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一行人就那麼離開了莊園，帶着五張納物符。
科帕奇、苔絲和兩個改造戰士，都被戳瞎了雙眼，但是同時，他們也被搬出了莊園。
曲澗磊四人離開時，身後的莊園在熊熊地燃燒着。
這一處莊園雖然不算太大，但是加上各種設備，怎麼也不止一個億，就這麼被付之一炬。
科帕奇顧不得考慮這些，他的眼睛雖然瞎了，但是感知力還在。
感覺到對方離開了，他纔出聲發問，“智能系統怎麼沒報警？”
“不知道，也許是有強大的計算單元干擾，”苔絲強忍着疼痛回答，“大人，發求助吧。”
“我丟不起那人，”科帕奇身子一閃，直接離開了，雖然沒了眼睛，但是他的感知還在。
今天莊園裡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丟人了，他連報官的想法都沒有。
當然，這也是對方的實力太恐怖了，如果能通過官府找回場子，他也不會吝惜動用關係。
他憑着感知，來到了杜卡斯的本部，閃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強撐着發出指令。
“收縮，杜卡斯的全部業務，統統收縮！”
“所有針對平安的行動，立刻、馬上、必須中止！”
有人怯生生地表示，“大人，剛纔……才搶奪了平安的珠寶店。”
“平安的珠寶店……誰讓你們去搶的？”科帕奇咬牙切齒地發話，恨不得動手殺人。
平安珠寶不是商團的主業，算是附屬產業，名氣遠沒有那些大型珠寶商團大。
但是在紫泓星，因爲是本地企業，異常注意珠寶回收的口碑，反而更受本地人認可。
想一想就知道，有人買下珠寶是爲了佩戴和傳家，有人卻是圖保值甚至增值。
平安售賣出去的珠寶，回收時絕不含糊，這是外來珠寶商不能比擬的。
所以這只是個附屬業務，但是收入不算差，對平安塑造形象也沒有幫助。
外面的人聞言，哆哆嗦嗦地回答，“大人，是我們自己選擇的目標，還傷了兩人。”
科帕奇聞言也很無奈，咬牙切齒地回答，“讓動手的人帶着貨找官府自首，找個醫生來！”
“自首？”對面聞言又是一愣：杜卡斯做過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多了，什麼時候自首過？
“否則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科帕奇一點都不想多解釋，“快去給我找個醫生來！”
就在這時，外面又傳來一聲驚呼，“報告大人，塔塔爾在家裡被人殺了！”
我就知道是這樣！科帕奇輕聲嘆口氣，塔塔爾是公司的A級，給平安使過不少小絆子。
也就是說，對方的反擊，不僅僅是衝着自己來的。
“好了，鎮定，先全面收縮，等待總部下一步指示……醫生呢？給我找醫生！”
就在杜卡斯紫泓總部的慌亂中，天逐漸地亮了。
做爲安保公司，他們跟地方上的黑白勢力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很快就得到了大量的情報。
除了科帕奇至高一行人遇襲，當晚還死了三個A級和三個B級。
六個人裡，有三人是杜卡斯的成員——兩個正式的，一個外圍的。
另外三人，也都曾經針對過平安，而且衝得很靠前。
所以出手的到底是誰，已經呼之欲出了。
但是城衛派人去平安調查，對方表現得相當不配合：想調查可以，拿出證據來！
大商團和單獨的個體，那是真的不一樣，影響力就在那裡擺着。
城衛裡也有人被買通，想要強行進入，但是吉爾特的回答是：先把星盜的案子解決了！
合着我們提供的證據鏈不足，你們就不管，現在你們有懷疑，就要強行調查？
平安強勢拒絕了城衛，對面正要翻臉，卻聽說昨晚搶劫平安珠寶的人，去城衛自首了。
事實上，平安的反擊原本就讓很多人疑神疑鬼，琢磨着出現了什麼變數。
當他們聽說，杜卡斯的人都去自首了，再頭鐵的人，也不敢繼續強硬下去。
城衛裡真的不缺那些懂得眉高眼低的，一根筋的反而少見。
至於說這些命案，對官府來說也很重要，但是沒證據，能怎麼查？
不管在什麼樣的社會，命案一旦涉及大勢力，都有可能不了了之。
跟體質無關，根本上是趨利避害的人性罷了。
城衛這邊縮了，杜卡斯總部也是愁雲慘淡。
苔絲三人已經被送醫了，其中苔絲是B級，又是科帕奇的親信，可以走公賬斷肢再生。
至於另外兩個改造戰士，杜卡斯可以出外傷的醫療費，再給點營養費遣散費，僅此而已。
