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其實並非沒有破綻的,因爲就連當時進去搶救傷員的警察都感到奇怪:爲什麼犯人死在椅子上,而且雙手還併攏在一起,之間的距離不超過手銬的鐵鏈?
不過當隨後李局長如神人天降般的趕到,並且當衆嘉獎了當時在審訊室的幾個警察,特別是對那個隊長着實的表揚之後,其他人的疑慮終於被壓制住了,因爲他們也在想:或許一切也只是偶然?
再加上那幾個警員傷的確實太厲害了,除了隊長之外幾乎不是傷了胳膊就是斷了腿,這就更增加了事情的真實性。
於是這件事情就被下了如此的定義:那個被抓回來的人開始還隱藏的很深,但是他趁警員不備的時候突然發動進攻!先後將身邊的幾個警員紛紛打倒,但是幸虧那個隊長反應迅速,和那人纏鬥了一陣之後開槍將其擊斃。但是那個人爲什麼要被抓來警局才動手,後來被人猜測是,爲了營救他的同夥,也就是那個襲擊了醫院的怪物……
世上往往有些事情是這樣的,本來是解釋不通的事情,但是最後不知道爲什麼卻被解釋通了,也不知道是事情本身太高深莫測,還是做事情的人真的是隻手通天……
而曹博卻在那邊一點都不知情,雖然孟市長要比他秘書所說的時間出來的早。
“剛纔會議中間休息,我聽說你有要緊事來找我?”孟市長的話讓曹博無比感動,因爲這足以看得出孟市長對曹博的重視。
曹博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孟市長几乎是皺着眉頭聽完這件事的。
“這個孩子我早就和大哥說要好好管教他了!”孟市長狠狠的說了一句,然後他告訴曹博,他一定會馬上給李局長打個電話的,並且這件事情他也會好好責罰一下那個孟光輝,否則讓他總是這麼肆意妄爲,今後可要怎麼辦?
曹博這邊當然是欣喜萬分,本來他們以爲可以順利將狼人撈出來,特別是曹博還和金皓月相視一笑,可是誰知道當孟市長打了電話之後,他的表情竟然陡然扭曲了!
“曹博!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孟市長掛了電話說道:“剛纔我給李局長打過了電話,他說警察局那邊出事了!”
聽了孟市長的話,並且看到他的表情之後,曹博心裡不由得一驚!因爲他第一反應就是狼人可能忍不住動手了。
不過曹博仍然裝作一副詫異的樣子問道:“怎麼?那邊出了什麼事情了麼?”
“你剛纔所說的那個僱傭兵!他竟然和之前襲擊醫院的怪物是一夥的!”孟市長說完這句話之後曹博不由得大驚!他雖然想要極力的剋制住自己心中的驚駭,但是那種感情還是不知不覺的從眼睛裡流露出來。
“怎麼?難道你不知道?”孟市長竟然開始有些戒備的看着曹博:“聽李局長彙報,那個人突然在審訊室裡動手,幾乎將在場的警員都打傷了,最後才被一名大隊長開槍打死了!”
“什麼……”曹博的聲音幾乎都顫抖了:“你說他死了?”而金皓月似乎也感受到曹博內心的震顫,於是她伸過手輕輕的拉着曹博,讓他能夠迅速平靜自己的心情。
“曹博啊!我知道你年輕氣盛,想要做出一番成就。”孟市長雖然對這件事十分憤怒,但是他還不至於遷怒於曹博:“那個人你也是僱來的吧?下次一定要認準了啊!如果他沒被抓到警局,萬一他真的參加了你所說的行動,那麼就連你的生命都會受到威脅的!”
曹博聽了孟市長的話之後沒有半點猶豫的說道:“怎麼可能?他是我的朋友,他曾經救過我的命啊!”
“什麼?他是你的朋友?”孟市長聽到這話神情有些不自然,金皓月在這件事上算是旁觀者,她從旁邊插話說道:“市長,難道你不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麼?”
“蹊蹺?什麼蹊蹺?”孟市長之前見過金正陽,剛纔聽曹博介紹過金皓月,知道這是金正陽的女兒所以也客氣一些。
“曹博的那個朋友我也見過,雖然他確實有些能力,但是和你們之前所說的人並不一樣!我想孟市長應該也清楚,那些怪物上次襲擊的就是我!我太瞭解他們了!”金皓月這次完全站在曹博的角度說話,雖然她也知道狼人的身份,但是金皓月仍然撒了個謊。
“那些怪物的手段您應該也有所瞭解吧?他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金皓月頓了一下,也給了孟市長回憶的時間:“而您剛纔說警局那邊只是傷了幾個人?你覺得如果他真的是那怪物的通過,屋子裡的幾個警察能夠生還?”
說到這裡金皓月不由得鄙夷的一笑:“並不是說貴國的警員素質怎樣,但是除了有特殊能力的人之外,就憑那個隊長能用槍就把怪物制服?”
