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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 胎動
金剛牆,距離克魯逃亡已過了兩天。
最先發現克魯不見了的人居然是高裡。高裡怎麼也沒想到克魯會選擇逃跑,而且憑他一個人定是走不掉的,那裡可是戒備最森嚴的死牢。可能性只有一個——他是被人放走的。
原本死牢只允許修格斯和克魯進入,那需要魔力驗證的鎖一般人是打不開的。但是,當克魯被捕後,金剛牆的高層開了個會,會上,聖殿騎士凱文里歐提出所有的人都有嫌疑,應該互相監視。於是,高裡按照討論的結果,在刪除了克魯的魔力驗證許可後,把凱文里歐和自己的魔力驗證信息也加了進去。
現在,能夠出入那道門的只有三個人:修格斯,凱文里歐和他自己。
明天就是克魯被處決的日子,所以高裡打算來看看他,他知會了修格斯,打開了重重鐵門,最終到達了關押克魯的囚室,沒想到這裡卻空無一人——克魯逃跑了
高裡難以接受這個現實,他把他的發現告訴了修格斯,沒想到那個男人卻沒有更激烈的表示,似乎早知會如此。
“要通緝他嗎?”高裡試探性地問。
修格斯卻搖了搖頭:“讓他自生自滅吧,這件事如果傳出去,金剛牆的士氣會大減。”
修格斯的確是個消極的人,高裡這樣判斷。但最終,作爲銘文和魔法顧問的他沒有說什麼,繼續一頭鑽回他的鍊金實驗室了。
沒有了克魯,高裡的日子變得沉悶起來,金剛牆內草木皆兵,他不知道該相信誰,唯一不會騙人的,大概只有魔法數據。
然而,他卻意外地發現他封閉在封印盒子裡的聲訊裝置亮起來。
這並非一枚普通的聲訊裝置,事實上,在高裡把那枚克魯給他的“木馬”交上去的時候,已經制作了一個包含有同樣銘文的副本,而這一枚不起眼的小石頭就是這樣的仿製品,雖然不具備發信的能力,卻可以同步收取傳遞給那枚氪金聲訊器的信息。
而現在,這東西上面只有一句話:殺了克魯。
看到這樣的字句,高裡震驚了,短短兩個詞彙,包含了大量的信息
殺了克魯,這意味着真正的克魯並沒有死;而這條信息出現的時機恰好在他把克魯逃亡的訊息報告給修格斯之後,噢天哪,難道內鬼其實是……
高裡只覺得渾身無力,他癱軟在地上,兩眼呆滯地望着天花板,金剛牆的最高指揮官修格斯居然是內鬼,克魯卻是被冤枉的,他該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夜已深沉,月朗星稀,明亮的月光揮灑在地面上,稀稀疏疏的灌木樹影幢幢,彷彿一些張牙舞爪的怪獸。寒冷的風呼嘯而過,捲起一片片塵土,搖晃着那些陰影,發出毛骨悚然的沙沙聲。
沙礫之間,劇毒的鬼眼蜥彷彿受到了驚嚇,閃電一般慌忙逃竄,它身上絢爛的色彩化作了一道詭異的流光——顯然,有一些令它畏懼的存在闖入了它的地盤。
幾個人影悄無聲息從灌木中穿行而過,大風很快便把他們的腳印抹平,這實在是個隱匿行蹤的好天氣。然後,這羣人停在了一處深陷的地穴附近。領頭的是個大腹便便的大胖子,只見他拿出一張地圖比對着,然後點了點頭:“應該就是這裡了。”
他弓着身子鑽進了地穴側壁的裂縫裡,不一會兒探出頭來,衝外面招了招手。於是,剩下的人也魚貫而入。
入口處很狹窄,但明顯有人爲開鑿的痕跡。繼續深入進去不到數米,洞壁上開始出現奇怪的斑紋。
克魯細細辨認上面的圖案,不由地激動起來:“是惡魔語,我們找對地方了”
他順着牆壁小心摸索着,洞穴內部逐漸變得寬闊,然後,一塊半邊塌陷的空曠地帶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這是一座圓形的拱頂建築,牆壁上佈滿了凹陷,彷彿蜂巢一般密密麻麻一個接着一個,有的凹陷是空的,有的卻被填滿了。
克魯摸出一把匕首,走近一個似乎塞了什麼東西的凹槽,用匕首小心沿邊緣剖開來,一股惡臭立即撲面而來。
幾個人紛紛退後,捂着鼻子,卻又禁不住好奇。探着頭觀望,那裡面居然躺着一副骸骨,連着些腐爛的皮肉和暗色的****,噁心至極。
