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和肥胖嬰兒對話中談論的不少內容，傳出去都是有嚴重後果的。
他對朵甘的印象尚可，原本雙方的關係也在改善中，但是現在卻不得不計較了。
朵甘卻是面色一整，看向了空中的肥胖嬰兒，“前輩，您當初可是答應了我的！”
“這個人我保了，”肥胖嬰兒很乾脆地表示，“如果她出賣咱們，我來處理！”
這麼快就“咱們”了？一時間，衆人也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本特利還是沉聲發話，“處理……那時後果可能已經造成，前輩您會用什麼手段？”
不等肥胖嬰兒開口說話，朵甘先表示了，“我來也是打算加入的，前輩你怎麼……”
“嘖，”肥胖嬰兒苦惱地咂巴一下嘴巴，又看向曲澗磊，“可以嗎？我就近監視她。”
衆人聞言齊齊默然，朵甘的戰力，大家都是知道的。
這麼一個高手加入隊伍，對團隊確實大有好處。
但是相應的資源，也會變得緊張一些，而且……這個人並不是很容易約束。
過了一陣，營養劑出聲了，“那高前輩轄下的諸多產業，該怎麼處理？”
“他們忙他們的就好，”朵甘隨口回答，“你的產業應該也是一樣吧？”
營養劑聞言撇一撇嘴，心說我跟老大的關係……你能比嗎？
朵甘頓了一頓，然後又表示，“我煉體的地方，也可以分享給團隊。”
她這可是真下了血本，當初她之所以死磕曲澗磊等人，可不就是想保住那一處空間？
賈老太聞言出聲了，“跟那個無關，關鍵是我們的秘密太多……你能保證不外泄嗎？”
在她看來，營養劑的御下手段，跟對方是有區別的。
景月馨才成就僞元嬰多少年？可是朵甘成就僞元嬰已經兩百多年了。
這麼長時間形成的勢力，要說對下屬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朵甘的下屬裡，固然有打着她的旗號胡作非爲中飽私囊的，但也有爲了她不要命的。
上一次曲澗磊他們去找茬，已經遭遇過類似的人了。
朵甘雖然高高在上，但是也不可能不迴護下屬，否則早晚會落到孤家寡人的下場。
這就存在一個問題，她跟下屬的關係有多近？
當她從曲澗磊的團隊中得到好處後，會不會給自家人謀點福利？
要說不會，那有點不近人情；可要說會的話，團隊的秘密還能保持多久？
朵甘聽到這話，也忍不住猶豫一下：她對手下確實不錯。
像上次科福至高犯了錯，她收走了此人的大管家權力，以做懲戒。
但是這次尾隨數字魅影，依舊是科福負責日常事務，她不會輕易跟外界接觸。
不過她沉吟一下，還是表示，“我首先要保證自己的修煉，這個你信得過吧？”
“至於其他，我也不清楚會發展到什麼程度，做出的承諾，諸位也未必信得過。”
“但是我可以保證一點，我認爲可以外泄的信息，在泄露之前，肯定會先請示老大！”
這話說的就非常實在了，能表現出她的坦誠。
營養劑思索一下表示，“那還是……來個天道誓言？”
其他人聞言，又齊齊看向肥胖嬰兒——這種誓言，只有這位纔會。
不過肥胖嬰兒沒有理會，只是淡淡地看着曲澗磊，“你覺得合適？”
“還是道心誓言吧，”曲澗磊沉聲回答，“她是修煉者。”
衆人聞言恍然大悟，原來道心誓言纔是針對修煉者的。
怪不得……老大要用天道誓言，來約束這個非人的存在——人家不用修煉的！
肥胖嬰兒再次看向朵甘，“你自己決定吧，我不會強行要求你。”
這樣的表態，讓大家對它的觀感有點變化：這位還真是有着自己的堅持！
大家都認爲，有這樣的品質不算壞事。
朵甘不假思索地點點頭，“我願意，不過，道心誓言……我學得會嗎？”
“道心誓言很簡單的，”肥胖嬰兒隨口回答，又一指曲澗磊，“他就會。”
衆人聞言，又齊齊看了過來：老大真的是……連這個都懂嗎？
我會這個？曲澗磊先是微微錯愕一下：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然後他就反應了過來，道心誓言影響的……其實是修煉的道心！
哪怕不算天地之間冥冥的因果，道心不穩，則心魔自生……應該是這個道理吧？
反正是很玄學的東西，在這種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體系裡，這麼解釋應該說得過去。