安保公司又不是慈善機構，不可能負責每個人的斷肢再生——連軍方都做不到這一點！
科帕奇的眼睛也是簡單地治療了一下，眼下的他要穩定局面，還沒時間治療。
目前得知的消息是，那幾個死者除了較遠的一個A級和B級，其他人的死亡時間很接近。
那段時間，也是他被襲擊的時候，可以確定，對方是來的不止四個至高。
不過這個很正常，哪個團體會只有至高，沒有其他等級的覺醒者？
事情的關鍵在於，被殺的人周邊，也不乏各種監控設備——紫泓星確實具備這樣的條件。
但是那些監控設備，幾乎都沒有記錄下殺人者的行蹤。
偶爾有一兩個光學影像，能看到不可捉摸的黑影，熱成像和能量監測的儀器都沒用。
當然，後兩者的分佈要遠低於前者，這也是沒有捕捉到信息的原因之一。
但是科帕奇還是分析出來了，動手的應該沒有低於A級的覺醒者。
就算有例外，也是風屬性或者暗屬性的B級。
考慮到三個A級都被無聲無息地殺掉，連周邊的人都沒有驚動……
這又是一件細思極恐的事情，他認爲對方有大概率出動了別的至高。
消息已經反饋到總部了，總部那邊正在緊張地分析和制定對策。
科帕奇正在分析和佈置紫泓總部的防禦，他的私密終端震動了起來。
呼叫者是杜卡斯真正的老大青巖至高。
這些年他已經逐漸退居幕後，據說是研究衝擊至高之上的手段，等閒不會出面。
他詳細問詢了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到最後輕喟一聲，“那你的意見是什麼？”
科帕奇聽到這話，就估計老大已經做出了選擇。
他苦笑一聲，“我能有什麼意見？對面可是四個土屬性至高，就因爲我說了一句話……”
青巖最擔心的，就是科帕奇想不通，執意要報復，那樣的話，杜卡斯可能面臨滅頂之災。
但是他還不方便勸，科帕奇是因公受傷，自己不能做主，很容易讓公司上下離心離德。
現在對方能自己想通，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嘆口氣，“老三，我真是有點慚愧，這件事……估計就只能這麼認了，惹不起啊。”
“我知道，”科帕奇的情緒很平靜，“人家沒殺我，是因爲平安經不起折騰。”
生死線上走了一遭，有些東西，該看開就要看開了。
青巖先道歉，然後就開始開解對方，“根據分析，昨夜出手的應該還有其他至高。”
“我想到了，”科帕奇有氣無力地回答。
“我不是純粹的生意人，如果能報仇，賠一筆錢都無所謂，但是……真惹不起。”
好勇鬥狠的人，要直面惹不起，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受。
“那就只能等了，”青巖也是唉聲嘆氣，“等到合適的機會，再找回場子。”
“我有一個疑問，”科帕奇終於沉不住氣了，“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平安又是怎麼聯繫到他們的？我這裡的消息渠道有限……老大你有線索嗎？”
還是不服氣嗎？青巖也有點無語，不過，這種情緒也算正常吧？
青巖沉聲回答，“我高度懷疑，對方跟那兩艘重裝武裝商船有關。”
“因爲在此之前，平安商團一直是處於苦苦支撐，從來沒有這麼暴烈的反擊。”
“你也許不知道，襲擊平安的那兩艘星艦上，還有葛朗臺至高。”
“現在看來，他有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這也說明了對手的實力。”
“雖然這兩艘重裝商船未必存在，可能只是幌子，但這是平安態度變化的轉折點。”
“目前我唯一好奇的是，平安付出了什麼，才能請得動這種大勢力出手？”
“你在紫泓星上，調查起來方便一點……查一下他們的資金進出吧。”
“算了，我不想查，”科帕奇明確地拒絕了，“昨夜下面人還搶了平安珠寶。”
“如果再調查他們的資金流向……說實話，老大，我真不想死！”
“不想死就好，”老大終於擺明了態度——此前我都是在寬慰你！
“派人跟吉爾特接觸一下吧，看怎麼才能掀過此事。”
科帕奇愣了一下，纔出聲發問，“老大你確定，他們還不會放過咱們？”
“多稀罕吶，”青巖淡淡地發話，“你以爲自己爲什麼沒有被殺？”
“人家此前只是沒有準備好，有了這樣的助力，誰傻瓜了，不會藉助他們反攻？”
“你要搞清楚，這些年平安的損失真的不少，尤其是星盜事件。”
“別的不說，光是商船就損失了兩艘，你指望人家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