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容崢側眼看着身邊的姑娘,少女鮮嫩明妍的身段像一朵亭亭玉立的蘭花,靡顏膩理,鍾靈毓秀,雖不像秋若雲一眼驚豔,卻越看越覺得挪不開眼睛。
“你看什麼?”江梓瑗被他看得臉頰浮起一層粉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鳳容崢輕咳一聲移開視線,掩飾尷尬地問道,“爲何不說那是本王的大氅?”
“說了有什麼用,反正他們認定是我跟別人私相授受的。”江梓瑗纔不會承認她是期待着能夠跟他解除婚約纔不說的。
“本王以爲你是想着趁機會讓皇上收回成命。”鳳容崢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你知道什麼是君無戲言嗎?即便你真的傳出跟別的男子私相授受,皇上也不會改變聖意,只會讓你死得無聲無息,或是絞了頭髮上山去當姑子,如此,就不必嫁給本王了。”
江梓瑗臉色變了又變,停下腳步愣愣地看着鳳容崢,“你跟我開玩笑的吧?”
鳳容崢勾脣一笑,“你覺得本王像是在開玩笑嗎?”
“!”江梓瑗已經顧不上去欣賞他笑起來有多好看了,她心裡一陣後怕,剛剛要是他沒有出現的話,她是不是任由朱氏冤枉,然後……然後會傳到宮裡,接着她又要面臨新一輪的虐死節奏?
“你果然是在打這個主意!”鳳容崢見她的臉色發白,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她的想法。
江梓瑗眼神閃了一下,“纔沒有!”
鳳容崢冷哼一聲,“你最好是沒有,若是皇上想要你的命,就不會是隻傷你的手這麼簡單了。”
“其實我真是迫不及待想嫁給你,怎麼會打這個注意,你真是腦洞開太大了,好了,就送到這裡,王爺,您慢走不送了哈。”江梓瑗笑得花枝亂顫,只差沒拍胸口說好險好險了。
“真的?”鳳容崢的聲音低沉了幾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江梓瑗扯出一個燦爛的笑,“珍珠都沒這麼真。”
鳳容崢看着她脣紅齒白的嬌俏模樣,忽然伸出手捏了捏她滑嫩的臉蛋,“本王會早點娶你進門,不用這麼急。”
“混蛋!”江梓瑗一爪子拍開他的手,氣呼呼地瞪着他。
“一會兒回去跟你父親說不用再學規矩了,反正學了也沒用。”鳳容崢淡笑說道。
江梓瑗想要幹你鳥事,不過她忍了下來,想起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事,“王爺,您明天的馬車能借我嗎?”
“你想作甚?”鳳容崢一看到她這麼巴結討好的神情,就覺得她肯定不知道又打什麼歪主意。
“我明天要去保和堂那裡搬東西,我跟牛鼻子打賭的期限就在明天了,你讓你的馬車過來接我,不然我出不去。”江梓瑗覺得明天肯定會被拘在家裡,特別是冉家明早傳出消息後。
鳳容崢垂眸看着她期待的眼睛,“本王有什麼好處?”
“你好意思跟我要好處嗎?我都沒跟你要診金呢。”江梓瑗哼聲說道。
“你想跟本王拿什麼診金?”鳳容崢好笑地問。
江梓瑗伸出一隻手,“本姑娘出診呢,小病一次收五兩,疑難雜症一次五百兩,然姐姐和冉老的病都不是小病,至少也要一千兩,我不跟你拿診金,我跟誰拿啊?兩次都是你來找我,我自然不好意思跟冉家要,當然要跟你要啦。”
“五百兩,你真敢開口!”鳳容崢被氣笑了,“以後你給尋常百姓治病也這麼收診金?”
“那肯定不行啊,百姓賺錢不容易,我不能這麼黑心肝。”江梓瑗理直氣壯地說,她賺的是達官貴人的銀子。
鳳容崢冷哼,“你賺本王的銀子難道不黑心肝?”
“下次治不好的病你找別人去。”江梓瑗叫道,想了一想,她瞠大眼睛看着他,“你……你知道我開醫館了?”
“原來那個醫館真是你的!”鳳容崢臉色沉了下去,“你寧願找秋流雲替你找醫館,也不跟本王開口?”
江梓瑗暗惱,怎麼就不打自招了!“那時候是巧合,秋公子說剛好認識林大夫,那林大夫想要轉手那家醫館,我纔沒找秋公子幫忙,你那時候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幹嘛要找你。”
鳳容崢冷哼,“既然你懂醫術,當初在山洞裡爲何不肯替本王療傷?”
