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瑗雖然困得厲害,不過還是先去了書房,讓蘇嫲嫲和盼春她們過來回話。
“王妃出門之後,那王家的也跟着離開了,還說這府中少不得她們,就算她們離開了,王妃也不敢拿她們如何。”盼春將王家的和衆人說的話都一五一十地跟江梓瑗說了。
“看來這不僅僅是刁奴啊。”江梓瑗輕笑一聲,“這王家的負責哪個房的事情?”
盼春說道,“王家的是負責後院採辦的。”
這是最肥美的差事了,王家的大概得到不少好處,在外面也很有面子吧,畢竟王府的採辦,哪個敢得罪她呢。
看來她是被那些巴結的聲音說得都忘記自己是個奴才了。
“把那些離開的人都記下,看看明日她們來不來。”江梓瑗淡淡地說道,反正她也不急,葉嫲嫲在王府裡紮根了十年,她沒指望只用幾天就把她留下的勢力都拔走。
“是,王妃。”盼春低頭應下。
江梓瑗又看向蘇嫲嫲,“蘇嫲嫲,那賬本有什麼問題嗎?”
蘇嫲嫲說,“賬本表面看着都沒有問題。”
“但凡賬本都一定會有小差錯,越是完美的賬本越有問題,你再仔細查着,總會有些把柄出現在裡面的。”江梓瑗笑了笑說道。
“是,王妃。”蘇嫲嫲心中暗驚,還以爲江梓瑗是真的不懂看賬本,看來她並不是不懂,只是懶而已啊。
蘇嫲嫲收起輕視她的心思,對自己說絕對不能敷衍了事,江梓瑗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瞧她之前怎麼地自己就知道了。
江梓瑗讓她們都下去了,看來葉嫲嫲在離開之前就把什麼都預料到了,她肯定知道這些奴才們都不會那麼順利服從她這個王妃的。
她大概以爲自己永不了幾天就會去請她回來吧。
江梓瑗笑了笑,她是不懂得管家,不過,她會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讓這些刁奴聽話。
誰不聽話,那就打出去好了。
她是王妃她怕誰啊,她不會在這個年代講什麼人權,誰尊重她,她自然會給誰面子,誰要是把她當傻子耍,那她只有用她簡單粗暴的彷彿去告訴他們,什麼是服從。
回到屋裡,鳳容崢已經換上家常便服,正在一旁的几上看着信件,聽到她走進來的聲響,他也沒將信件收起來。
江梓瑗讓盼燕給她換了衣裳,側頭看着鳳容崢,“你不問我發生什麼事嗎?”
“發生什麼事了?”鳳容崢頭也不擡地問道。
這簡直是……在敷衍她啊。
江梓瑗揮手讓盼燕下去,走到鳳容崢身邊坐下,“我打算把你府裡的那些刁奴都弄走,可能要烏煙瘴氣,亂七八糟好幾天呢。”
“嗯,本王知道了。”鳳容崢淡淡地點頭。
“我在跟你說正經的。”江梓瑗摟着他的脖子,將他轉過頭看着自己,“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王府給毀了。”江梓瑗噘着嘴問道。
鳳容崢笑了起來,“這也是你的家,你處理幾個奴才,用不着跟我說,你用得順手就留着,覺得不喜歡就攆走,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江梓瑗在他臉上親了下,“到時候我要是做得不好,你不能怪我,也不能跟我生氣,我以前都沒管過家的。”
“那你就慢慢學。”鳳容崢說道,隨即又皺眉地看着她,“覺得累就不要勉強,免得耽誤了別的事。”
“我還能耽誤什麼事啊。”江梓瑗笑道。
鳳容崢重新將目光落在桌面的信件上,淡淡地說,“耽誤給本王生孩子。”
江梓瑗眨了眨眼,緩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事,臉頰攸地漲紅,這魂淡,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想着那件事啊。
“不理你了,我要去補眠。”江梓瑗哼了一聲,想要去牀榻睡覺,還沒站起來就被鳳容崢攬了在懷裡。
“在這裡睡。”鳳容崢拍了拍他旁邊的軟墊,讓江梓瑗在他身邊補眠。
江梓瑗實在困得不行,就在他身邊躺下睡覺,不一會兒就入睡了。
鳳容崢低眸看了她一會兒,良久才捨得挪開眼睛,繼續看着手邊的信件。
接下來幾天他都會很忙,皇上將接待北國新可汗的事情交給他了,萬言齋又出了點事情,在江南替他打點生意的人不知怎麼惹上漕幫的人,不久前忽然失蹤了。
這件事太多蹊蹺,他少不得將來還要親自去一趟江南。
……
……
翌日,鳳容崢一早就進宮了,江梓瑗照常睡到日上三竿纔起來,不過,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她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嗚嗚,一定是我昨天沒喝清熱涼茶,所以纔會這樣的。”江梓瑗簡直快哭了,嘴角長泡就算了,鼻尖居然還長了一顆痘痘。
“王妃,這熱天本來就不該吃湯鍋,您昨天還不辣不吃。”盼燕在旁邊忍了笑說道。
江梓瑗沒好氣叫道,“去給我煮一碗清熱解毒的涼茶,我今天不見人了。”
“王妃,您還要見那些管事婆子的,還有,不是還要去百草堂嗎?”盼燕小聲地提醒。
“不去了!”江梓瑗說道,“你去百草堂跑一趟,就說我這兩天有事來不了,把藥方給孟焦,他知道怎麼給李戈服藥的。”
盼燕笑着應下,“那……外面的管事婆子是要打發回去嗎?”
