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定海說:“不是你能吸引他們,而是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爲了找到你,至於爲什麼,就需要問他們。”
我看着這裡滿滿的近乎百口的水缸,就問龔定海說:“這裡是不是還有更多這樣的地方?”
龔定海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基本上每棟下面都是這樣的,只是只有這一棟可以進來,其他的都被封起來。”
我說:“你也沒有見過。”
我則看着水缸裡就像青苔的這些絲線一樣的東西,我說:“就是因爲這些東西嗎?”
我很想伸手去撈起來看看這倒底是什麼東西,可是最後卻終於沒有動手,龔定海對這些的認知也有限,他說:“如果我能知道,就不用等你到這裡來,帶你來看了,而是一開始就告訴你這是怎麼回事了。”
我說:“我撈起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龔定海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他不贊同是因爲他也拿不準這東西能不能碰,因爲他也沒有這樣做過;他不反對是因爲他也有和我一樣的念頭,也想這樣做,只是一直在忌憚,所以從來沒有試過。
最後他說:“或許你可以碰。”
我自然心上打鼓,但是得了龔定海這句話,就像是自欺欺人終於找到了能安慰自己的藉口,於是就藉着這個勢頭把手伸了下去。
我的手在水下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東西存在,我用手試着把這些東西給撈起來,可是卻什麼都碰不到,好像水裡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東西一樣,我於是將手伸出來,手上的確只是一些水,根本就沒有別的東西,可是看向缸裡面,卻依舊有那種綠絲一樣的東西存在,好不真實的感覺。
我不甘心地又用手去撈了一遍,這回我伸下去的深了一些,可是馬上我就感覺自己的手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拉住了,就像是有一雙手拉住了我的手,我能感到他那種想把我往水裡面拉下去的感覺,又或者是那種他拼命想從水裡掙脫出來的樣子。
我於是只能拼命地把自己的手往外面拉出來,龔定海見情形不對,立刻也拉住我,兩個人的話力道就好了一些,我緩緩地把手從水缸裡伸出來,果真看見有一隻手在拉着我的手,只是這不是人的,也不是屍體更不是亡魂的,而是一隻由水凝聚而成的手,而且隨着拉出來的越來越多,我看見他的半個身子已經伏在了水缸邊上,就像淤泥裡面忽然冒出一個泥人要拼命擺脫
淤泥的束縛一樣。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能感覺到他拉着我的手的力量越來越大,而且他朝我張開了嘴,我甚至看見他嘴巴里鋒利的牙齒,看見這一張森然大口,我往外抽手的動作更大了一些,再接着,我就感覺拉着我手上的力量忽然就不見了,被拉出半截身子來的這個水人也忽然變成了一股水柱回落下來,有些落回了水缸裡,有些則灑在了地上。
我將手掙脫出來,看着被拉着的手腕,除了袖子溼了,其餘的倒也沒什麼異樣。我說:“這似乎是亡魂,但不知道爲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龔定海沒有說話,他說:“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吧,我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好像要出事的樣子。”
我點點頭,就在我們話音還未落的時候,就像是附和着我們的話語,我只聽見整個地下室裡傳來“砰砰砰”的清脆聲響,那聲音就像是水缸被什麼給砸碎了一樣的聲音,接着就是水流淌出來的“嘩啦”聲,而且幾乎是同時發生的,我就眼睜睜地看着眼前的水缸無緣無故佈滿了裂紋,接着碎裂成很多的小片,水就這樣流淌出來,衝了我們一腿。
但是水流淌出來之後,我就看見有什麼東西從水裡一個個站立了起來,不是別的東西,正是剛剛拉着我的水人。
我見是這樣的情景,和龔定海說:“走!”
我們正打算走,忽然我聽見整個地下室裡傳來一聲清晰的喊聲:“亦傑!”
這是真真切切的有人在喊我,這一聲喊生生地讓我的步子就這樣停滯了下來,我轉頭看向裡面,同時用手電照過去,只見這些水人還在源源不斷地站起來,可是卻完全不像剛剛我看到的那樣情形,他們站起來,有變成水柱回落回去,又站起來,就這樣反反覆覆。
我離開的步子就這樣停了下來,但是我卻在整個地下室看不到一個人,我問了一聲:“誰在喊我?”
依舊沒有任何人,我和龔定海用手電一直照着裡面,卻依舊不見人,最後我又問了一聲:“倒底是誰?”
沒有人出現,可是聲音卻再一次出現,他說:“你救一救單蘭金,他不是來害你的。”
我覺得這話有些莫名其妙,就問說:“單蘭金他怎麼了?”
可是隨着我的這句話出現,我發現所有正在試圖爬起來的水人忽然就徹底變成了水落回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一個人站
起來,而且很快我就看見水被徹底吸收了,就像沒有存在過一樣,徹底沒有了。
我看着眼前這詭異的情景,於是試着走到了前面去,發現果真沒有了,而整個地下室並不是土質的,根本就不吸水,也看不出絲毫受潮的痕跡,只有滿地的碎片還在。
我於是一直往裡去看了一個遍,最終什麼都沒有看見,但是卻在盡頭處的牆壁上發現了還有一個通口,似乎預示着裡面還有空間和地方。
我看看龔定海,我問他說:“你知道這裡面還有空間嗎?”
龔定海搖搖頭說:“我從來沒有穿越過這些水缸,所以沒有看見過後面的情景。”
說着我就往裡面走了幾步,可是卻被龔定海一把拉住,他說:“小心一些,那裡面似乎有一種讓人懼怕的氣息。”
可我卻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反而有一種強烈的想要進去的感覺,正在這時候,我忽然聽見裡面傳來似乎是音樂一樣的聲音,又像是木器之類的敲擊聲,總之覺得既像是一種音樂,又不大像是,而我好似覺得這聲音我在哪裡聽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我於是示意龔定海沒事的,於是往裡面走進去,龔定海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來。
我走進裡面,才發現裡面是另一間並不大的空間,這個空間裡有一個石臺子,我看見一個木製的羅盤擺放在石臺上,分爲裡外兩圈,我對這東西不太懂,不知道有沒有描述錯誤,只見禮券正在快速地旋轉,而外圈的速度要慢一些,所以看上去有一種似乎在還佔卜的感覺,而我聽見的那種似乎像是音樂一樣的聲音,就是從這個羅盤上發出來的。
聲音是怎麼發出來的,我並不知道,我於是看了看整個空間裡,這個空間一目瞭然,除了這個石臺和木製的羅盤,就再沒有其他。
而當我看向龔定海的時候,我卻發現他的神色很不對勁,那種神情像是怕極了一樣,我問他說這是怎麼了,龔定海滿頭都是密密的冷汗,他說:“不知道怎麼的,我只覺得莫名的害怕,好像身體不受控制,思維就這樣停頓了一樣,特別是,我覺得自己好像即將死去一樣。”
我聽了大駭,我說:“怎麼會這樣的!”
我邊說邊扶住龔定海,我感覺到他的身子都在顫抖,而且似乎真的如他所說,他全身的力氣都在抽空,沉沉地靠在我身上,我問道:“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