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王直接在古月安那一拳之下,被炎陽之力貫穿了全身,熊熊燃燒了起來,瞬間化作了焦炭。
“影!”風王陳紹大叫,但是他全身的力量都已經被古月安廢了,根本什麼也做不了了。
“彆着急,現在就輪到你了。”古月安回頭,抓住了陳紹的頭顱。
頭,是吸血妖最關鍵的部位,四肢可以斷裂,甚至心臟都可以爆掉,但是頭絕對不能損毀,哪怕是到了陳紹這樣的實力,一旦頭顱被毀,也是無法再重鑄身軀復活了,只有傳說中的千年吸血妖,才能達到哪怕只剩下一滴元血都能復原的地步。
陳紹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他想要逃,他已經做出了捨棄身體的準備,然而古月安比他更快,強勁的炎陽之力瞬間從他的手掌之中爆發出來,洶涌的烈焰一下子包裹了陳紹整顆頭顱。
“我!!!”陳紹只來得及說了一個我字,緊接着,他的整顆頭顱就化作了焦炭。
幾乎就是瞬息之間,兩大妖王,灰飛煙滅。
全場寂靜。
風王陳紹,這個之前幾乎以一己之力將大陳軍所有強手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強者,居然被古月安兒戲一般就輕易殺死。
現在的古月安,十年未見的古月安,究竟,有多強?!
人人心中膽寒。
然後就是崩潰。
在失去了首領之後,本就已經被嚇破了膽的吸血妖大軍,開始潰逃,雜亂無章,一泄千里。
這本已是追擊的最佳時機,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去趁勝追擊。
只因,古月安的目光,已經放到了大陳軍之中,他的那些,十年未見的故人們。
每個人都明白,算舊帳的時刻來臨了。
有人已經瑟瑟發抖了起來,有人還在強撐着。
但是毫無疑問,沒有人敢面對古月安的目光。
除了一個人。
大陳當今皇帝陛下,宇平帝陳嘲風。
他在和古月安對視,目光平靜而沉穩,他看着古月安緩緩從天而降,來到了大陳軍軍陣之前。
沉默,很深長的沉默,似乎大家沒有想到應該說些什麼纔好。
很久以後,古月安終於開口:“我這個人其實記性不太好,這幾年尤其是,很多東西我都記不太清了,只能記得人家對我的好,記不得人家對我的不好了。”
聽到古月安這麼說,很多人面露喜色,然而只是那麼一瞬間的事,他們立刻又面如死灰,只因古月安又說。
“不過有件事古某人絕對不會忘記,那就是古某人能有今日,全都是,拜各位所賜!”最後五個字,古月安一字一頓,用力的彷彿要刻進骨頭裡,也不能忘記。
“所以我要還點東西給大家。”他那麼說着,踏前一步。
所有的大陳軍士兵都拼命地往後退去,沒有人敢面對這個白髮的男人,此刻,在他們的眼中,這個人,就是仙,就是神,也是地獄來的閻王。
認真說起來,古月安,的確就是從地獄裡爬回來的人。
“十年,大家知道,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嗎?”古月安笑了起來,“大家又知道,我這十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十年來,我每天,都在想你們啊。”彷彿是情人間的話語,卻是誰也不想承受的殺機。
古月安踏出了第二步,萬軍開道,自動分出了一條路來。
沒有人敢有絲毫的反抗之心,哪怕是那些本該負責維持軍紀的將官們,在那個緩步向前的白髮男人面前,也是一句話都不敢說出口。
一人,可敵天下。
說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呢,我其實是個很講道理的人,我也不想太趕盡殺絕,這樣吧,一家一刀,誰當家作主,誰出來受我一刀,大家說怎麼樣?”古月安跨出了第三步。
