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沐神醫也要跟着離開,鐵英立刻將他給攔下了,“沐神醫,您不能走。”
“沐神醫,二王爺還需要您吶。”江梓瑗揮了揮小手,跟着鳳容崢離開了昀王府,纔不理沐神醫在哇哇叫着。
“鳳容恪的病真的不能治嗎?”上了馬車,鳳容崢才低聲問着江梓瑗。
江梓瑗秀眉一蹙,仔細地想了想,“也不是不能醫治,不過,要看他的運氣怎麼樣了,如果運氣好的話,腦瘤是良性的,那通過鍼灸就能治好,如果是惡性的話,那大羅神仙估計也沒辦法了。”
他不知道什麼是腦瘤,但聽起來並不是很簡單的病,鳳容崢的神情有些凝重,如果鳳容恪的病無法醫治,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但他卻沒想過要鳳容恪以這樣的方式輸給他。
“王爺,你是不是……不想我去醫治鳳容恪啊?”江梓瑗看着鳳容崢的臉色,以爲他是不希望她治好他的對手。
鳳容崢看了她一眼,“你怎麼會這樣想?”
江梓瑗小聲說,“我也是猜的,其實我沒把握能治好他,若是太后真非要我醫治的話,那能不能找藉口給推掉了。”
“我並非不想你去醫治鳳容恪,只是不希望有人利用這件事來對付你。”鳳容崢低聲說,她這麼單純的一個人,怎麼知道每個皇子之間不一定都有兄弟情,更別說太后和皇后還盯着她的。
“反正是鳳容恪叫我走的,可不能怨我。”江梓瑗理直氣壯地說道。
鳳容崢輕笑出聲,低頭親了她一下。
回到昀王府,鳳容崢去了書房,江梓瑗則在屋裡翻看醫書,她想看看古人有沒有醫治腦瘤的醫案,或許可以參考一下呢。
作爲一個大夫,她還是希望鳳容恪的腦瘤是良性的,不管他跟鳳容崢之間有怎樣的恩怨,她只是站在一個大夫的立場。
當然,若是真要她醫治鳳容恪,她不會拒絕就是了。
但是要怎麼醫治呢?
這和她以前治療癌症病人的方案是不同的,她要重新想治療方案。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鳳容崢處理完事情回到上房,看到還在書案前面埋首看書的江梓瑗,他微微皺眉走了過去。
江梓瑗全神貫注,根本沒聽到腳步聲。
鳳容崢走近了才發現她是在看一本古書,他就站在她身旁,將周圍的燈火又加亮了。
還在看書的人依舊沒發現屋裡多了一個人。
盼燕勾頭看了一眼,示意水兒他們不用進去了。
香卉眼巴巴地要過來,盼燕立刻將她攔住,“香卉,你是不是忘記了,王妃說了以後不需要你進屋裡服侍的。”
“我……”香卉委屈地咬脣,她就知道王妃是個善妒的,連她一個丫環都要容不下了。
“你還是回屋裡去吧,過幾天就該嫁人了,這會兒總出來可不好。”盼春哼聲說道。
香卉跺了跺腳,“你們別得意,王妃善妒,難道將來還會擡你們當姨娘嗎?”
盼燕被氣笑了,“我們沒你這麼不要臉,整天就只想着要當姨娘,我們盡心盡力地服侍王妃,將來放出去嫁個清白人家當正經娘子不好,當什麼姨娘。”
“你們等着瞧!”香卉哼了一聲,扭着腰忿恨地離開了。
江梓瑗自是沒聽到外面幾個丫環的對話,但對於耳力非同常人的鳳容崢而言,卻是能聽得一清二楚的。
他目光落在江梓瑗的臉上,燈光柔和地披灑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都散發瑩瑩如玉的光澤,她似乎完全不介意別人說她善妒。
“啊!太好了!就是這個!”江梓瑗突然歡呼出聲,總算找到她想要的資料了。
那張白皙俏麗的臉龐隨着她的笑容瞬間比寶石還要耀眼,眼睛更是清亮靈動,讓人見了都忍不住心動。
鳳容崢刻意忽略了心頭的悸動,故作平淡地問道,“找到什麼了?”
江梓瑗聽到鳳容崢的聲音才注意到屋裡多了個頎長的身影,她撲到他懷裡,“王爺,你什麼時候來的?”
他來了都好一會兒了,她居然真的一點都沒發現。
“在看什麼?”鳳容崢摟着她的腰問道。
“看醫案啊,找到一個醫案跟鳳容恪差不多的,不過還需要再改善一下。”江梓瑗高興地說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我呢?”