於是他沉聲回答，“那你跟着我念好了……”
這一次，他使用的是神州語發音，以自身的道心起誓，天地見證，保證不泄露相關機密。
如果不經允許就泄露，將來會心魔叢生，修爲不得寸進。
帝國語跟神州話完全是兩個體系，不過大致來說，普通人發出類似的聲音並不難。
對於將自身肌肉掌握得極好的至高來說，更是小菜一碟了。
朵甘跟着唸了一遍，除了“朵甘”的發音，其他語音則是聽得清楚，卻不明覺厲。
只有肥胖嬰兒眼中掠過了一絲精芒。 不過它的反應，又被其他人看到了眼中：原來老大果然懂得道心誓言。
朵甘唸完之後，懷着忐忑的心情問了一句。
“這個誓言……感覺沒有那麼玄奧，我不用再念第二遍了吧？”
真要讓她也念九遍的話……想一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我認爲沒必要，”賈老太淡淡地發話，她在凝嬰之前，老大跟她講述過類似的理念。
簡單來說就是，衝階是很危險的，除了外物的影響，還可能有自身滋生的心魔。
她自己就感受到過心魔的影響，那是很玄奧也很危險的。
所幸的是，老大提前警示了她。
而且她經歷了一次失敗的衝階，也面臨過逐漸衰老消亡的絕境。
她認爲，多虧自己有過這些經歷，心性相當堅定，才安全地渡過了心魔的劫難。
她比別人更清楚心魔的可怕——甚至都無須天地的影響，自己滋生的心魔就足夠致命。
所以朵甘所發的誓言，天地間有沒有異象，並不重要——哪怕是假的，也會成爲真的！
更別說老大這一連串古怪的發音，甚至讓那個不知名的存在動容了。
曲澗磊聞言也點點頭，“賈前輩說得對，確實沒必要。”
“好了，”肥胖嬰兒出聲了，“咱們沒必要在這裡站着說話了，回去吧？”
營養劑卻看它一眼，“前輩，我們都是聽老大的！”
你不過剛剛纔加入團隊，就算我們敬你是前輩，也別擅作主張好吧？
肥胖嬰兒卻是沒有理會她，而是衝着曲澗磊發出一段神識，“你還說自己不是修仙者？”
“先回吧，”曲澗磊淡淡地表示，同時還了一段神識過去，“我不能是接受了傳承嗎？”
“你就嘴硬吧，”肥胖嬰兒也沒有計較，只是回了這麼一句。
緊接着，大家就回到了雪雲峰的別院中。
朵甘沒有學過瞬閃，但終究是積年的至高之上，回返的速度並不比大家慢多少。
而且她的身法的隱秘程度，也不比瞬閃差。
不過營養劑看了她一眼，發出一段神識，“儘量不要使用內息，會有反噬的。”
她和朵甘的處境，其實有相似之處，發出這樣的警示，也算是同病相憐。
“多謝告知，”朵甘點點頭，心裡卻是暗暗嘆息，我纔剛剛加入，總不能讓人小看了吧？
從曲澗磊等人出了別院，一直到此刻回返，總共也不過一個小時，相當的隱秘。
南家的人雖然發現了異常，卻是沒敢抵近觀察，只是層層上報罷了。
進入別院之後，肥胖嬰兒再度隱身了，只剩下朵甘見到了其他人。
曲澗磊向大家介紹一下，表示從今往後，朵甘前輩也是自家人了。
其他人自是興奮不已，只不過偏執狂的臉色，看起來有點不對勁。
簡單的介紹過後，曲澗磊接到了肥胖嬰兒的神識，“找個地方聊聊？”
“那就……聊聊唄，”曲澗磊來到了別院後方的大樹下。
樹葉撲簌簌一陣輕響，肥胖嬰兒出現在了樹枝上，“你接受的是誰家的傳承？”
雖然是加入了，但是作爲新人，這個問題還是有點冒昧。
不過曲澗磊考慮到對方連發九道天道誓言，實在也沒辦法計較，只得笑一笑回答。
“我的傳承其實有點雜亂，沒有固定是誰家的，很多是自己摸索出來的。”
一邊回答，他一邊取出一個空間囊遞了過去。
“這一方世界，空間物品很難得，前輩將就着用吧。”
“這還真的是……”肥胖嬰兒感知一下，忍不住吐槽，“夠簡陋啊~”
這幾十個立方的空間囊，擱在以前，它看都懶得看一眼。
“有這東西，已經不差了，”曲澗磊隨口回答，然後又發問，“前輩您這真實來歷？”
“精神力生命體，”肥胖嬰兒回答道，“天地之間自然演化出來的。”
“我還以爲……”曲澗磊欲言又止，“那柄長劍不在了嗎？”
“被毀了，我跟帝國覺醒者作戰多次。”
頓了一頓，肥胖嬰兒很乾脆地表示，“我不是劍靈，別拿我跟那種人工催生的智能相比。”
大頭蝴蝶氣得轉了半個圈子，“天生天養，那不就是孤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