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格隆的頭顱最終被抓了回來。
因爲古月安那一刀無比精確地切斷了他和身軀的聯繫,剩下他一顆頭顱,再厲害,也是沒有拳難敵好多雙手,自然是隻能束手就擒。
但其實,古月安事後回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到底怎麼射中的那一刀。
看到納格隆逃走,在所有的別的手段都無效的情況下,他下意識想到了小李飛刀。
然後他進入了明月照大地的圖景裡,利用月的意象,鎖定了納格隆了,接着就出手了,他其實都沒有怎麼瞄準,就是那麼出手了,下意識的,傾盡全力地出手了。
其實在那個範圍裡,他才學會了沒多久的飛刀術,已經沒有辦法自行控制力道了,但他就是莫名的覺得,自己這一刀,肯定能中。
他在出手的那一瞬間,別的李探花說的話,他都已經忘記了,只剩下他說的那一句,飛刀的至高境界,不至於力,而在於自信。
他就是自信,他這一刀能中。
然後就中了。
至於說別的東西,他就不知道了,但當他再次摸到自己的刀的時候,他卻又莫名地有了一絲明悟,他覺得自己對於飛刀已經摸到了道了。
而就在此時,他也忽然發現系統有了新的提示:
“恭喜宿主領悟被動技能【信念】,此能力將固化。”
“【信念】(初級):當宿主絕對相信自己能夠做到某件事時,就一定可以做到。(目前僅限於使用飛刀。)”
看到這個能力,古月安簡直驚了,這個能力堪稱誇張,就算是僅限於飛刀之術,也依然誇張,這就是說,以後他的飛刀是必中的。
驚歎了一會這個能力,古月安就被風箏叫了過去。
因爲要處決納格隆了。
其他的吸血鬼士兵和獠都已經被殺死了,那些祭司,祭司僕從,普通士兵,也已經被納格隆狩獵完了。
就剩下納格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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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格隆的頭顱被越子離的三把飛劍分別從三個方向進行了穿刺,但即使就是這樣,納格隆居然還沒有死去。
他還在苟延殘喘。
“應該怎麼才能殺死他?”蘇玉桂有點被嚇到了,她之前差一點就要被納格隆咬到了,此刻看到即使這樣納格隆居然還沒有死去,她已經嚇得整個人都縮在徐徹的後面了。
古月安看了一眼風箏,既然是風箏提出來的,那麼她肯定有辦法,更何況,她本身就是白玉京的人,對於如何徹底殺死一頭老吸血鬼肯定有無數辦法。
只見她從袖子裡拿出了一隻銀色的小瓶,然後打開了蓋子,從納格隆地頭頂倒了下去。
一股說不清是什麼味道的銀色液體在沾到了納格隆的頭顱的第一時間,就發出了類似於食物滾入了油鍋的聲音,緊接着,被滴到了那銀色液體的納格隆的頭部就開始燃燒起來。
銀色液體不斷在他的頭顱上流淌,他的整顆頭顱瞬間完全燃燒了起來。
納格隆已經不會發出慘嚎聲了,他只是用無比嘶啞的聲音,詭譎地笑道:“你們可以殺死我,但,我只是一個先遣者而已,兩百年之期就要到了!千年之期,也要到了!人類!顫抖吧!你們!終將死去!!!”
然後他死了。
所有人被他的最後一席話,說的毛骨悚然,完全沒有半點除魔的快感,只想着,趕緊離開這個陰暗詭異血腥的地穴。
於是一行人就撤離了,臨走前蘇玉桂佈下了密密麻麻的炸藥,以便於徹底毀了這個地方。
所以一行人在走出去的時候,都是戰戰兢兢,因爲沒有人會覺得走在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火藥桶上會很安全,儘管蘇玉桂一直強調說:“放心吧,我的延時爆破非常厲害,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
而古月安則是一邊走,一邊對風箏傳音入密道:“兩百年之期是什麼?千年之期又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風箏卻是給了他一個這樣的答案。
“真的?”古月安有點不太相信。
“你覺得我在騙你?”風箏反問他。
古月安說不出話來了。
蘇玉桂保證總算還有點用,一直到他們從地穴走出來,離開了最終之地很久,大爆炸纔開始。
隨着劇烈的爆破,那個像是骷髏頭一樣的建築,也一併坍塌了。
花了一下午的時間,一直到天黑,他們纔再度回到古魯莫丹。
此時古魯莫丹已經是一座死城了,沒有任何一個人,在夜色裡顯得極度恐怖。
不過古月安他們都是見過了比這還要恐怖百倍的事情的人,也完全不在意,找了乾淨的地方,還要乾淨的食物和水,終於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幾個傷員的情況都算是穩定,傷勢最重的可能是秦無爭,不過他武功高,也從生死邊緣挺了過來,有了熱水和食物,他的因爲失血過多而極度蒼白的臉也很快有了血色,肖陽和黃子臣都是硬漢,自然沒問題。
大戰過後,一羣人都是疲憊至極,草草吃喝就各自去睡覺了。
古月安卻睡不着。
因爲事情結束了,就代表着要回去了。
要回去了,就代表着要分離了。
他心中不免惆悵了起來,這種惆悵的情緒讓他爬上了屋頂,看着天上的星辰發呆。
大漠的夜晚是能看見星星的,風沙雖然也大,可是星星卻也格外明亮。
仔細想想,這真是一場不可思議之旅,這場旅途裡有無盡的追殺,大到人力無法抵抗的大沙暴,還有傳說中的怪物,吸血鬼,種種種種。
但古月安卻覺得,要說最不可思議的。
那就是,他認識了風箏。
可能真的是有心有靈犀這回事的吧,就在他想到風箏的時候,風箏居然也爬上了屋頂。
“在想什麼?”風箏坐到了他身邊,問道。
“在想你。”古月安隨口說道。
風箏沉默了。
風吹着沙子在四周圍發出細細的摩挲聲。
“千萬別喜歡上我,古月安。”很久後,風箏說。
“……你開什麼玩笑?”但其實古月安想說的是,那你呢?
“這次回去以後,我就要閉關靜修了,不出意外,我們不會再見面了。”風箏繼續說。
“說的誰想見你似的。”古月安不屑。
“那最好。”風箏說着翻身下了屋頂。
“喂……”古月安一個喂字縮在喉嚨裡,沒有出口。
半晌後,他用力錘了一下獸皮做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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