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流雲離開沒多久,鳳容崢就開始對付秋丞相了。
秋家經營了這麼多年,不可能一點錯處都沒有,鳳容崢蒐集了許久都按住不發,就是想要最後讓秋丞相沒有反擊之力。
只是,鳳容崢沒有低估秋丞相,本來事情一直很順利,就在他讓人在朝堂上**秋丞相的時候,江景宗出事了。
那些本來針對秋丞相的罪證忽然全都變成是江景宗的,秋丞相帶頭上摺子**江景宗。
“這是怎麼回事?”這一點也是鳳容崢意料不到的,他立刻叫了負責**秋丞相的劉御史過來問話。
劉御史說道,“王爺,下官也不清楚,這些明明都是秋家的罪證,可如今秋丞相一口咬定是江大人……如今皇上已經下命徹查此事了,下官也不知該怎麼辦啊?”
鳳容崢臉色陰沉,他很確定萬言齋找來的關於秋家的罪證是不會有錯的,如今唯一的可能性,是有人陷害了江景宗。
“杜陵,去查,到底是誰在陷害江大人。”鳳容崢心口強忍着怒火,本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如今卻出現他沒有想到的事情。
鳳容崢想起了宮裡那個秋婕妤,他記得江梓瑗提過,秋若雲有一種讓她害怕的能力,就是能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好像是重生的一樣。
秋家的罪證他早就掌握在手裡,這事兒連江梓瑗都不知道,更別說其他人了,秋流雲更加不知道,所以他沒有機會透露給秋丞相知道的。
唯一的可能,秋若雲肯定在背後做了什麼。
鳳容崢知道江景宗會出事都是因爲他,他不能讓江家有事,就算江梓瑗沒回來,他也會保着江家。
江景宗這次被秋丞相打得措手不及,有些**根本是無中生有,有些確實是他曾經做過的,且做的很隱秘,他沒想到秋丞相居然還挖得出來。
如今皇上因爲宮裡的秋婕妤十分看重秋家,他想要完全脫身只怕是不能夠了,江景宗唯一希望的,是能夠保全家裡的人,還有在翰林的兒子。
正在江景宗絞盡腦汁想着該怎麼辦的時候,鳳容崢來見他了。
當然,鳳容崢不是光明正大去江家,他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去見江景宗,而是讓人去帶江景宗去城外見面。
“下官見過王爺。”看到鳳容崢,江景宗就想起了女兒,玉氏因爲失去女兒,至今還心情不好,兒子也因爲失去妹妹像是變了個人。
江家……發跡了這麼多年,第一次遭遇了這樣的噩運,他反而不那麼驚慌了,只覺得一家人在一起,沒什麼不能面對的。
鳳容崢看着江景宗,低聲說道,“江大人,如今朝堂**你的那些事情,你自己心裡有數,哪些做過哪些沒做過嗎?”
江景宗知道鳳容崢不會害他,“王爺,下官在朝堂這麼多年,傷天害理的事情不敢說一定沒做過,但那買兇殺人,殘害百姓,貪墨賑災銀子的事,卻是絕對不敢做的,下官十年前曾經負責監工修河道,朝廷撥下的銀子到了下官手裡都會少了一大半,當時是誰將銀子貪墨了,下官心中有數,證據也在下官手中,秋家想要對付下官,下官是不怕的。”
鳳容崢點了點頭,“你有證據便好,只是,秋家可能已經知道你會有這一招,江大人,若是你信得過本王,不妨聽本王一句建議。”
“王爺請說。”江景宗問道。
“離開帝都,你對付不了秋家,如今秋家身後是太后和秋婕妤,阿瑗沉船的事,是秋婕妤跟秋丞相一手導致的,本王想要對付他們,就必須無後顧之憂。”鳳容崢沉聲說道。
他可以不管江家的死活,但想到那是阿瑗的家人,他就無法袖手旁觀。
江景宗眸色一沉,秋婕妤?他心中大驚,雖然知道瑗姐兒的死不是意外,但他沒想到這件事還跟剛剛進宮的秋婕妤有關。
這麼說來,是秋家的人害死瑗姐兒?
“殺女之仇,下官不得不報。”江景宗說道。
“本王自然會讓秋家付出代價,你們留在帝都,秋家就會對付你們來牽制本王,所以,你們最好是離開帝都。”鳳容崢說道。
江景宗沉思了起來,他大半輩子都是在帝都經營,這時候離開自然是不甘的,可是如果不走,恐怕下場就會更不好過了。
“好,王爺需要下官做什麼?”江景宗問道。
鳳容崢不由有些欣賞江景宗,難怪他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成爲丞相,做事不會猶豫不決,又足夠果斷,該捨棄就捨棄,這樣的人才可以做大事。
“本王會讓秋家的人自己出來認罪,等**都轉到秋丞相的身上,你再去跟皇上請罪。”鳳容崢說道,“你所犯的錯並不算大錯,端看皇上如何怎麼對待你了。”
江景宗點了點頭,“好!”
