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瑗剛剛在門外已經見到來宣旨的公公了,知道江景宗等人應該是知曉江雪柔被指婚給四王爺當側妃的事了。
纔剛剛進門,朱氏已經哭着抱住搖搖欲墜的江雪柔,“我苦命的女兒啊……”
江雪柔掉進湖裡已經受了驚嚇,又聽說被賜婚給四王爺,正是心傷欲死,如今聽到朱氏的聲音,她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來,淒厲地大哭出聲,“娘……”
朱氏將江雪柔摟在懷裡,再多的哭聲都表達不出她此時心裡的驚痛。
江景宗看向一旁的江梓瑗,“瑗姐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柔姐兒掉進水裡,被四王爺救了起來。”江梓瑗低聲解釋道,看了一眼朱氏和江雪柔,忽然覺得頭疼起來,這兩母女估計會將這筆賬算到她頭上吧。
好端端的怎麼會掉進水裡呢?江景宗聽到江梓瑗的話就知道這必定是有貓膩。
江雪柔不等江梓瑗解釋清楚,雙眼露出怨懟仇視的光芒瞪着江梓瑗,“是她!是她害我的。”
朱氏目光陰狠憤怒地瞪向江梓瑗。
“是我推你下水的?還是我叫你去湖邊的?自己蠢就不要怪別人沒替你去死。”江梓瑗眸光疏淡地看着江雪柔,“如果你不是以爲在湖邊的人是昀王,你會過去嗎?沒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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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柔尖叫起來,“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夠了!”江景宗即使沒有見到事情的經過,卻已經能從經江梓瑗的言語中猜到一二,他立刻命令,“將四姑娘帶回屋裡,不許她在哭鬧!”
朱氏雙手顫抖地抱住女兒,心裡恨得滴血,她冷冷地看了江梓瑗一眼,“如果讓我發現有誰害了柔姐兒,就算拼了我這條命,我也不會放過她。”
“那朱夫人就好好記住你今日的話了,免得到時候你對付不了。”江梓瑗面無表情地說道。
“送柔姐兒回去,瑗姐兒,你跟我來。”江景宗把江梓瑗叫去了書房。
朱氏緊緊摟住女兒,她沒想到早上進宮前還歡天喜地的女兒就要成了四王爺的側妃,若是別的王爺還好說,偏偏卻是四王爺……
一個生母低賤,生來愚蠢又不得皇上喜歡的王爺,柔姐兒這一生還有什麼盼頭?
江梓瑗懶得去理會朱氏此時心裡的怨恨,她跟玉氏輕輕點頭之後,跟着江景宗去了書房。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原原本本不要漏掉一點地說出來。”江景宗自然不會相信跟江梓瑗有什麼關係,憑江梓瑗才第二次進宮的能耐,想要設計柔姐兒跟四王爺沒那麼容易。
“有個宮女來找我,說昀王在湖邊等我,我覺得有問題所以沒去,柔姐兒聽到那個宮女的話,以爲昀王真的在湖邊,我勸了她不要去的,她似乎非要去見昀王不可,後來秋家大姑娘說肚子疼,我就扶送秋大姑娘去休息,回頭就沒見到柔姐兒了。”江梓瑗沒有隱瞞江景宗,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她也確實需要找個人給當靠山出主意的。
江景宗聽完神色冷了下來,恨不得立刻去將江雪柔訓罵一頓,自己存心不良,對自己未來的姐夫那點齷蹉的心思生怕沒人知道似的,活該被算計了!
可是再怎麼生氣,那畢竟是他的女兒,被這樣算計成了四王爺的側妃,江景宗心裡不是不心疼,不是不惱怒的。
“那個宮女你記得樣子嗎?”江景宗問道,他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誰想要陷害他的女兒。
江梓瑗輕輕搖頭,“我後來也想找這個宮女,可是沒有找到,我覺得她本來是想設計我被四王爺救上來的,陰差陽錯纔將柔姐兒當成是我。”
“柔姐兒掉進水裡的時候,你在哪裡?”江景宗目光嚴厲地看向江梓瑗。
“你不用這麼看着我,如果我在場的話,肯定就自己跳下水去救她了,當時我被人故意引到水榭裡,裡面有鳳容恪,我差點也被人陷害了!”今天在宮裡簡直就是九死一生,回家居然還要被這個老頭子懷疑,江梓瑗眸色如凝一層寒霜,她也是會生氣的!