軍陣之中,士兵們已經自動和那些武林世家各大門派的人劃分了界限。
一下子,那些人就顯得格外顯眼。
“你們幹什麼?!他要殺我們啊,我們纔是一路的,你們居然不管?”有些小門派的子弟,已經有些瘋狂了,拼命想要拉住身旁的兵士,不讓他們走開,好像人多一點,就可以擋住那個白髮男人的腳步。
也有人已經認命,就等在那裡,等待着命運的降臨。
比如說,中嶽大禪寺的主持晦言大師。
古月安當先來到了他的身旁,看着盤腿坐在地上的老和尚,道:“大師,好久不見啊。”
“阿彌陀佛,古施主,一別經年,風采依舊。”老和尚笑着回答,此刻才方有些高僧的風範。
“大師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古月安蹲下身,看着晦言說。
“古施主,老衲自知罪孽深重,無話可說,只請古施主在老衲死後,可以放過我這一衆徒子徒孫。”老和尚雙掌合十,微微閉目。
“大師該知道,我古某人一向言而有信。”古月安點頭。
“請古施主賜刀。”
“大師悟了。”
於是古月安一隻手掌,放在晦言的頭顱之下,下一刻,烈火在晦言全身燃起,卻也不痛不叫,只是大聲誦唸佛號道:“諸弟子聽令,我寺近百年來,入世過深,已損佛門修行,從即日起,閉寺五十年,再不可踏出一步,阿彌陀佛!”
“弟子聽令!”晦言身後上百個和尚含淚答應。
古月安不看他們,只是起身道:“晦言已死,我古月安與中嶽大禪寺一脈之恩怨,從今日起,一筆勾銷。”
然後他繼續向前,說道:“接下來該誰了?”
“古月安,貧道真一,願領教你的高招!”龍虎山大風宗的掌門真一,此刻已經從和風王陳紹的對拼中恢復了過來,看着一步步踏來的古月安,他拿起了自己的長劍,嚴陣以待。
“好說。”古月安只是這麼說着,然後一掌劈出。
一掌便是一刀,一團烈焰一般的刀芒朝着真一劈去,真一長劍刺出,劍上翠色的劍芒涌動,整把劍一瞬間快的像是狂風。
然後,下一刻,他也化作了一團烈焰。
“真一已死,我古月安與龍虎山大風宗之恩怨,一筆勾銷。”
話音才落,忽然有人暴起,道:“你們在幹什麼?等死嗎?他就一個人,我們一起上,我就不信殺不了他!”
當年荒原一戰,幾乎大半個武林都參與了圍剿古月安的行動,現在古月安來討債,在場大部分人都得還,所以雖然有人甘心等死,但也有人不想死。
一聲呼喝,就是十數人跟着一起暴起,朝着古月安圍殺而去。
古月安沒有出手,只是搖頭,隨後這十幾個人的頭顱,紛紛爆裂了開來。
於是,接下來,無比詭譎的一幕,就在這闊大的戰場上發生了。
只見一個白髮的男人信步向前,於萬軍叢中,不斷取人首級,卻沒有一個人敢阻攔他,甚至每個人都在給他爭先恐後地讓路。
最終,古月安來到了王駕之前,立刻,皇帝的親軍無比緊張地都拔出了刀劍。
但古月安還沒有去看皇帝,因爲他的面前還有一個人。
秦無爭。
“雖然當年的事,你沒有參與,但你現在是秦家的家主,我這一刀,你服不服?”古月安看着他,說。
“服。”秦無爭點頭,“只是遺憾。”
“遺憾什麼?”
“遺憾我已看不到你的背影。”
英雄再見。
難望項背。
天下間最難過的事,大概就是這樣。
古月安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怕他的肩膀,然後大地開裂,秦無爭墜入地中,七竅,全身都在流血,全身的骨頭好像也都斷了,但終究,居然沒死。
英雄相惜。
古月安終於擡頭,看向了皇帝。
皇帝也看向他,說了一句話。
第一更。搓澡。稍後回來。求推薦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