“看上去像是死嬰。”二十號湊上來,表情有些嚴肅,“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祭壇……”克魯僵硬地說,似乎也沒有想到,魔人最神聖的地方,竟會是這樣的所在。他接連打開了幾個巢穴,裡面都是死去多時已經腐爛的嬰孩,整個祭壇內已經充滿了腐臭味。克魯最終放棄了繼續探詢地舉動,開始仔細觀察祭壇內的紋理,但最終一無所獲。
“難道,魔人都是從這裡生出來的?”二十號顯得難以置信,這裡絲毫沒有生命誕生的鮮活氣息,反倒死氣沉沉。
“不,這裡連一個看守都沒有,應該是被放棄的祭壇。”克魯思索着,他環視着祭壇的內部。洞壁上除了這些裝滿骸骨的巢穴,還有一些深邃的坑洞,大小可以容納一兩個人,一眼望不到底,有清新的風從裡面吹出來。
找了一個風力最強勁的通道,克魯使勁勒緊了腰帶,鑽了進去。其他人也只好尾隨着他進入,沒多久,又一個類似的祭壇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一個祭壇比之前那個更大,而且明顯沒有那樣的**氣息。凹陷的巢穴內充滿着綠色的汁液,裡面漂浮着一個個空泡,有的甚至有血絲密佈着,還有的已經可以看到嬰孩的形體。
“這些噁心的東西,都是什麼啊”三十七號有些受不了了。尤其某些泡狀物還在蠕動着,還能看到心臟的跳動,甚至胎兒緩緩的轉動——這些和人類的嬰孩有什麼區別?可是,這就是魔人,誰曾想到,他們竟是以這種方式誕生的。
“這就是我們要破壞的東西?他們爲什麼這麼像人類?這玩笑開得太大了”四號凝視着一個緩緩蠕動的胎兒,最終沒找到下刀子的地方——殺死這樣的東西,會讓他有深深的罪惡感。
“副指揮,你不會是讓我們把這些孩子殺光吧?”三十七號擠着眉毛說。
“這些孩子,一旦出生,再過十年,十五年就會成爲新的敵人。”克魯環視着祭壇內數百個巢穴說道,“而且他們的壽命比我們長,每一個人可以持續戰鬥數百年……而現在,殺死他們,只需要一刀”
“你真是個****。”三十七號說,“我現在徹底相信你不是內鬼了,不過這種事你自己幹就夠了吧,我不想弄髒我的手。”
“我也做不到……”二十號杵在一個巢穴前,拿着武器比劃了半天,最終刺不下去,“它會讓我想起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它經常在我妻子的肚子裡翻來覆去地踢她,每次我妻子都會叫得很大聲,但是她其實很高興……”
“真沒想到,你還有老婆孩子啊,真讓人嫉妒”三十七號哼哼道。
“我離開他們的時候,我的孩子還沒出世……現在,他該有你這麼大了吧。”二十號難得露出些笑容。
“倚老賣老的老傢伙”三十七號一臉不滿。
“現在,我們要怎麼辦?”向來寡言的二十一號插了一句。
雖然這裡的獵人們無一不是刀裡來血裡去的傢伙,誰都是兩手血腥,但是,他們能跟着克魯到這裡,意味着他們還有自己的底線,並非是濫殺無辜的混蛋,尤其是這些和人類相差無幾,什麼都不知道的嬰孩,哪怕他們是魔人。
於是,一羣大老爺們面面相覷,沒了主意。
就在這時,整個祭壇突然發起光來,牆壁開始蠕動,那些斑駁的紋路也隨之流轉,彷彿是個活的東西。
“這是什麼啊”三十七號驚呼,幾個人禁不住聚在一起,然後,只聽刷拉一聲,十幾個粘糊糊的泡狀物從那些空的巢穴裡冒出來,散發着熒熒的淡綠色光芒。
“又多了十幾個……”克魯嘆道。
“這是不是意味着,又有十幾個女人懷孕了?”二十號隨口說道。
“也許你說得沒錯。”克魯接口,“還記得我們遇到的那羣女人麼,差不多也是這個數……”
“噢,天哪,你的意思是說,那些女人受孕了,孩子卻在這裡孕育?”二十號感到難以置信,“這不科學”
“恐怕是的。”克魯的兩條眉毛糾結在了一起,“也許,修格斯是對的,這地方,我們根本就不該來……”
“是的,你們的確不該來,人類的勇士。”一個柔和的女聲突然傳來,某個漆黑的洞穴裡,身穿綠色紗裙的蜥蜴族女巫走了出來。
“是你……”三十七號認出了這個女人,這正是他今晚吻過的那個女人。
克魯等人立馬戒備起來,女人卻露出溫和的笑容:“不用那麼緊張,如果我要抓你們,你們現在已經不在這裡了。”
克魯放下武器,緊盯着她:“你有話要說?”