江景宗猛然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就是這樣的!今天那些人想陷害的都是我,如果我跟着那個宮女走了,我可能就得成爲四王爺一個小妾,可惜柔姐兒自己蠢,所以她成了替罪羔羊,可是我差點就死了,如果不是我機靈逃走,我今日已經出不了宮。”江梓瑗冷冷地說道。
“是誰?”江景宗震怒問道。
江梓瑗淡聲說,“引我去水榭的人是秋若紫,但是如今不能讓太后和皇后知道我去過水榭,所以這件事只能這麼算了。”
沒錯,以太后和皇后的手段,一旦發現江梓瑗曾經跟二王爺同處一室,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江景宗自然是清楚其中要害的,他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這幾****就留在家裡,不許再出門了。”
江梓瑗擡頭看着他,“柔姐兒這件事……我覺得跟引我去水榭的人不是一夥的,至於是誰做的,我想你應該有能耐查出來。”
“查出來也不能改變事實。”江景宗寒聲說道。
“至少讓朱氏跟江雪柔清醒一點,別把我和我娘當遷怒的對象,不然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江梓瑗淡淡地說。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江景宗哼道。
江梓瑗笑笑說,“我今日才死裡逃生,有什麼該做不該做的,我如今也分辨不清了,我只知道,我要活着,還要活得好好的。”
“你先回去,水榭的事不要再說出去。”江景宗說道。
“昀王知道了。”江梓瑗說,在江景宗驚怒的眼神中繼續說道,“我從水榭跑出來就遇到他,我已經跟他說了。”
江景宗腦仁突突發疼,“我知道了,昀王是個有分寸的人,不會讓別人知道這件事的。”
“那我先走了。”江梓瑗淡淡地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其實在江景宗心裡,是更不喜歡柔姐兒出事吧,就憑他剛剛的懷疑就知道了,她和江雪柔給他選擇的話,他是更寧願犧牲她的。
江梓瑗回到屋裡,也沒去找玉氏說話,剛從牀榻上躺下,就已經睡了過去。
她真的太累了。
另一邊,江雪柔還嗚嗚咽咽地在朱氏懷裡哭着,“娘,我不要當側妃,我不要當四王爺的側妃,我寧願死啊。”
朱氏眼淚直流,可她畢竟比江雪柔要冷靜些,“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江雪柔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她怎麼敢跟朱氏說是因爲她想去見鳳容崢,“我走到湖邊的時候,就被人推下去了,沒多久,就聽到有人喊四王爺,我不知道是怎麼被四王爺救上來的,娘,一定是江梓瑗故意推我下去的。”
朱氏戳了她的頭一下,“不是跟你說過,不要招惹那個小賤人嗎?”
“我沒招惹她,她非要跟我走在一起,娘,我不要嫁給四王爺,你去跟爹說,讓江梓瑗去嫁。”江雪柔求着朱氏,她仍然心存僥倖,覺得她的母親無所不能,說不定真的不用成了四王爺的側妃。
朱氏沒好氣地說道,“你讓我如何幫你,這是太后親自下旨的,難道還要我們江家抗旨嗎?”
“那怎麼辦?娘,我不甘心,江梓瑗以後是三王妃,難道我見了她還要下跪行禮嗎?”江雪柔又哭了起來。
“那個小賤人敢這麼害你,我不會讓她好過的。”朱氏聲音陰狠地說,就算失去江景宗的信任,她也不會放過玉氏母女的。
江景宗本來是打算過來安慰江雪柔的,纔來到門外就聽到朱氏的話,他臉上一沉,走進來寒聲問道,“你不想放過誰?你以爲是誰害了柔姐兒這個下場的?”
朱氏聽到江景宗語氣裡還是綁着江梓瑗的,忍不住委屈地落淚,“老爺,這還要說嗎?江梓瑗她不安好心,害了柔姐兒這樣的下場,她憑什麼就能嫁給昀王爺。”
江景宗冷眼看向江雪柔,目光嚴肅睿智,看得江雪柔越發心虛,不敢跟他對視。
“柔姐兒,這時候還不敢說實話,你以爲真能僥倖躲過太后的賜婚嗎?你掉進湖裡的時候,瑗姐兒在哪裡?我讓你進宮之後凡事聽她的話,你有沒有將我的話放進心裡?連她都不敢聽那個宮女的話去湖邊,你去做什麼?你以爲昀王真的會在湖邊嗎?”江景宗越說越生氣,他怎麼會生了個這麼蠢的女兒!
朱氏臉色一變,“你說什麼?”
江雪柔臉色發白,眼眶含淚地看向朱氏,“娘……”
“你是要去湖邊見昀王?”朱氏頓時覺得兩眼發黑,氣得心尖都在發疼了,竭嘶底裡叫罵,“你怎麼還沒死心,人家才說了昀王就把你給勾過去了,你要不要臉啊!”
“那宮女說昀王在湖邊等江梓瑗,江梓瑗不肯去見他,我……我只是想要去跟昀王說一下而已,沒有想那麼多的。”江雪柔此時已經後悔了,她就不應該鬼迷心竅,可她就是嫉妒江梓瑗能夠嫁給鳳容崢,嫉妒得連她都控制不了,她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