待了你了的——如果你伺候得好呢,我將來就給你找個好人家。”眸子盯着翠兒的神情。
像翠兒這樣的貼身女婢,只要混得好,就能夠躍上枝頭的,別的不說了,單是被那個王公貴族看上,回去做個小妾,那也是很好的了。一把就從伺候人的變成被人伺候的。更何況她雪夫人親自開口說了,這翠兒就更不用愁這個問題了。
果然看見翠兒的臉頰刷的一下紅了,有些結結巴巴的回答:“那個,夫人,翠兒自然會努力的伺候夫人的——”
“嗯,那就好。”雪夫人勾起了脣角微微一笑。
翠兒將金花的褲子穿戴好了之後,才同雪夫人一起離開了小屋子。
上官珂站在後牆外,站了很久很久,直到被風吹得臉上冰凍以後,才反應過來,該回去了。
回到芙蓉閣,就看到金荷神情慌張的衝上來:“王妃,您可回來了——王爺等您很久了——”眼神瞥向了前廳的門口。
凌烈?
上官珂心神一震,忽然想起自己身上還穿着金荷的衣服呢,慌忙之中,正想回到寢室先換衣服,才轉過身子,就聽到凌烈陰冷的聲音:“王妃又去哪兒會情郎了?”
該死的!什麼會情郎?這個男人的思想怎麼就那麼齷齪?!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