女人輕撫她的肚子:“感謝你們沒有傷害這些生命,你們猜得沒錯,那些,的確是我們的孩子……”
三十七號傻眼了:“你的意思是,這裡也有你的孩子?”
女人指着頂部某個新形成的巢穴,那裡有一個綠色的空泡正在蠕動着:“那裡面就是我的孩子,是一對雙胞胎。”
三十七號禁不住嚥了咽口水,越發的感到難以置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人的表情有些憂傷:“你們是從牆那裡來的吧?”
“被你看出來了。”克魯再次握住了武器。
“我認得出你們的味道,還有你們身上的裝備。”女人若無其事的說,“你們原本想毀掉這裡,趁族長和大部分戰士們不在的時候。你們猜得沒錯,部落裡殘餘的人並不足以對抗你們這樣的天階強者,所以,我把他們都支開了。”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克魯說,“你到底想怎樣?”
“只是想和你們談談。”女人說,“幾百年來,我們進行了無數場戰鬥,死了數不盡的同胞,可是,我真正認識你們,大概是在今晚吧。”她說着深深注視着三十七號,“我沒有想到,在神降臨的時候,衝出去阻止它的居然是一個與我們敵對五百年的人類……你們,並非如傳聞般嗜血,我第一次感到,我們應該是可以彼此瞭解的。”
克魯驚訝得看着她,這太不可思議了,他在那座牆裡呆了十幾年,竟然從來沒想過?***碩曰埃死嗪湍耍坪躋慌雒奼閌悄闥牢一睢n裁此永疵幌牘退翹柑福飾仕俏裁匆歡t腿死喙蝗ィ敲髏饔滌泄闐蟮耐戀兀裁匆歡t崛u死嗟牡嘏蹋課灝倌昀矗鷥漲降睦分諧瀆四斯デ降睦罰塹狼繳媳椴寄說牧榛旯セ髁糲碌陌毯邸g較碌鈉皆崖慫降氖。傷裁荒芮敖徊劍蕉酚澇督┏衷誶較攏赴倌耆繅蝗眨峭際裁矗?br />
“魔人,到底是什麼?”克魯問道,“你們爲什麼要攻擊金剛牆?”
“實在是開門見山啊,看來,您思考這個問題很久了。”女人笑道,“也許,你真的問對人了,魔人是什麼,能回答這個問題的魔人,恐怕還真沒有幾個。”
她說着,輕輕撫摸着四周的洞壁,以及那蠕動的巢穴,輕嘆:“第一代的魔人,也就是被我們成爲酋長的魔人,其實是人類,而且是經歷了聖戰的倖存者,他們因爲在和惡魔的交戰中沾染了惡魔的血而發現了異變,大部分人沒能熬過這樣的變化而死去,只有極少部分活了下來。他們因此而具備了惡魔的部分能力,他們的血同樣是有毒的,所以即便倖存下來,他們仍選擇留在這片土地,不踏入人類世界一步。”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你們的酋長,實在是令人敬佩的人。”二十號輕嘆。
“如果是這樣,魔人爲什麼要進攻人類世界?爲了這場戰爭,太多人死去了”三十七號似乎有些激動,他沒有忘記自己爲什麼會到這裡來,他是來找人的,但他找遍了金剛牆也沒有遇到那個人,那人恐怕已經死在了魔人手裡。
“你說得沒錯,太多人死去,但發動戰爭的卻不是我們,而是人類”女人言之鑿鑿地說,這話說得其他人愈發地難以置信。
“胡說”二十號見慣了一撥撥新人變成老人,活人變成死人,每一個代號的主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幾十年無數被洞穿被肢解的盔甲經他擦拭後回收,他見證了每一次廝殺的慘烈,於是,當這個魔人說罪魁禍首是人類時,這個雪白鬍子的中年人無論如何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這件事,你們的副指揮官,應該比我清楚。”女人輕笑,“說到底,你們不過是神的幫兇罷了。”