市長一邊聽着金皓月的辯白,他一邊回想着那天在醫院的晚上以及和再往前那晚在咖啡廳的經歷,市長明白金皓月說得是正確的,別說是那幾個警察了,即便是幾十個全副武裝的特警,恐怕都無法制服一個怪物。
“可能是他的實力不足吧?”雖然市長聽了金皓月的話也開始將信將疑,但是他還是將李局報告的情況說了出來:“據分析,他之所以在就把沒有鬧事,就是因爲他想要到警局去把同伴救出來!像是這麼危險、狡詐的人物……”
“等一下啊。”金皓月不管孟市長是什麼人,在她來說即便是國家主席來了,恐怕想說什麼都要直說:“您這句話可就自相矛盾了,既然他實力不怎麼樣,那麼爲什麼又想要去警局救人?您想想:如果他連幾個警察都對付不了,那麼故意被抓潛伏進警局豈不是自投羅網?如果我們換位思考的話,假使我是他的話,那麼在酒吧裡早就逃了,又怎麼會有後面的陰謀呢?”
“再則,那個人是曹博出生入死的兄弟,這次曹博專門將他找過來幫忙破案,可是警局竟然草菅人命,您還要在這裡妄加猜測,您覺得這樣公平麼?”
“這……”孟市長之前接到了李局長的電話之後,他確實有點火大,可是聽了金皓月這連珠炮般的辯白之後,孟市長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草率了,就憑金皓月幾句話,孟市長確實覺得這件事疑點重重,所以他也表現的有些不好意思。
“曹博,你還有什麼說的沒有?”金皓月爭白一番之後扭頭看向曹博,可是卻看到曹博表情有些僵硬、目光有些呆滯,金皓月輕輕拉了一下曹博,曹博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狼人死了……狼人死了?狼人死了!曹博的腦子像是被錘子砸到似的,過了幾分鐘仍然嗡嗡直響,因爲他不相信狼人被抓進去還會動手,更不相信狼人會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曹博,你怎麼了?”孟市長又問了一句,而曹博仍然沒有反應過來。
金皓月看到曹博這副樣子有點慌了,她稍微用力的拉了拉曹博的衣服,這時曹博才清醒過來。
“抱歉,因爲那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還有救命之恩,我實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曹博的臉上滿是哀色:“我有些失態了……”隨即他的眼圈都有些紅了,這副模樣讓金皓月看了不由得一陣心痛,而孟市長感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孟市長再次將電話掏出來,然後撥了一個號碼出去:“胡秘書,下面的會議你幫我做個記錄,我這邊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離開一下……”曹博聽了孟市長的話愣了一下,接着孟市長掛了電話之後沉聲說道:“走!我和你們馬上去警局看看!”
“你的會……”曹博不敢相信孟市長竟然這麼果斷,在聽了金皓月的話之後,竟然連這麼重要的會議都不參加了,看來是想給曹博做個主!
“坐着的人能解決幾個問題?現在別說這個城市,就連我們國家、這個世界都要保不住的,還開什麼勞什子會議!”孟市長一邊給司機打電話,一邊嘴裡罵罵咧咧:“外患誰都不想着處理,就先開始內耗了,什麼事情非得毀在那羣孫子手裡不可!”很顯然孟市長也是個性格非常直爽的人。
司機很快將車子開到市政府樓下,而孟市長剛剛鑽進車子就不知給誰打了個電話。
“你兒子呢?”孟市長說話很不客氣:“什麼輝輝?就是孟光輝!你是怎麼教育你兒子的?啊!知不知道他在外面爲非作歹做了多少醜事?”
曹博耳音很好,雖然他並不想偷聽電話,但是仍然能夠隱約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慌亂的道歉聲,可是孟市長卻一點都不給對方面子。
“這次的事兒鬧大了!你家兒子在外面惹事兒,爲了報復人家報假警鬧出人命了!”孟市長如同暴風驟雨般的罵道:“你不知不知道他就這條,夠他坐十年八年牢的?”
“怎麼辦?”孟市長下意識的掃了曹博一眼:“把他腿打斷了,送到我這裡來!我告訴你哥哥,如果你再這麼寵着你的兒子,以後我可真就管不了了!”
說着,孟市長憤然的掛斷了電話,他接着有些尷尬的衝曹博笑了笑:“這件事歸根究底都是我外甥惹事生非,不過他的年紀還小……”
曹博自然知道孟市長的意思,再怎麼鐵面無私的人總也有柔情的一面,曹博雖然恨那個莫西幹頭挑撥生事,但是他更恨那個兩面三刀、笑裡藏刀的李局長!
明明曹博已經說狼人是自己請來的人了,並且李局長也保證只要孟市長同意就放人,可是就在這段時間裡,他們竟然搞出這種事情來!這件事明擺着就是栽贓嫁禍嘛!
“算了,我只想給我的朋友討個公道!”曹博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將目光投在窗外向後飛快掠過的建築和樹木上。
就在曹博一行準備前往警局的途中,三輛嶄新的警車停在警察局總部門外,不過當車門打開的時候令其他人奇怪的是,從車上下來的並不是身着警服的警員,而是十幾個全身黑衣的男人。
“你們是……”一個年輕的警員上前剛要問話,可是突然其中一個黑衣人從懷裡拔出一把手槍,下一刻那個還沒說完話的警員額頭上多了一個窟窿,就在誰都沒緩過來神的時候,大家耳邊響起一陣急促的槍聲……
“風逝就在裡面,我們一定要把他救出來!”其中一個黑衣人揮了揮手,其餘的人魚貫衝入大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