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一輪月牙在天空中掛着,並不能將地面都照射的敞亮,但是也能夠微微的發光,像是爲世界鋪上一層淡淡的銀霜。
“乖乖,睡覺了——明天早早起——”一聲清清雅雅的聲音在走廊上面縈繞着,不一會兒,就傳來了腳步聲。懶
“溫小姐,我們來接小皇子回去歇息。”爲首的宮女是個年紀稍長的嬤嬤,看到是呂嬤嬤,溫雪姌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點了點頭,便將已經閉上了眼睛睡覺的小皇子交到了嬤嬤的手上。“小心點兒——”她輕聲的囑咐了一句。
“是,溫小姐,您也早點歇息。”呂嬤嬤回給溫雪姌一個微笑後,便躬了躬身子行了個禮,抱着小皇子回去休息了。
她身後跟着幾個似乎是新進宮的宮女,原本對穿着普通的溫雪姌不屑一顧的,但是看到連呂嬤嬤都要對她行禮,連忙也跟着躬了躬身子,隨後纔跟着呂嬤嬤走了。
走得不遠,溫雪姌就聽到了她們清晰的問話聲——
“呂嬤嬤,這個溫小姐是什麼人呀?看樣子連宮女都不如呢,您怎麼還要對她恭恭敬敬的?”
“哎,我聽說她只是一個老百姓,也不知道用了什麼妖術,才讓皇上同意她進宮來的呢——”
“是這樣呀?唉,怎麼這麼低下呀,呂嬤嬤,您這樣的身份,怎麼還要跟這麼一個平民百姓行禮?”蟲
……
後面的,溫雪姌就沒有豎起耳朵聽了,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個弧度,彎成了苦笑,她變成了使用妖術的女人了。恐怕,她們再傳下去的話,自己就變成狐狸精了。
嘆息一聲,她站在走廊上面,雙手環抱着自己的雙臂,略微擡起尖翹的下巴,看着天上那一輪月牙。淡淡的黃色,不時的飄過一抹灰色的雲,將它遮掩住。在那裡,她彷彿可以看到寵愛她的軒哥在對她微笑——
眨了眨眼睛,那個臉龐似乎模糊了,幻化成了那個終日抑鬱的男子,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那個常與酒爲伴的男子——凌允。
他是皇帝,她怎麼忘記了呢。收回視線,溫雪姌慢慢的移動着步子,身子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她穿得很少,夜晚的風還是有些冰冷,雖然已經進入了初夏。
一陣悠揚的笛聲響起,溫雪姌環顧了周圍一圈,也沒有看到發音處在哪兒,站定了腳步,她閉上了眼睛,傾聽着着悠悠的樂聲,似乎,有些哀怨,還有些悲涼。
是誰?
是誰在傾訴?
她閉着眼睛,側着耳朵,傾聽着。可是這個時候,樂聲卻戛然而止。猛地她睜開了眼睛,被這樂聲所吸引,她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在吹奏。到處的尋找着,卻在轉角看到了那一抹雪白的身影。一手捏着一個酒壺,另一隻手捏着一根暗灰色的簫,簫上繫着一線黑色的流蘇,隨着清風,徐徐的飛揚着。
凌允站在那一株蘭花樹下,紛紛揚揚的蘭花瓣隨着清風的吹揚,飄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樣的背影,顯得他是那樣的孤傲和冷然。
不知道爲什麼,溫雪姌的眼睛裡竟然慢慢的浮現出了薄薄的淚花。爲這樣一個癡情的男子,如果他的愛是給了她,那麼她絕對不會負他——
不,她怎麼能夠這麼想呢?!溫雪姌搖搖頭,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沒有背景的女子,她怎麼可以奢望,皇上的眼睛裡會有她呢?!
她可以化成皇后的樣子啊!
腦海裡忽然之間的浮現出這麼一句話。
雙手緊緊的拽成了一個拳頭,她怎麼能夠這麼想呢?!這樣,豈不是欺君?
皇上的確只愛皇后一個女人啊!而且現在只有她纔可以變出一個青憐芯來啊!
可是,溫雪姌真的願意成爲別人的替代品嗎?
腦子裡兩個聲音在天人交戰着,溫雪姌閉上了眼睛,用力的抗拒着內心裡的那一個惡魔。她不可以這樣的,皇上已經有了心愛的人了,就算皇上的心上人已經死了,但是後宮佳麗三千,怎麼也輪不到她的!
