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死？曲澗磊聽得越發疑惑了，“您現在是器靈，都在這裡多少年了，說等死？”
“我的生命，當然比你的生命要長得多，”器靈理所應當地回答。
不過緊接着，它又不耐煩了起來，“怎麼着，你還有點不願意？”
這傢伙怎麼感覺……神智有點不正常的樣子？曲澗磊心裡暗暗嘀咕。
本質上這是一件大好事，沒有這種冥冥中的預感，他都不至於來得這麼快。
確認了這個信息之後，他也只是想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不表現出得過分的欣喜罷了。
但是現在，他可真的要考慮一下了——爲什麼夕照和易何真君都沒有跟着過來？
依舊是好事，但必須要慎重。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緩緩發話，“前輩，無功不受祿，我想知道自己需要付出的代價。”
“白撿的果子，你還嫌酸？”器靈的態度越發地焦躁了。
曲澗磊卻是沉聲表示，“修仙者最不想沾染的就是因果，您最好還是把話說明白。”
這話說完，一直躁動着的器靈，居然沒了反應。
過了一陣，它纔沒好氣地哼一聲，“不在我這裡凝嬰，你知道會增加多少風險？”
曲澗磊聞言點點頭，“前輩的話我認可，但是修煉一途，原本就存在風險。”
“相較可能的風險，我更畏懼因果！”
話是這麼說，可是他倒不信了，賈老太能扛過去的風險，自己就一定不行？
器靈聽他這麼說，又急躁了起來，“就算你能凝嬰，出竅怎麼辦？”
曲澗磊又點點頭，“這確實也是問題，但我只管修煉就好，事到臨頭未嘗沒有別的機緣。”
“我始終認爲，修者當心存敬畏！”
器靈有點撐不住了，“你是不是以爲，除了你之外，我別無選擇？”
曲澗磊搖搖頭，“我不會這麼狂妄，只是覺得，有必要了解清楚因果。”
器靈冷哼一聲，“你分明就是看到，這麼多年我都沒有選擇他人，認爲自己不可替代！”
曲澗磊也沒有否認，只是反問一句，“我非常好奇，我的要求真的很過分嗎？”
器靈並不回答，反倒是一邊的營養劑忍不住了。
“老大，你先凝嬰，其他事情慢慢再談，不行嗎？”
曲澗磊卻是搖搖頭，“知道得越多，畏懼越大，不摸情況下，不敢借地凝嬰。”
要知道，對方前身可是天地意志，成爲器靈後，又掌管着這麼一座洞府。
萬一在凝嬰的過程中，自己不知不覺地被對方影響，那些可能存在的變化……想想都怕！
“真是拿你沒辦法，”器靈最終忍不住了。
“實說了吧，我是聽那些守護者說，聯盟和聯邦都出現異空間的入侵……”
它在天鋒待的時間足夠長，在帝國也是家喻戶曉了，它也必須要考慮異空間生物的威脅！
要說它害怕？它是絕對不會承認的，但是洞府本身不能自主移動，這是一塊最大的短板。
那些看守洞府的至高，不可避免要提及這些信息，器靈聽說之後，自然也會上心。
在遇到曲澗磊之前……甚至在之後，它都沒有任何能看得上眼的修者。
畢竟它的前主人，可是出竅真尊，小小金丹怎能入了它的眼？
所以當初曲澗磊問起，能不能收走迷府，它也只是待理不待理地表示，等你元嬰了再說！
這個態度當然沒毛病，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不是？
前一陣圓圓渡劫，確實驚動了它，可它也是出於好奇才過來看一看。
發現易何的殘魂之後，它二話不說就跑掉了，因爲它太清楚修仙者的手段有多難纏了。
主要還是身在洞府之外，躲進洞府，它還真不怕對方追過來。
器靈偷瞄了兩眼，對渡過劫雷的圓圓也不感興趣——最基本的根基，就不是修仙體系！
其他勢力會因爲劫雷的出現，死死盯着數字魅影，但是對器靈來說，劫雷纔算個什麼？
反正它跟易何真君有點像，根本看不起覺醒者這一套修煉體系。
不過在偷跑之前，器靈感知到了曲澗磊的氣息。
這位的氣息也不算純正，但起碼是它接觸過的，氣息相對最純正的人了。
然後它就動了心思，實在不行的話，那就選擇這位幫忙吧？
而且它雖然有點瘋瘋癲癲的，其實記性不算差，認出了這位是對洞府有想法的！
最關鍵的是，曲澗磊也衝擊到了金丹巔峰。
只要稍微努一努力，這位就能在異空間生物抵達之前，衝擊凝嬰！
對器靈來說，它其實是真的沒得選。
