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六不想阻攔首領，但是他不得不發問，“出竅功法……您需要本來功法借鑑吧？”
曲澗磊微微頷首，“能有本部功法，當然是最好的。”
“這個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吳老六小心地回答，“東盛大陸，出竅心法極少。”
“旁人都道，東盛有出竅藩籬，但是這話其實不算全對……”
他表示東盛此前是出過出竅的，只不過那是非常久遠的事了，他只能確定有過此事。
在吳老六看來，東盛確實不合適衝擊出竅，但主要原因，還是這裡基本就沒有功法。
或者說，這兩件事互爲因果，因爲這片大陸不太方便出竅了，所以功法也消失了。
反正老大想讓他找到出竅的功法，那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更要命的是，就算他得到了類似線索，想要搞到手，幾乎也是不可能的。
東盛現在確實沒有出竅，但是擁有這種功法的勢力，怎麼可能跟出竅大尊無關？
就算紅葉嶺能不聲不響搞走功法，大尊隨便掐算一下因果，轉頭就能找上門來。
別看吳老六隻是散修出身，相關的知識點掌握得都還不錯，見識明顯高於普通金丹，
曲澗磊聽得來了點興趣，“聽起來，元嬰的功法，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到手？”
“那是您考慮的事了，”吳老六也不強撐，直接把鍋甩了出去。
“我最多也就想辦法搞一些築基功法，金丹的都危險。”
曲澗磊並沒有生氣，而是點點頭，“你倒是能認清楚現實，不過你的認知有個誤區……”
“根本功法未必有多少值得借鑑，廣泛蒐集修煉的思路，才更有可能推陳出新。”
“想一想，修仙界的第一套功法是怎麼來的，各種功法種類又是怎麼豐富起來的？”
吳老六聽到對方說自己的認知有誤，原本心裡還有點不以爲然。
他在修爲上肯定差於對方，但是認知可是一向不輸於他人。
然而聽到對方的話，他是徹底服氣了，“沒想到您的志向，竟然如此高遠，佩服！”
是懷疑我好高騖遠嗎？曲澗磊不以爲意地笑一笑，他可是已經推算出不少功法了。
不過這種事，他自己清楚就好，沒必要解釋，表示你繼續出去，幫忙收購各種資料就行。
不僅僅限於功法，秘術、修煉日記、遊記、風土人情……所有有價值的東西，統統收購。
如果沒錢了，可以回來拿，團隊給你報賬。
吳老六沉吟一下表示，“這要花的靈石，可就海了去啦。”
“花不了多少，”曲澗磊毫不猶豫地表示，“別太高看你自己了。”
“以你的修爲，能收集到多少？真正值錢的東西，就算別人敢賣，你都未必敢買！”
話有點扎心，但是吳老六不在意——他在低階修者面前，說話也不會考慮對方的感受。
於是他點點頭，不過緊接着，他又表示，希望能有一個元嬰真仙保護自己。
他在紅葉嶺一年多，基本已經瞭解團隊的情況，不但不愛出門，對東盛應該也不算熟悉。
而他現在的價值，就是對東盛很熟，同時眼力不差。
這種情況下，團隊如果能派出個元嬰保護自己，能最大程度發揮雙方的優勢。
不過曲澗磊拒絕了他的要求——元嬰出動可不是鬧着玩的。
吳老六這區區金丹，不但修爲低，不合適有元嬰跟着，他自己對團隊的發展也有規劃。
雖然計劃未必能趕上變化，但是沒有遭遇大事的時候，還是不要隨意壞了節奏。
吳老六見他拒絕，也只能悻悻地離開。
這一次出去後，他就公開對外宣稱，奉了紅葉嶺主家的指派，收集各種秘籍。
緊接着又有金丹前來，打聽紅葉嶺上古傳承，吳老六直接表示：我目前負責跑外。
如果有誰想知道，直接去找主家打聽好了。
這就明確表示，紅葉嶺不許別人爲難這個苦力了，誰要有膽子，去拜山找正主兒吧。
可是一般人還真沒膽子前往——能讓閆家噤若寒蟬的主兒，誰敢上門去騷擾？
真有那樣實力的，還不如力壓閆家，從閆家獲得情報。
吳老六一開始收購秘籍，也不是很順利，修煉的人對類似物品看得很重。
倒是坊市裡有幾家售賣秘籍的店鋪，主動找上了他推銷。
但是吳老六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表示自己領了這個任務，就不可能以鋪面價採購。
話裡話外，就是鋪面賺的靈石有點太多了，他沒法向主家交代。
幾家店鋪對他的回答相當不滿意——你這麼說，豈不是指責我們做事貪得無厭？
其中有兩家店鋪，身後也有金丹真人，追着他討要個說法。