江梓瑗眼睛四處飄着,“那時候你還想殺我呢,我要是走近你,不是要死得更快。”
這的確是實話,當時他肯定不會讓她碰他的。
“你明天到底借不借我車子?”江梓瑗着急地問道,已經有丫環在看這邊了,她可不想跟他在這裡浪費時間。
“本王考慮一下。”鳳容崢說着就往外面走去。
江梓瑗拉住他的衣袖,“那診金我給你打八折,收你八百兩就好了,你明日借我馬車吧。”
他的馬車就值二百兩?鳳容崢垂眸看着她抓着他衣袖的小手,每一根都勻稱白皙,跟青蔥一樣纖細好看,他有種想要抓住那隻小手的衝動。
“那你想怎樣?”江梓瑗見他不開口,差點就想放棄了,可是想到她明天真的非出門不可,只能繼續求着他。
鳳容崢握住她的手,他是想甩開她的,最後卻是握在手裡,嘴邊帶着一絲笑,“答應本王一件事,本王明日帶你出門。”
江梓瑗立刻眉開眼笑,“好!”
連問什麼事都不用嗎?鳳容崢覺得她有時候還真容易騙,他不留痕跡地鬆開她的手,順便從身上拿出一千兩,“給你,免得你整日念着。”
“你隨身還帶這麼多銀票啊?”江梓瑗不客氣地收了過來,爲了以後的跑路,她需要不少銀子的。
鳳容崢露出個嘲諷的淺笑,“堂堂一個王爺,身上沒帶個幾千兩,也好意思出來行走嗎?”
這話好耳熟,好像是她不久前嘲諷他的吧?
江梓瑗呵呵地笑着,“王爺,那不送了哈。”
鳳容崢看着她狗腿的樣子,只差沒搖着尾巴歡送他了。
看着鳳容崢離開,江梓瑗這才收好銀票回到大廳裡,除了江雪柔,其他人都還在呢。
朱氏陰沉着一張臉,她知道這次是栽在這個野丫頭手裡,不但沒能讓她們母女吃癟,反而影響了自己在江景宗心目中的地位。
江景宗擡頭看向江梓瑗,“你打算如何處置?”
問的自然是怎麼處置她屋裡兩個丫環,作爲她的貼身丫環,即便看到她屋裡有什麼東西,也該先跟她說一聲,或是提醒一下,而不是偷偷拿出來給朱氏,這哪裡是服侍人的丫環,根本就是監視她的眼線。
江梓瑗鮮妍明亮的臉龐帶着誠摯的笑容,“我知道朱夫人都是爲了我好,以爲我藏着別的男人的東西,我怎麼會跟夫人計較,只是這兩個丫環是不能留下了,這種賣主求榮的奴才我可不敢放在身邊,哪天被賣了都不知道呢。”
江景宗說,“她們既是你的丫環,自然就由你處置。”
雖然是她的丫環,可賣身契不在她手裡,不過,如今已經不重要了,“既然如此,那便一人十大板,叫牙婆子過來將人帶走,江家可不能有這樣的丫環。”
朱氏氣得頭頂快要冒煙了,江梓瑗句句都是在戳她的心窩,整個江家誰不知道紅桃和翠竹是她的人,居然就要將人給攆走?
這是在打她的臉。
江景宗點了點頭,“那就這麼辦吧,你再讓牙婆子給你選幾個丫環,你自己身邊的人自己選。”
朱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眼眶發紅地看向江景宗,連他也要這樣折她的面子嗎?
“以後不要沒查清楚真相就冤枉他人,沒的丟了自己的臉面。”江景宗敲打着朱氏。
“老爺……”朱氏還想替自己辯解幾句。
江祁軒見不得自己的母親受委屈,站出來說道,“爹,紅桃她們是怕瑗姐兒會連累江家,這纔將大氅拿出來的,都是爲了家裡好,娘又不是要針對她。”
江梓瑗不客氣地遞了個鄙視的眼神過去。
氣得江祁軒差點要罵出口,沒見識的土鱉也敢看不起他?
“是不是爲了家裡好,還是隻想對付瑗姐兒,我還看得出來,用不着你來提醒我。”江景宗嚴厲地看着江祁軒,“不是讓你在屋裡禁足嗎?你怎麼會在這裡,還不滾回去!”
江祁軒雙手緊握成拳,不服氣地站了出來。
朱氏立刻叫道,“軒哥兒,你快回去,別惹你爹不高興。”
“以後荔園一項事務都讓玉氏自己打理,另外供公中撥銀子過去,還有瑗姐兒的嫁妝,也讓玉氏做主,以後柔姐兒出嫁也是比照瑗姐兒的嫁妝就行了。”江景宗說道,這是不想讓朱氏故意剋扣江梓瑗的嫁妝。
朱氏搖搖欲墜,她以爲今日定是可以讓玉氏受到責罵,沒想到反而是她受了壓制。
“是,老爺。”她勉強行了一禮,如浸了毒一樣的眼神冷冷地瞥向玉氏。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玉氏不能回來。
江梓瑗對這個處置甚是滿意,親暱地過去挽着玉氏的胳膊,“娘,我送你回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