如果沒有這麼一個人出現，它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異空間生物的攻擊！
選其他的覺醒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別說它自己看不上，洞府的設定就不可能答應。
洞府的相關設定並不算少，器靈可以做適度的調整，但是不可能改變基礎設定。
它也是在曲澗磊等人離開之後，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借力的臂助。
不過接下來它想要聯絡對方，難度就太大了——曲澗磊他們離了天鋒之後，直接遠遁了。
在這一點上，器靈跟夕照沒法比，離開洞府之後，它走不了多遠。
也就是近期，曲澗磊回到了天鉤，雖然距離依舊不近，但終究是可以操作了。
總算是對方的預知能力也可以，竟然隔着那麼遠接收到了。
這就是事情的大致經過。
只不過器靈雖然懵懂，也知道自己如果承認，害怕異空間生物的話，會非常丟人。
結果對方竟然知道，借地進階存在因果，它更開心了——結下因果可是好事。
然而就因爲它不想承認異空間生物的威脅，好端端的事情，差點沒有談成。
當然，哪怕是現在，器靈也不承認，自己是怕了異空間生物。
它只是表示，自己一旦被異空間生物盯上，有可能會被改造得不倫不類！
然而，曲澗磊的腦瓜，那不是一般的夠用。
他瞬間就想到，當初圓圓抱丹之後，這位前來偷窺，卻被硬生生嚇走的事情！
當時他還並不確定，器靈是不是真膽小，但是現在綜合看起來——起碼膽子不大！
聽對方輕描淡寫解釋了幾句之後，曲澗磊微微頷首。
“懂了，其實前輩是想獲得運動能力之後，主動協助人族，消滅異空間生物。”
他雖然不擅長奉承別人，但咬牙說幾句奉承話，還是能做到的。
“那是必須的，”器靈毫不猶豫地回答，“雖然這裡的人族，修煉體系實在差勁。”
“但終究是人族，幫助他們抵禦外來物種入侵，也是我該做的。”
“確實，”曲澗磊繼續點頭，“如果您早這麼說的話，我早就答應了。”
他只是不相信天上會掉下餡餅——尤其是以他的體質而言。
搞明白這些因果，而且邏輯鏈完整，他沒道理再端着。
然而，器靈卻又強調一句，“但是你也要記住自己的話，借地凝嬰，要欠下因果的！”
“因果？”曲澗磊怔了一怔，然後笑着點點頭，“應該的。”
緊接着他又問一句，“如果我進入迷府……洞府凝嬰，有隱秘的通道嗎？”
“當然有，”器靈毫不猶豫地回答，“就算沒有，我也可以開闢一個通道給你。”
曲澗磊思索一下之後又發問，“凝嬰時出現劫雷……能幫着遮蔽，不被人發現嗎？”
“凝嬰、劫雷、遮蔽？”器靈思索一下回答，“你是不是對洞府，有什麼誤解？”
曲澗磊擡手一拱，恭恭敬敬地回答，“還請前輩解惑！”
“劫雷是天地之間的事，”器靈很隨意地回答，“跟洞府有什麼關係？”
曲澗磊眨巴一下眼睛，然後緩緩搖頭，“不懂，還請前輩說得詳細一點。”
“洞府能夠遮蔽部分天機，”器靈回答道，“所以你可以在洞府內凝嬰。”
“但是一旦化嬰成功，必須儘快出洞府接受劫雷……出來得越晚，劫雷威力越大。”
營養劑聞言，忍不住出聲發話，“這倒也算公平。”
在她看來，起碼化嬰之前是不存在什麼危險了，至於說劫雷……當然是有比沒有強。
沒有劫雷淬鍊肉體和神魂，並不利於進一步的修煉。
但她還是有一個問題，“如果凝嬰之後不出洞府，直接修煉到出竅呢？”
器靈對她就沒什麼好態度了，只是回答了一句，“那就不要想出竅了。”
曲澗磊沉吟一下發話，“那我現在想凝嬰的話，直接進入洞府就可以了？”
“當然，”器靈毫不猶豫地回答，“不過如果你有靈石，補充一下靈氣就更好了。”
“靈石倒是沒有，”曲澗磊沉聲回答，“但是我有項技術，可以將其他能量轉化爲靈氣。”
“我知道，”器靈毫不猶豫地回答，“不過溫養洞府，需要大量的能量。”
“我去……”曲澗磊聞言愕然，“這還真是陰差陽錯啊。”
“感覺是冥冥中的命運，”營養劑也震驚了，“咱們剛弄到了一座能量石礦……這麼巧？”
“能量塊……那種小小的玩意？”器靈不屑地一哼，“那種物質，能量太低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