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瑗懷裡揣着一千兩的銀票,手裡拎着要給玉氏喝的中藥,心情愉快地去找陳嫲嫲。
在馬車旁邊等了江梓瑗大半天的陳嫲嫲已經心急如焚,看到她回來,立刻迎了上來,“三姑娘,方纔你怎麼跟……秋家的大少爺在說話,他身邊那位是誰啊?”
“什麼秋家的大少爺?”江梓瑗爬上馬車,沒反應過來陳嫲嫲說的是誰。
“就是那位拿什麼東西給你的大少爺。”陳嫲嫲壓低聲音說。
江梓瑗恍然大悟,“你說的是那個帥哥啊,原來是姓秋,叫什麼名字啊?”
陳嫲嫲是在京城長大的,雖然跟着玉氏到鄉下住了十幾年,但回來這麼些天,她也打聽出不少的事,“那位是秋丞相家的大少爺,叫秋流雲,與昀王是最要好的,去年還中了狀元,他妹妹是帝都第一美人,跟昀王是青梅竹馬……難道方纔另外的男子是昀王爺?”
想不到這位秋流雲還是個才子,不過他那個第一美人的妹妹,是不是鳳容崢的心上人啊?
江梓瑗笑了起來,“誰是昀王爺,就那個三王爺嗎?”
“是的,姑娘啊,昀王爺可不是能惹的,您要遠着他一些。”雖說有太后的賜婚,可三王爺怎麼願意娶她家的姑娘呢,只怕他心狠手辣,把姑娘給害了。
江梓瑗頓時對鳳容崢有些好奇,“那昀王爺很厲害嗎?”
陳嫲嫲眼底閃過一抹懼意,聲音更低地說道,“三王爺的母妃葉氏原是江湖第一美人,後來進宮成了貴妃,皇上只專寵她一人,因此惹怒了宮中不少妃嬪,只是不知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聽說葉貴妃毒害了大皇子,還傳出不少腌臢的事情,不久葉貴妃就暴病身亡了,當時,皇上並不在宮裡,而是帶着其他幾位皇子去狩獵。”
多熟悉的劇情啊,顯然就是有人嫉妒葉貴妃得到皇上的專寵,所以才設局陷害了她,順便把長子一併給害了,一箭雙鵰,最終得利的是誰,不用想都知道了。
“皇上回來得知葉貴妃和長子都死了,當時半個宮裡的太監宮女都被殺了,若非皇后有太后保着,只怕也是……三王爺也是在那時候變了個人,變得暴戾冷酷,殺人無數,聽說皇上有個暗殺組織,就是交給了三王爺。”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江梓瑗在心裡嘆了一聲,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陳嫲嫲,“陳嫲嫲,你知道得好多。”
陳嫲嫲臉上閃過一抹異色,乾笑說道,“奴婢也只是聽別人說的。”
別人是誰?能把皇家秘辛知道得這麼清楚?呵呵。
“反正我不會主動去招惹那個昀王的。”有童年仇恨的人,一般都比較不好相處,雖然他長得真的很好看。
陳嫲嫲勉強一笑,“那就好。”
江梓瑗笑得天真爛漫,她雖好奇陳嫲嫲是不是有什麼秘密不爲人知,但這麼多年來,陳嫲嫲也沒害過玉氏,好奇會害死貓,她就不知道那麼多了。
馬車很快就在江家的大門前停下,江梓瑗從車裡跳下來,還沒走到垂花門,江景宗已經讓人將她攔下,叫她到書房去說話。
“陳嫲嫲,你將這藥拿回去,三碗水煮成一碗,慢火煮,給我娘喝下。”江梓瑗將藥交給陳嫲嫲,認真地叮囑她。
“誒。”陳嫲嫲應下。
江梓瑗隨着小廝來到江景宗的書房,裡面除了江景宗,還有朱氏母女,站在江景宗旁邊的少年倒是很面生,以前似乎沒見過。
“跪下!”江景宗一看到她進門,立刻就大聲喝道。
這是什麼陣勢?江梓瑗歪着頭淡淡看着江景宗,“不知道我犯了什麼錯?”
“你竟然還好意思問,身爲江家的姑娘,竟是不知廉恥,做出那樣丟人的事。”江雪柔一看到江梓瑗,心裡就跟有螞蟻在啃噬般難受,恨不得將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小賤人給撕碎了纔好。
江梓瑗挑了挑眉,“我也想知道,究竟什麼事能比將我娘逼走更丟江家的面?”
“你說什麼?”江雪柔氣得想一巴掌摔到江梓瑗的臉上。
朱氏將女兒給拉着回去,“住嘴,讓你爹問話。”
江景宗瞪了被嬌慣壞了的女兒一眼,這纔看向江梓瑗,“我問你,讓你到半月觀去禁足思過的時候,你都做了什麼?”