幾個人目不轉睛看着克魯,克魯卻沉默了,良久,他嘆了口氣:“你早就認出我來了……也許你是對的,我不否認這一點,只不過,我現在也很迷茫,我不知道我們做了什麼……”
“這很正常,因爲你只是副指揮官,所知有限。”女人說,“你們的總指揮應該知道一切。”
聽到這話,輪到克魯震驚了:“你究竟知道什麼”
“這件事還是要回到你的第一個問題,魔人是什麼,事實上,除了第一代魔人,剩下的都是神的孩子。正如你們所見,神在夜晚降臨,播下繁育的種子,而魔人,就從這些祭壇裡誕生。但是,這裡的孩子們並不是全部,事實上,每一千個嬰孩間便會出現一個被神選中,親自撫養長大,他們甚至不知道母親是誰。而這些被選中的存在,被我們稱爲使者,他們傳達神的旨意,執行神的命令,他們強大卻又無知,他們來無影去無蹤,殺人於無形,他們善於改變模樣,卻又繼承了神的外貌,俊美而優雅,以及神的性格——冷血無情……”
說到這裡,克魯等人愈發地驚訝了。
“是夢魘……”克魯喃喃着,“那些刺客……”
“是的,他們是人類的噩夢,卻是被神選中的希望。”女人說。
“希望?”三十七號有些不明所以,爲什麼神還需要希望?
“哈哈,是啊,當我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也很震驚,爲什麼神也彷彿在期待什麼?他已經是神了啊,後來我明白了。”女人的表情變得憤怒,“那根本就不是神,那是惡魔,真正的惡魔否則,爲什麼我們掌握的卻是和五百年前的惡魔相同的力量?我們都是惡魔的孩子啊。”
“你的意思是,惡魔在利用你們製造後裔?”克魯試探性地問。
“不是這樣的。”女人說,“如果只是爲了生下我們,那麼我們會尊敬地稱呼他父親,可事實遠比這殘酷。”女人指着洞壁的那些嬰孩笑道,“這些孩子都是被神所拋棄的,男孩根本沒有存在的意義,是死是活沒人關心,而女孩會長大,然後在神臨的夜晚被帶出去,接受神的臨幸。”
女人的笑容變得殘酷,她居然摸出一把匕首,當即x入了一個空泡之中,很快,鮮血嘩嘩地飛濺出來,卻又瞬間被那彷彿活物的洞壁所吸收。
“看到了嗎,這裡其實是一個巨大的子*。”女人冷笑。
“你你殺了它”三十七號看到了這個女人無情地一面。
“是的,我殺了它,事實上,這是我重要的工作之一。”女人輕垂眼眸,發出一聲嘆息,“這是一個男孩,他的母親在上個月死了,可是他卻依舊活着,這很不可思議不是嗎?如果他是女孩,即便沒有了母親,我們也會按照神的意志將她撫養長大,可惜他是男孩。當他出生以後,使者會將他帶走,你知道等待他的命運是什麼嗎?是被吃掉是的,你沒聽錯,活生生被吃掉——那些使者是靠吃人的靈魂成長的所以,在他出生前殺死他,這是他的母親的願望……我的雙手,早已沾滿同族的血腥……看啊,殺死一個男嬰,那些神根本就不在乎,但是,如果你們不小心讓一個女嬰死去,使者很快便會出現。”
女人陰惻惻地說:“如果你們不信,大可以試試,那些較小的泡囊中孕育的都是女孩。”
幾個人齊刷刷倒退一步,似乎被嚇到了。
“現在,我可以回答你的第二個問題了,我們爲什麼要進攻金剛牆。”女人再次笑起來,“在此之前,我想先問問各位人類,你們知道金剛牆是做什麼用的嗎?”