吳老六身爲金丹，對於這種冒犯，原本是可以考慮動粗的。
坊市裡不合適傷人性命，但是略施薄懲問題不大。
不過吳老六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他選擇兩家店鋪售賣的書籍，將點評公開貼到了牆上。
第一天，每一家只點評了一本，從書冊起源到書中內容，再到其他坊市的售價。
最後他會給出一個價格——那是他認爲的，不求別人一定同意，但是絕對有理有據。
吳老六一開始點評的這兩冊，都是相對大衆化的，看得懂的不少。
兩家店鋪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於是在次日，他又各家點評兩冊，表示明天是四冊。
店鋪的人聞言直接毛了，馬上奉上一筆靈石：得，我們知道錯了，您收了神通吧。
在專業人士眼裡，吳老六的點評相當到位，不過店鋪想要較真，也不是找不出理由。
這種價值評判，原本就具備相當程度的主觀性，不存在絕對公允一說。
然而，店鋪是開門做生意的，任由對方這麼折騰下去，生意絕對會大受影響。
所以不如服個軟，直接認倒黴好了。
不過吳老六表示，自己沒打算坑靈石，就是不忿被人小覷。
身爲金丹真人，他還不屑做如此敲詐勒索的事，紅葉嶺也不支持他這麼做。
然而，他也不能平白被人冒犯，考慮到紅葉嶺的需求，他要求每家店鋪補償兩本秘籍。
四本秘籍，都是他自己指定的，非常冷僻的類型。
吳老六表示：你們可以不給，但是這樣的話，事情就不能算完！
兩家店鋪知道，對方要的秘籍，都是價值極高的，不過還好，距離鎮店之寶還遠。
那就只能捏着鼻子給了，務求儘快息事寧人。
其他的店鋪也得到消息，馬上找到吳老六道歉，並且主動提出賠償一本秘籍。
金丹真人是真有這面子，而且對方選擇的，是專業角度的比拼，不是仗着修爲欺負人。
所以他們也就只是願賭服輸，誰讓當初嘴欠來着？
正經是吳老六此人，以前都敢打劫紅葉嶺，能使用這種文明方式還擊，很值得慶幸。
吳老六收下這些秘籍，繼續釋放消息，結果沒人來售賣，反而有人想請他鑑定秘籍。
他很乾脆地拒絕了，表示自己不擅長鑑定，也不稀罕這點鑑定費。
反正他是金丹，在這一片範圍內，還沒誰敢公然強迫他鑑定。
五天之後，終於有一個小家族找過來，奉上了十幾本秘籍。
只是，這個家族不要靈石，而是跟其他人起了紛爭，希望能獲得金丹真人的撐腰。
秘籍都是復刻的版本，但是吳老六根本沒接，先是表示自己不可能做打手。
不過他可以坐鎮對方家族三天，離開時授權對方打自己的旗號，表示該家族在他庇護下。
他只會在對方家族被滅族——或者幾近於滅族後，爲其報仇。
簡單來說就是，他不會幫助對方向外擴張，可以爲了保存血脈而出手。
至於說這個庇護的期限，他要視秘籍的情況而定。
然後他大致看了一下秘籍，給出的期限是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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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誰知道他是怎麼評價的，不過那個家族也別無選擇。
於是在接下來的三天裡，吳老六就住在那個家族裡，順便甄別一下秘籍的真僞。
離開時，他還忍不住悻悻地嘀咕一句，“小家族就是小家族……都是點啥玩意兒。”
然而，吳老六剛剛離開村子，還沒來得及提速離開，眉頭就一皺，沉聲發話，“滾出來！”
“何必那麼大火氣呢？”一聲輕笑傳出，旁邊的樹林裡，閃出兩條人影。
兩人都是金丹修爲，一個面帶笑容，一個面容枯槁。
面帶笑容的這位發話了，“吳老六，欺負築基修者，有意思嗎？”
“原來通源的老闆，還真的是你，”吳老六面無表情地發話。
他認識此人，通源是前幾天認栽的兩家店鋪之一，據說幕後老闆就是這位葛欣真人。
另一名金丹，他不認識，根據氣息判斷，應該不是熟人，而且明顯遮蔽了面容。
但是吳老六也不害怕，一打二，就算他打不贏，跑還是跑得掉的。
關鍵是他還佔理不是？“小小築基，也敢挑釁金丹，我只是略施薄懲，你有意見？”
“是有一點，”葛欣真人笑眯眯地點點頭，“擋人財路，猶如阻人道途，這話你可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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