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節還有三天,江梓瑗決定這三天都在家裡不出門的,結果才第二天,恪王府就來人請她去一趟了。
哎呀,她又差點忘記了,她身上還有奉旨治病的使命,之前因爲有師父在,她總是偷懶沒去恪王府,如今師父去了晉國,她沒人能夠依賴,給恪王治病的責任全落在她頭上了。
江梓瑗這會兒也不裝受驚過度了,讓人套了車,拿着給鳳容恪準備的藥丸就去恪王府了。
“本王若是不讓人去提醒你,你是不是忘記了?”鳳容恪看着江梓瑗冷冷地問道。
“我時刻都記得恪王的病情。”江梓瑗真誠地說道。
鳳容恪冷哼了一聲,他要是相信她纔有鬼!“是嗎?我看你什麼都記得,就不記得要來給本王治病。”
江梓瑗虛弱地說道,“這不能怪我啊,我前天被嚇了一場,御醫說我受驚過度,要在家裡好好休息,我被這麼一嚇,就給嚇忘記要來給您鍼灸了。”
“你被嚇到了?”鳳容恪嘴角浮起一絲冷嘲的笑意,“本王倒覺得你威風得很,連公主都敢打。”
“你今天是打算來給你那個公主妹妹討回公道嗎?”江梓瑗挑眉問道。
鳳容恪冷冷看了她一眼,“本王沒那個閒情。”
哦,那還好!至少三觀還是挺正的,“這是我給你新制的藥丸,比之前給你的那個更容易消化,你收着啊。”
“你一下得罪了兩個公主,一點都不害怕嗎?”鳳容恪示意鐵英將藥收了起來,淡淡地看着江梓瑗問道。
江梓瑗點了點頭,“其實有點怕的,不過……你說皇上真的會讓你或者五王爺跟賽亞聯姻嗎?你見過哪個賽亞沒有?”
鳳容恪神色微冷,“見過又如何,沒見過又如何?”
“沒什麼啊,娶了她也是一種福氣。”肯定是上輩子沒燒好香。
“今日找你過來,是有另外一件事要跟你說的。”鳳容恪忽然說道,今天他抱病不進宮,就是因爲他的母后有意想要他娶賽亞,他對此沒有任何興趣,但又不能阻止母后在背後爲他做的一切。
江梓瑗疑惑地看着他,“什麼事啊?”
鳳容恪淡聲說道,“北國可汗的確是將他的妹妹嫁到鳳朝,本王要你想辦法。”
“我想什麼辦法?讓你娶了賽亞公主?”江梓瑗聽得一頭霧水,只要他鳳容恪想要娶賽亞,還需要她做什麼嗎?
鳳容恪冷冷地說,“本王對潑婦沒興趣,她嫁給什麼人都好,跟本王沒關係。”
“……”江梓瑗這才聽明白,敢情是要她破壞他和賽亞之間的聯姻啊,說起來,北國可汗最屬意的對象應該就是鳳容恪吧,他可是整個鳳朝最看好的太子人選。
“我何德何能啊……”江梓瑗顫聲回道。
鳳容恪冷哼道,“你當初爲了你大哥,勸我不要娶冉然,還記得嗎?”
江梓瑗啞口無言地看着他,“我也是爲了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那是不是也應該幫本王呢?”鳳容恪淡淡地問道。
“好吧……”江梓瑗妥協了,“其實有個很好的辦法,只要傳出你有什麼隱疾之類的病,我看賽亞肯定不會嫁給你的。”
鳳容恪充滿殺氣地看着她。
江梓瑗乾笑幾聲,“恪王爺,我還是先替你鍼灸吧。”
她先給鳳容恪診脈,確定他的病情還是穩定,如今她還不能肯定他的腦瘤到底是惡性還是良性,只能儘量地讓他的病情穩定。
“這次鍼灸後就要隔半個月了,要是這半個月你沒有頭疼,那就不會那麼容易復發,當然,這不證明你痊癒了,可能幾年之後,或者十幾年之後又會復發,我是希望你永遠別復發的。”江梓瑗說道。
鳳容恪抿了抿脣,“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復發嗎?”
“這當然也是有可能的。”江梓瑗說,“看你平時人品好不好了。”
“鍼灸吧!”鳳容恪淡淡說道。
給鳳容恪鍼灸完,他已經沉睡過去,江梓瑗將針收回錦盒,回頭看了鐵英一眼,輕手輕腳離開屋裡。
鐵英鬆她到門外,“昀王妃,您慢走。”
江梓瑗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離開恪王府。
屋裡的鳳容恪睜開眼睛,目光幽幽地看着帳頂,他記得沐神醫跟他說過,如果再復發的話,他可能就性命攸關了。
如果他只有幾年的命可以活……
那他該做什麼?他還有很多心願沒有達成,至少要在這幾年將這些夙願都完成才行。
鳳容恪回想着他這一生最想得到的東西。
最想得到……
從他懂事的時候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必須得到那個位置,爲了母后,爲了那些跟隨他的人,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那是爲了別人纔想要得到,後來,他才知道那是他的野心,他自己也想得到。
如今,他又多了一樣想要得到的東西。
這輩子,他從來沒動心,唯一動心的女人已經成了他弟弟的王妃,即使是這樣,他依舊想要得到她!