鳳容崢說,“最好的結果,是你貶官去其他地方任職,最差是……抄家。”
“下官明白!”江景宗如今已經是將整個江家都壓在鳳容崢身上了,他這時候離開帝都,將來等鳳容崢成爲皇帝……那就是他們江家東山再起之時。
在那麼多的皇子之中,他如今最看好的也只有鳳容崢了,至於秋婕妤,就算有孩子,還要看皇上能不能壓得住這些成年的王爺。
“陳應,送江大人回去。”鳳容崢沉聲命令着。
待送走了江景宗,鳳容崢也沒有要離開,而是在原地站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開口,“還不現身嗎?”
話說完了,角落暗處才慢慢走出一抹身材頎長的身影,他微垂着頭,走到鳳容崢的面前,“王爺。”
“舅兄,你在這裡作甚?”鳳容崢淡淡看着江祁愷問道。
江祁愷說,“看到父親出門,下官心裡擔心,便悄悄跟隨了。”
其實鳳容崢早就知道躲在角落的人是江祁愷,否則怎麼會等到現在才叫他出來。
“都聽到了?”鳳容崢淡淡地問。
江祁愷低聲問道,“阿瑗還活着嗎?”
“本王知道她肯定還活着。”鳳容崢沉聲說。
“是秋家的人做的?”江祁愷又問道,他一直對妹妹的失蹤心存疑慮,他覺得阿瑗不應該就這樣出事的。
鳳容崢看着江祁愷,“本王若是讓你跟你父親離開帝都,你只怕是不願意的。”
“是的,下官不會走的。”江祁愷回答得無比肯定,他本來還等着妹妹回來喝他的喜酒,卻就在他成親沒多久,就聽到妹妹出事的消息。
他怎麼可能離開帝都,他如今滿心都只想給妹妹報仇。
“你留在帝都,不一定能夠報仇,但或許會被連累,你也要嗎?”鳳容崢問道,
江祁愷明白鳳容崢的意思,留下來勢必要跟秋家作對,跟秋家作對,如今就是跟皇上和太后作對,鳳容崢不一定能夠成功,若是不成功……
“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江祁愷說道,“在阿瑗回來之前,我也想爲她做點什麼。”
鳳容崢淡淡一笑,“那就繼續留在翰林吧。”
江祁愷看了鳳容崢一眼,“王爺,下官有個疑惑想請教您。”
“問。”鳳容崢淡淡地問。
“秋婕妤是那人嗎?”江祁愷沒有明着問,他知道鳳容崢清楚他說的是誰。
鳳容崢臉色微沉,“是。”
江祁愷露出一個冷笑,那麼,害死妹妹的人就只有她了。
江景宗回到家裡,便去找玉氏說話了。
“如今朝堂都在**我,有些事情是無中生有,爲了你和愷哥兒,或許我們得離開帝都。”江景宗說道。
“我們要是走了,阿瑗回來怎麼辦?”玉氏紅着眼睛說道。
江景宗本來想說出女兒沉船的真相,看到玉氏這樣,他覺得還是不要說的好,玉氏到底是婦人,若是跑去秋家……那就打草驚蛇了,“有王爺在這裡,若是找到阿瑗,他會告訴我們的。”
“那你不爲阿瑗報仇了?”玉氏質問他,“阿瑗肯定是被人害死的,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可是,阿瑗不是那樣命薄的人,那麼多的大災大難她都沒事,怎麼會纔去了一趟揚州就出事?”
江景宗沒想到玉氏居然還能看出這個,“查出是誰害死了她,我一定會爲我們的女兒報仇的。”
“那……愷哥兒也跟我們一起走嗎?”玉氏問道。
“我會找他談一談的。”江景宗說,他自然是希望兒子一起走的,不過,他覺得兒子應該不想走。
玉氏抱住江景宗的腰,“我不要你什麼**厚祿,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夠了。”
她是怨過他,可不想他真的出事。
“我不會有事的,兒子也不會有事的。”江景宗低聲說道,“如果這次我們能離開帝都任職,我就只帶你。”
家裡的其他妾室,他也沒那個心思了。
玉氏卻已經不太在乎這個,她如今就只想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她的女兒。
不過,就算知道了,她也沒那個能力報仇,只希望那昀王還念着阿瑗的好,能夠爲阿瑗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