“除了被人下藥差點推下山之外,我實在不知道自己還做了什麼。”江梓瑗淡聲地說道。
“誰可爲你作證?你說自己被下藥了,爲何被摔下山的卻是靜慧師太?分明是你在樹林跟男子幽會的時候被靜慧師太發現,你做賊心虛將師太給推下山了,你以爲沒人知道嗎?”站在江景宗身邊的少年輕蔑冷傲地看着江梓瑗。
江梓瑗打量着他,以更輕蔑的語氣問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朱氏臉色一沉,不悅地開口。“瑗姐兒,他是你弟弟,江家的二少爺。”
江家的嫡子是玉氏生的江祁愷,眼前的江祁軒和江雪柔則是她生的,最可恨的是那個江祁愷,要不是因爲他,江景宗也不會只是將玉氏降爲平妻,直接就變成妾室了。
如今江景宗有正妻跟平妻,生的孩子都算嫡出的,這點朱氏心裡並不是很高興。
“哦。”江梓瑗淡淡地應了一聲,擺明了不將這個江祁軒放在眼裡。
當初玉氏懷有本尊的時候,才知道江景宗居然跟朱氏未婚先有子,而且月份比她的還大,玉氏深受打擊傷了身子,後又被送到鄉下,與兒子分開,又生下天生智障的女兒,沒有被打擊到死,已經是不錯了。
就眼前這些貪慕虛榮,卑鄙無恥的人,還指望她的尊重,笑話!
江景宗嚴厲地喝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將靜慧師太推下山了?”
“你找那兩個嫲嫲來問不就知道是誰推下去的。”江梓瑗笑了笑說。
“你不承認是吧,你是不是以爲沒人看到,人證都已經在家裡了,還有和你幽會的男人,你……你竟然敢跟家裡的小廝在半月觀做出那種事情,簡直是丟人現眼!”江景宗震怒地罵道。
江梓瑗愣了一下,這麼扯的事居然也能說得出來,她跟家裡的小廝在半月觀幽會?朱氏爲了讓她不能嫁給鳳容崢也真是拼了啊。
“誰是人證?那個小廝又在哪裡,不如叫出來讓我親自問一問,我究竟是怎麼將靜慧師太推下山的,又是怎麼跟那個誰幽會的。”江梓瑗笑眯眯地說。
朱氏目光陰狠地盯着江梓瑗,若是換了別的姑娘,聽到這樣的質問,不知要驚慌恐懼成什麼樣子,她居然還能這麼沉靜淡定地要質問人證?
看來以前這個瘋瘋癲癲的傻子並不是真傻,玉氏果然陰險卑鄙,讓自己的女兒裝傻降低她的警覺,如今還能讓這個傻子翻身得到賜婚,哼,她是不會讓玉氏如願的!絕對不會!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的女兒,我今日絕對不會饒了你,留着人證那個小廝將來在外面說三道四,把江家的臉面徹底丟盡嗎?你回去收拾東西,暫時離開帝都……”江景宗沉聲說。
江梓瑗笑了起來,“別這麼麻煩了,你們要是沒人證的話,我有!”
“誰?”江景宗猛然一驚。
“三王爺和五王爺啊,他們親眼看到是誰將靜慧師太推下山的,要說我跟誰幽會嗎?當時附近就只有我跟他們,父親,您說,我跟誰幽會來着?”江梓瑗似笑非笑地問道。
江景宗臉色頓變,目光凌厲地看向朱氏。
朱氏叫道,“胡扯!這是不可能的。”
“看來夫人忘記了一件事,是五王爺親自送我回來的,有沒有這個可能,去問一問五王爺不就知道了,哦,聽說太后娘娘明日要見我,這件事你們都知道了吧?”江梓瑗笑眯眯地問。
“兩位王爺不過是後來才遇到你,怎麼會知曉你之前做過什麼事,瑗姐兒,你做出這樣的事情,還敢進宮去見太后娘娘嗎?”朱氏緊緊抓着手帕,目光如浸毒的蛇信子,陰狠地看着她。
江梓瑗嫣然一笑,“我爲何不敢?”
江雪柔憤怒地站起來,纖細白皙的手指對着江梓瑗,“你不怕自己丟人,也別害了江家。”
“你們不必想方設法阻攔我去進宮,該是我的還是會是我的,不是我的,白送的我也不要,至於什麼小廝,這種上不了檯面的小手段也能耍得出來,可見這個人的腦子也不怎麼好使,比我以前還傻呢。”江梓瑗掩嘴淺笑,一雙明亮的眸子如辰星般灼灼動人。
她不稀罕當王妃是一回事,別人非要搶走她的東西,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江景宗深吸了一口氣,明白朱氏帶來的小廝和人證都是假的,他心中隱怒,可又不想在子女面前給她難堪,“瑗姐兒,你先回去照顧你母親,軒哥兒,柔姐兒,你們也都回屋裡去。”
“那我就先走了。”江梓瑗一點都不想留在這裡,看了朱氏一眼,笑盈盈地離開書房。
看着她嬌小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邊,朱氏眼底閃過一抹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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