鐵英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鳳容恪看着帳頂不說話,他默默地站在一旁。
身爲鳳容恪的貼身侍衛,他比誰都清楚鳳容恪的心思。
可那是……昀王妃啊。
……
……
江梓瑗離開恪王府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四美閣。
上次張三夫人派人跟她說了,有些人喝了幾次藥酒之後,再喝就沒什麼效果了,但是身上還是有些不舒服,又不知道要怎麼選擇藥酒,這個怎麼辦?
她猜想應該是那些客人原來的小毛病好了,可身上還有其他症狀,又不知道怎麼對症下藥,所以纔沒了效果。
今天湊巧要經過四美閣,那就先去看看,也許她能讓張三夫人辦個顧客招待會,將那些顧客都請來,讓她給她們講解一下也好啊。
不過,估計有點難了,以她王妃的身份,那些人估計對着她也問不出什麼話。
最好的方式還是要她隱瞞身份才行。
到了四美閣,沒想到張三夫人和冉然都在,她們見到江梓瑗也十分高興,立刻就將她請到樓上說話了。
“你怎麼來了,咱們肯定是心有靈犀,今天三舅母跟我說要來看看新到的胭脂,選幾樣個我大婚的時候用,結果倒是遇到你了。”冉然拉着她的手笑道。
江梓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離大婚不是還有兩個月嗎?這就已經準備胭脂了?”
其實本來冉家並不想這麼快將冉然嫁到江家的,可是拿着冉然的八字去算了一下,今年就兩個月後的吉日合適,再不然就要等兩年才能成親了,冉然都十六歲了,再留到十八歲不合適,所以就定了最快的日子,那就是兩個月後了。
冉然紅着臉瞪了江梓瑗一眼,“就你會嘲笑我!”
張三夫人含笑從外面進來,“昀王妃,自從您去了莊子裡回來,咱們就沒見過呢。”
江梓瑗笑着道,“可不是麼,一直就想去找您的。”
“是我應該早些去拜訪您,不過今日能夠在四美閣遇上,也是咱們的緣分。”張三夫人笑着說道。
“我也是上次聽阿然說,有些顧客後來吃的藥酒都沒效果,所以想過來看看的。”江梓瑗笑着說道。
冉然說,“是啊,聽說最近藥酒生意沒以前那麼好了。”
張三夫人嘆道,“不僅是藥酒的生意不是很好,就連胭脂生意都不如從前,你們還不知道呢,隔壁街新開了一家胭脂鋪,就是盛華胭脂普,想來你們都是聽說過的。”
江梓瑗啊了一聲,“盛音在京城開了胭脂鋪?”
“他不是……”來給秋若雲治病的嗎?怎麼還開起胭脂鋪了啊?”冉然也驚訝地問道。
“看來是打算在京城落足了吧。”江梓瑗說道。
張三夫人說,“沒辦法,盛華胭脂鋪的胭脂比我們四美閣的要好許多。”
江梓瑗笑道,“雖然他們的胭脂是不錯,但四美閣的也不差,憑着四美閣在京城的人脈,不至於會被影響的。”
“話雖是這麼說,您也知道,人總是貪新鮮的,如今就希望這些藥酒能夠挽回一些人脈。”張三夫人說道。
“這樣吧,等萬壽節過去了,我們組織個顧客見面會或者其他方式都行,讓我替那些夫人們診脈,確定他們該喝什麼藥酒,嗯,我最近看的古書裡面還有一種美容護膚品,可以做些來當賣點。”江梓瑗說道,她一直都在研究怎麼做美容護膚品的,只是一直沒找到藥方。
張三夫人驚喜地說道,“這倒是沒聽說過,昀王妃,那還要麻煩您呢。”
其實鳳容崢之前給了她不少做胭脂的秘方,好多還都是宮廷裡面不外傳的,她回去要好好學習做胭脂才行,不然有秘方也沒用。
上次張三夫人給她找了個嫲嫲,就是來教她怎麼做胭脂的,可惜後來因爲她去了淮揚,她就讓那個嫲嫲先回去了,如今再跟張三夫人要也不好意思。
還是讓鳳容崢幫她找一個好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等萬壽節過後,我就發帖請帝都裡的那幾個夫人到一起聚聚,到時就要麻煩昀王妃了。”張三夫人說道。
如今這也是江梓瑗的生意,她沒覺得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