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上門來求功的人,林溪是一百個願意,將鐵衣功全部交出去。
但是‘套路’不是這玩的。
就像有段位的綠茶,也不能一開始就上來要錢,或者告訴別人,你是多少號備胎。
那還得用點,欲拒還迎的手段。
把人胃口給釣起來。
原本不過三五分的‘想要’,最後就變成了十成想要,欲求而不得···便更痛苦,甚至被人利用。
最粗淺的手段,無外乎設限。
比如提高‘競爭度’,無論是真的有競爭者,還是假的有,都必須弄出競爭來。
當然,林溪是高段位的玩家,不屑於用這種低端的手段。
所以,他表現的很淡然,一幅明明露出了破綻,卻無慾無求的摸樣。
就像那些,真正高級的綠茶,她們往往不是主動釣凱子,而是等着凱子,想盡方法,費盡心機,逼她們‘就範’,滿足凱子們心理上的征服欲。
這樣既維持了人設,又滿足了慾望,更保住了名聲。
一舉數得。
看到林溪眼中一閃而過的異樣,火離道人和崔振生對視一眼。
隨後由崔振生說道:“現在武尊還未直接給侯冠宇下詔令,咱們還有機會挑戰他。如果將他擊敗了,那麼他侯冠宇自動失去資格,而由戰勝他的人繼承。”
“宿位不宿位的,大家其實都沒有那麼看重,主要是···見不得這樣的卑鄙小人,成功上位。”
“他覆滅了你們侗山派,還拿了你們侗山派的傳承功法,如今還憑藉這功法,成功的挑戰了廣陽君,具備了承接宿位的資格,這實在是太過了,但凡是心存俠義之人,都看不過眼。”
林溪看向蕭世離。
他很想知道,在成爲真武武者這段時間裡,這位曾經意志好比百鍛精鋼的人,究竟改變了多少。
人當然是可以變的。
在足夠的利益和誘惑面前,昔日的大英雄都可以叛變爲賣國賊。
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變成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也沒什麼稀奇的。
蕭世離感覺到了林溪的視線,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卻又沒有說話。
他雖然與火離道人等聯袂而來。
更多的只是走個過場,稍微利用一下,昔日與林溪的一面之緣。
開門時說的話,不過是客套而已。
林溪是誰,曾經是否見過面···他以及火離道人等,只怕是早就弄清楚了。
“我不信你們,我只信蕭大俠!”
“世人皆知,蕭大俠一諾千金,若是蕭大俠願意拜入我侗山派,成爲我侗山派的長老,我願意將我知曉的全部鐵衣功秘訣共享出來,當然···比不上侯冠宇那麼全,不過···。”林溪的話在這裡停頓了。
隨後卻道:“若是蕭大俠爲我侗山派復仇,我願意告訴你一個秘密。”
說到這裡,林溪有唏噓自嘲道:“我雖也有鐵衣功,但是畢竟修煉日短,成爲真武武者的時間更短,比不得那侯冠宇積累深厚。否則的話···。”
林溪這些欲說不說,吞吞吐吐的話,留下了許多想象的餘地。
火離道人等,都是老江湖了,知道是時候該拿出點誠意來了。
於是還是有崔振生說道:“我等皆可以成爲你侗山派門人,甚至尊你爲掌門,也可。不過···鐵衣功,我等必須得全。”
幾番爭執。
林溪甚至被對方用言語,用武力,漸漸的逼到了一個沒有退讓的境地。
最後纔不得不嘆息說道:“罷了!罷了!侗山派都沒了,我還死守着規矩作甚?”
“我也是偶然聽師父提起過。”
“咱們侗山派,起先傳承的,確實只有鐵衣功。”
“是大師兄寥長歌,意外發現了藏在侗山之內,某處秘境中的後續傳承,也不知是我侗山派的哪位祖師,曾經留下的。”
“我也曾回山搜尋過,卻無所獲。”
“諸位···可從我這裡,先學會鐵衣功。若是還有興趣,可自行上侗山尋找後續傳承,到時···莫要忘了回傳我一份便可。”說到這裡,林溪的眼眶微紅,雙拳緊握。
好像一個被欺負、被逼迫到了極致,卻又無力反抗的良家婦女。
這讓火離道人等人心中更是認定,這鐵衣功並無問題,並且···必須拿到手。
等到火離道人走後。
前後又來了幾波人。
林溪也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
只要對方願意承認,自己是侗山派門人。
林溪便傳他們鐵衣功入門,並且告訴後續所在。
之後,真武武者之間,似乎鬧出了一些風波和矛盾。
那當然是與林溪留在侗山山腹中的鐵衣功後續有關。
而得到了後續傳承的所有人,卻又都好像是統一遺忘了,約定好的,將後續功法,回傳給林溪一份。
得了神功的衆人,都閉門苦修。
至於找侯冠宇拼命,阻止他獲得宿位這件事···也沒了後續。
果然,沒有約束的承諾,就像渣男的節操,根本靠不住。
鐵衣功風波平息後第七天。
武尊出關,發出詔令,邀請侯冠宇入武神宮。
武神宮前,在衆目睽睽之下,在林溪表演出來的憤慨表情中,侯冠宇化身金人,背後閃爍着金光虛影,輕而易舉的舉起了天下武鼎,抗住了更龐大的天地靈氣灌身的壓力,隨後大步邁入了武神宮中。
三天之後,侯冠宇走了出來。
看着他出來的衆人,紛紛上前恭賀。
其中就包括了,之前信誓旦旦,要與侯冠宇勢不兩立的崔振生和火離道人。
蕭世離一直沒有現身,看來···還是少數要臉的,並未被徹底的同化。
安逸的只懂得被動提升修爲的武者,早就失去了一顆銳意進取,頑強不破的武者之心,受天地靈氣之眷顧,對他們而言,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猶未可知。
看着走出來,與平時無二,和衆人打招呼的侯冠宇,林溪卻只覺得背脊發涼。
此時他臉上的震驚和異樣,都不用僞裝···這就是從內心發出來的。
“他不是侯冠宇!”
“他絕對不是侯冠宇!”
“他是誰?”
“是武尊?還是別的什麼人?”
“武尊的考驗究竟是什麼?竟然讓侯冠宇悄無聲息的就換了個蕊子。和天魔降臨類似,卻又不同。”
想到這裡,林溪的臉色更差:“假如···侯冠宇是假的,他的內在早已被替代,那麼其它四十八位宿位武者呢?他們或許···根本就已經不是他們自己,他們全部都只是某個人的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