“當然是爲了阻止你們進攻人類的土地……”三十七號遲疑着說,最終卻搖了搖頭,“現在看起來似乎不對。”
“我們從未想過佔領牆外的世界。”女人說,“我們只是想推倒那面牆,離開這裡罷了。因爲那道牆對我們來說根本就是個圍欄,而蠻荒之地則是神用來篩選子嗣的圈養場。神似乎想從我們混雜的血脈中找到他想要的後代,即便那千分之一的使者,也並非他真正想要的。”
“他把人當豬一樣飼養……”三十七號低喃,這的確很難讓人接受。
“這不可能……”克魯埋首說道,“那座牆,是聖戰的產物,是爲了阻止魔人的入侵而建造的……”
“真的是這樣嗎?當原來的金剛牆在聖戰中倒塌之後,這座牆一直沒有重建,直到十二國劃土封疆的一百年後纔有了這座牆,但那個時候,蠻荒之地的魔人還不到一萬人,其中七成是未成年的孩子這樣的魔人,也可能入侵人類世界?人類對抗惡魔軍團的高級魔導裝置我也略知一二,那樣的武器如果在當年使用,魔人滅族也沒有任何懸念——你還沒看出來嗎,人類啊,我們根本就是被你們故意飼養着的。你們,就是神的幫兇”
克魯沉默了,他無法反駁,如果修格斯真的是“使者”,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那位總指揮恐怕根本就不是被替換掉了,他從一開始,就是爲神服務的人吧?那麼,大陸聯合防禦軍又是什麼,那不是各國聯合組建的軍隊嗎?還有金剛牆上配備精良的魔導炮,以及全大陸屈指可數的戰船,那又是做什麼的難道,那些只不過是看守羊羣的狗?
“不,不對”克魯搖了搖頭,“如果是這樣,爲什麼你口中的使者要毀掉我們的哨塔,甚至襲擊我們的軍營?如果我們是‘神’的幫兇的話……”
“你還沒明白嗎?”女人呵呵笑道,“你真的一直被矇在鼓裡啊,還記得哨塔被破壞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嗎?”
克魯當即傻了:“是我提出主動防禦計劃,準備在哨塔安置進攻設施之後……那項計劃得到了金剛牆指揮層的多數票通過……是了,修格斯當時投了反對票……
“襲擊金剛牆是從你殺死了使者之後開始的。”女人說,“因爲使者的死亡那還是第一次,神很憤怒,所以我們配合使者發動了那次進攻,那是警告,對你的警告”
“當時,修格斯把金剛牆的主力都調出去了,還開走了戰船……”克魯陷入了沉思,“爲什麼你知道這麼多,你到底是什麼人,又爲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
“我是蜥蜴部落的女巫尼娜,我掌握了風的力量,無處不在的風讓我知道得遠比其他人多。”女人解釋,“至於目的,我還沒有想好。畢竟,和你們這樣交談只是我一時興起,但現在看來,你們似乎也是被矇在鼓裡啊。也許,我們沒有必要繼續敵對下去了……”
克魯聞言一驚:“你的意思是?”
“南方的魔人已經開始聯合,北方的我們,大概也該做點什麼了。一直以來,我們在神的挑唆下向你們攻擊,造成打算入侵的假象,這原本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我知道,克魯副指揮官,您現在已經是金剛牆的叛徒了,但是,你在金剛牆的聲望依舊驚人。您掌握着強大的力量,只要您能證明您的清白。可惜,神不會允許你這樣做,它會想方設法除掉你,事實上,你已經是他們的眼中釘了。如果你想拿回一切,和我們合作,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你想讓我和你們合作,打回金剛牆去?”克魯沉聲問道。
“如果能讓修格斯現出原形,戰爭,其實是多餘的東西。”尼娜說,“我會遇到你們,您難道不覺得這是命運使然嗎?”
克魯一言不發。
“我想,您需要時間考慮。”尼娜並不打算勉強他,“如果您決定了,明天的這個時候,我還在這裡等您,如果您反悔了,您也可以選擇不來。當然,我們的時間還很多,因爲神需要我們,但是,您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是的,如果這個女人說的是真的,克魯很清楚,他一定很難從那些使者手裡活下來,那可是鼎鼎大名的暗殺高手夢魘啊
可是,讓他配合魔人打回金剛牆去,怎麼想都難以接受吧?那可是他奉獻了十幾年的地方,是他現在生存的支柱啊
克魯緊盯着她,然後猛然轉身:“我們走”
三十七號遲疑着走在最後,有些猶豫地回過頭,卻看到尼娜衝他微笑,同時拋出一個飛吻:“‘你還會回來的。’我把這句話原封不動還給你。”
三十七號當即愕然,然後,嘿嘿笑起來。
離開了祭壇,整個隊伍變得死氣沉沉,克魯看上去顯得很矛盾。雖然獲得了大量的信息,但是要他動搖自己一直以來的立場實在是件很艱難的事情,不僅是他,其他人也同樣難以抉擇。魔人殺死了他們的同胞,是他們根深蒂固的敵人,但這個觀點卻在****之間推翻,任誰都很難短時間接受。
而就在這時候,三十七號發現隊伍裡少了個人,三十九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