江梓瑗想了一想,“來了幾個人?”
“有五個人,除了昨天那三人,今日多了兩個婆子。”盼燕說道。
“讓他們去偏廳吧。”江梓瑗冷笑了一聲,“看來那王家的面子真大,還要我這個當王妃看她的臉色做事了。”
江梓瑗拿了一柄白玉骨扇在手裡,來到偏廳的時候,便將扇子打開遮住了半張臉,她打死都不想讓下面的人看到她鼻尖那顆痘痘。
簡直是把她的氣勢都壓下去大半了。
蘇嫲嫲站在江梓瑗的後面,側頭就能看到江梓擋在扇子後面的鼻尖,她一陣錯愕,隨即嘴角泛開一絲笑,竟覺得王妃今日多了幾分嬌俏可愛。
偏廳裡五個人看到江梓瑗,立刻就屈膝行了一禮,“奴婢們見過王妃,給王妃請安。”
江梓瑗淡淡一下,“都起來吧,今天怎麼就你們過來了?”
幾個娘子面面相覷,“回王妃,許是……其他人還在半路呢。”
“是不是在半路,我心裡清楚得很。”江梓瑗聲音微冷,又看了另外兩人一眼。
蔡家的看了江梓瑗一眼,低下頭不敢多說。
“今日既然你們來了這裡,想來是把我這個王妃當主子了,我長話短說,王府裡的規矩我也不會多改,往後也不必每天都到我這裡來回話,一個月就定十五這天過來吧。”江梓瑗說道,暫時的平穩是需要的,她畢竟還沒詳細瞭解王府各房各司的工作是什麼。
江梓瑗好想流淚,她以前都沒管過這麼一大家子,好累的呀!
接着是幾個管事娘子將最近兩個月的大小事跟江梓瑗回了話,除了牛家的是負責王府裡的針線房,另外兩個年輕點的媳婦子是負責城郊兩個莊子收成記賬的,兩個管事婆子也是從莊子裡來的。
沒想到葉嫲嫲會將莊子交給年輕媳婦和婆子去打理。
“回王妃,東郊莊子今年的收成不如去年的,本來雨水就比較少,田地裡還長了蟲子,佃戶們都哀聲怨氣,所以葉嫲嫲免了他們半年的租稅……”一個婆子小聲地回話。
江梓瑗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過幾天我會讓人去各個莊子裡看看,是不是能解決長蟲子的問題。”
兩個婆子對視了一眼,低頭應是。
“蔡家的和喜人留下,其他人先下去吧。”江梓瑗將所有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想來這兩個婆子也不是真心想來這裡聽派的,估計是有人指使她們過來的。
至於牛家的媳婦,今日看來與昨日有些不同,言辭閃爍,目光驚疑不定,似乎在害怕什麼的。
被留下的兩個人卻有些忐忑,以爲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臉色微白地低着頭,看都不敢看江梓瑗。
“昨日來的那幾個人中,有幾個是在王府裡做事的?”江梓瑗換了一隻手拿着骨扇,堅持不讓人看到她的鼻尖。
蔡家的低聲回道,“城郊有隻有四個莊子,除了奴婢,還有方纔兩個婆子,和另外一個陳嫲嫲是在莊子裡幹活的。”
“怎麼都是女的,沒有哪個管事是男子嗎?”江梓瑗好奇地問道。
“回王妃,那些男管事們都是跟秦管家的,葉嫲嫲從來不管鋪子裡的事。”蔡家的大約猜到江梓瑗是想問什麼事,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這麼說來,葉嫲嫲所管家的地方就是王府後院,再將幾個莊子捏在手裡,其他都不歸她管啊。
“葉嫲嫲曾經說過女子做事比男子要方便些,所以幾個莊子都沒讓秦管家安排人,都是她自己安排的。”蔡家的說道。
江梓瑗笑了笑看着她們,“這麼說,你們也是葉嫲嫲安排去莊子裡的?”
“奴婢是上個月才接手的,原來是徐嫲嫲負責的。”喜人低聲說道。
江梓瑗點了點頭,她也不想知道她們是怎麼讓葉嫲嫲重視的,反正她現在也需要用人,能用得上自然最好,“蔡家的,明日把你家的男人也叫來,喜人你身邊可有用得上的副手,一併叫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