鳳容崢看着賴在他懷裡蹭來蹭去的江梓瑗,故意沉下臉,“下來,這樣成何體統。”
自從兩人的感情更好之後,她總是喜歡賴在他懷裡,有時候甚至不顧旁人在場親他的臉頰,他有心要說她別在外面這樣,可每次看到她熠熠生輝的眼睛,他只剩下滿心的柔情。
江梓瑗哼道,“你不讓我抱你啊。”
鳳容崢耳朵微紅,“不是不讓你抱,你……你是王妃。”
“我是王妃怎麼了?誰規定王妃就不能抱王爺啊?”江梓瑗一臉認真地問道。
算了!她想要怎樣就怎樣吧!鳳容崢嘆了一聲,“你找到什麼醫案?”
江梓瑗立刻獻寶一樣拿出來,“這個,你看病症跟鳳容恪一樣,除了有鍼灸的治療方法,還有方子,不過我看着這個鍼灸方法有點古老了,需要改善一下。”
鳳容崢擡手摸了摸她的頭,“你回來就一直看書,那吃晚膳沒?”
“哎呀,好像還沒。”江梓瑗摸着肚子,小腹咕咕叫了兩聲,“難怪我肚子餓了。”
“你啊!”鳳容崢點了點她的頭,都懶得說她了,“傳膳吧!”
守在外面的盼燕聽了,立刻就讓人去廚房拿來膳食。
另一邊的恪王府就沒有他們這樣的閒情逸致了。
鳳容恪靠着大迎枕坐着,腦海裡還有江梓瑗剛剛爲他檢查頭的時候的樣子,那麼靠近他,他幾乎能聽到她的呼吸,還有她臉上細膩如玉的肌膚,那一瞬間,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了。
一直到現在才平復下來。
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糟透了。
“沐神醫,本王不需要昀王妃醫治,就你替本王醫治吧。”鳳容恪對沐神醫說道。
“二王爺,不是在下不願意治病,是你這個病我治不好,那小女娃才能治你的病。”沐神醫擺了擺手,他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病例,連他腦袋哪裡生病了都不知道,怎麼下手醫治啊?
鳳容恪緊抿薄脣,皺眉看着沐神醫,並不相信他說的話,他之所以被稱爲神醫,自然醫術高明,怎麼可能連一個小姑娘都比不上。
沐神醫被鳳容恪那雙陰鷙的眼睛看得發毛,他無奈地說道,“二王爺,這病例在下以前是聽說過,但從來沒醫治過,病人幾乎沒撐過一年的,如果小女娃真有辦法,除了她,估計沒人能治好你的病了。”
聽到沐神醫的話,鳳容恪的神情凝重起來。
鐵英在旁邊看着急聲說道,“王爺,您不用怕昀王妃不肯爲您治療,我們可以上奏皇上,不,太后,太后一定會讓她給您醫治的。”
鳳容恪在意的並不是這個問題,他知道江梓瑗就算迫於無奈也會給他治病,他只是不想看到那個女人而已。
“王爺,您一定要保重啊!”鐵英跪了下來,“您忘記您的宏圖大業了嗎?”
“起來!”鳳容恪冷冷看了他一眼,“本王進宮一趟。”
鳳容恪不發病的時候,看起來與常人一樣,他進宮之後是去見了皇上,只是簡單地說了自己的病,並沒有說可能是不治之症,之後這纔去見了太后,並將實情告訴了她。
“……皇祖母,您就別逼昀王妃了,如今除了她,誰也治不好我的病,連沐神醫也沒辦法,雖然我厭惡那個土鱉,可如今卻是沒辦法了。”鳳容恪知道太后想要對付江梓瑗,他不能在太后面前說她好話,不然肯定會適得其反。
太后怒聲喝道,“她敢!哀家下旨讓她給你醫治,治不好的話,讓她去死。”
鳳容恪說,“皇祖母,如此一來,她又怎麼會盡心盡力地給我醫治,肯定心中懷有恨意,老三將來肯定也不會罷休的。”
“那哀家就讓他們兩個都付出代價!”太后哼道,慈愛地抓着鳳容恪的手,“恪兒,你纔是嫡長子,一定不能有事的。”
“祖母,如今只能讓江梓瑗沒有後顧之憂給我治病才行,想要對付她隨時都可以,不需要急在一時,將來等我好了,我親自殺了她給您出氣,您說可好?”鳳容恪低聲說道。
太后猶豫了一下,“你說該怎麼辦?”
鳳容恪嘴角微挑,壓低聲音跟太后說了起來。
“這樣?豈不是將來便宜了那土鱉?”太后實在不願意給江梓瑗加功勞。
“若是她真能治好本王的病,本王留她一命又如何?祖母,我們要看的是未來,這個江梓瑗還不值得我們爲她做什麼。”鳳容恪說道。
太后這纔算是被說服了,覺得自己跟一個鄉下養大的土鱉計較太掉身份了,想要弄死江梓瑗不能,她可以再等等,如今最要緊是先把恪兒的病治好了,“哀家讓皇上去下旨吧!”
鳳容恪微笑起來,“多謝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