再睜開眼睛,溫雪姌的情緒已經被壓制了許多,很平靜了。緩緩的走向凌允,他此時應該需要一個朋友的幾句勸慰吧。
“憐芯……憐芯……”站在他的背影后面,溫雪姌就聽到了他痛徹心扉的叫喊聲。
腳步不由的停止了,站定了。
“憐芯,求求你出來讓朕見見你行嗎?”凌允擡着頭看着天上的月牙,哀怨的開口懇求着。“朕實在是想念你,太想念你太想念你了——求求你——”
溫雪姌的心一陣陣的疼痛着,就像是有一把尖刀在她的心頭上面用力的剜下了一塊塊血淋淋的肉一樣。
皇上真的很想念皇后。
“爲什麼!爲什麼——”凌允忽然的擡起了捏着酒壺的手,在空中揮舞了一下,用力的一捏,酒壺竟然應聲而碎了——
頓時,鮮紅的血從他的掌心裡流了下來——
“皇上——您受傷了!”溫雪姌的心一驚,立刻衝上前去,抓住了他不住揮舞的手,可是眼前的凌允已經有些瘋狂了,一臉因爲醉酒而嫣紅,嘴鼻不斷噴吐出濃烈的酒味兒。
凌允迷離的眼睛細細的看了看溫雪姌,隨即一把將她推開:“走開——除了憐芯,朕誰都不要!”用力的瞪了溫雪姌一眼。
溫雪姌的心很重很重的跳動了一下,他的那句話,真的傷害到她了。
除了憐芯,誰都不要。
是嗎?除了憐芯嗎?她垂下了長睫,隱住了眸子裡的傷。擡起眼的時候,看到凌允已經背過身去,全然不顧受傷的手掌。
溫雪姌從地面上爬了起來,站穩了身子,看着凌允依然不管不顧自己的手掌,她抿了抿薄脣,轉過身子,用最快的速度跑進了自己的寢室——
“爲什麼,憐芯,你爲什麼要捨棄朕而去?難道,朕真的無法得到你的心嗎?是不是朕對你不夠好?出來啊——你出來啊——讓朕再見你一面——見一面啊!”
凌允將手裡的簫用力的往前面一甩,灰色的長簫頓時畫了一個拋物線,消失在了眼前。“朕不要這支簫了,你說過,朕總是記掛這支簫而不專注於你,朕會改的——你出來啊——出來啊——”
“皇上——”清清雅雅的聲音在凌允的身後響起。
一個迴旋轉身,凌允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女子。
素雅的長裙穿在她的身上,烏黑的長髮隨意的挽成了一個髮髻撇在腦側,上面扎着一支珍珠釵子,隨着清風的吹拂,輕輕的搖動着。細緻的臉頰上面,掛着盈盈的笑意。
看了幾秒,他愣了愣,接着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憐芯,憐芯——你真的來看朕了——憐芯——”說着,他衝上前去,將她緊緊的抱住了。
“皇上,您受傷了,您先放開我吧——”她擔憂的想要將凌允手上的手掌從她的後腰拿開,但是,他身體炙熱的溫度卻幾乎將她燃燒殆盡了。
在他的懷裡,她的心怦怦直跳,鼻息間,全是他伴隨着酒香的獨特氣味兒。腦子一陣暈乎。
“不,不,朕
不要放開你,你是屬於朕一個人的!朕不要放開你,放開了你,說不定你就不見了——多少次了……多少次在夢中……你總是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了……這回朕絕對不會再放開你了——”
他的雙臂很用力的抱緊了她,似乎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裡一樣。
緊接着,他火熱的吻開始侵襲着她的臉頰,她的五官,接着到她的頸項——
她的雙腿都軟了,雙手抵在他的胸前,“皇上……放、放開我……您的手受傷了……先、先包紮傷口好嗎?”
“不,不——”凌允一邊吮食着她的甜蜜,一邊將她慢慢的帶進了最近的寢室。
她被凌允抱上了寬大的牀榻,掛好的幔簾,忽然的一把被他拉扯下來了——
她雙眼晶亮的看着凌允,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專情,是那麼的專注,在他的眼中,真的只有她一個人——
“皇上——”她掀了掀脣角。
凌允的眸光一沉,頓時如火焰般猛烈的噙住了她的脣瓣,用力的舔食着,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的吃進肚子裡——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他一邊吻着她,一邊喃喃的說着惹人面紅耳赤的情話,火熱的雙手在她的身上點燃了一簇簇的火焰,幾乎就要將她燃燒着了。
感覺到她已經準備好了接納他,凌允擡起身子,雙眼凝視着她的眼睛,“我愛你,我要你——”一個用力的佔有——
她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閉上,在享受着征服的暢意,她忍住了疼痛,配合着他的動作。
“憐芯,我愛你——我永遠愛你愛你——”耳邊傳來他的低喘聲還有那斷斷續續的表白。
她眼睛的瞳孔驟然放大,接着眼角滑下了一顆晶瑩的淚珠兒。
她不是憐芯,她只是想要替他包紮手掌的溫雪姌而已。一個普通平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