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敵劍乃是獨孤九劍的變化與衍生,楚楓突發奇想,將四種境界化作四式劍招——
無我無招,無我無形,無我無心,無我無敵!
在他看來,笑傲江湖裡的令狐沖不過是無我無招之境,風清揚或許到了無我無形,獨孤求敗則是無我無心之境。
至於最後的無我無敵,則是楚楓爲獨孤九劍在此世的突破做出的準備。
倘若獨孤求敗若知武道還有這處嶄新的天地,想必亦會欣喜若狂。
“玄品!”
那是後話,至少這一刻,當虛相之力展露,燕孤鴻驚得五官扭曲,瘋狂後撤。
魔刀楚楓不僅掌握一門玄品刀法,更會一門玄品劍法?
特麼的這是獨行武者?你好意思嗎你!
這其實就有些驚弓之鳥了,曾經玄陰五子便證明過,身具虛相之力,不見得擁有虛相之威。
而氣機牽引之下,燕孤鴻一退,楚楓自然進擊,雲崖劍飄忽閃過,一劍平平無奇地向着他的眉心刺去。
“怕你不成!”
燕孤鴻也猛然醒悟,自己居然被區區一個築靈小輩嚇得後退,面孔不由漲得通紅,勃然大怒下,催動全身功力,狂斬而出。
天坼地裂劍勢再現,怪異的是,這一次卻再非斷斷續續,不成章法,而是變得異常完滿。
劍氣縱橫之間,地面被犁出橫七豎八的鴻溝,道道深不見底,最終化作一條狂猛的地龍,連同山崩海嘯般的砂石向前撲噬而出。
這波可怕的攻勢不是唯一。
燕孤鴻手中的劍更是遙遙升起,直上天穹,散發着凜冽奇寒,驟然下降的空氣與亂石橫飛的沙土交匯成鋪天蓋地的土龍捲,劍氣於其中穿插交錯,席捲出雷霆萬鈞般的洪流,狂殺而至。
如此攻勢,已是非人之威,也唯有到達真我階的劍客方能施展,無我無招再是精妙,也絕對破之不去。
甚至燕孤鴻心中都涌起一股滿足之意,因爲就算是平常的他,都難以將這天坼地裂劍勢最強的一式施展得如此酣暢淋漓。
可惜當他迎上楚楓的目光,希望從中看到震撼、畏懼、懊惱、後悔種種不堪的情緒時,卻不妙地發現,楚楓眼中滿是揶揄。
下一刻,他身體一側,就閃了開去。
不錯,是真正地閃開。
燕孤鴻這霸道絕倫,絕對可以正面一擊重創絕大部分脫胎武者的強招,竟然偏移了極大的角度,以至於楚楓輕鬆地避讓開,而他身後的霧氣都被蕩去,隱隱可聽到海浪轟鳴的巨大聲響……
“怎麼可能!”
燕孤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別說楚楓只是築靈,尚未開啓眉心祖竅,難以引動精神之力,施展幻覺秘術,就算是同層次的武者,面對劍氣沉凝浩大的劍修,也絕不能憑藉精神秘術造成這麼大的誤判。
“再來啊!”
楚楓微微一笑,一手持雲崖,一手負於身後,從容瀟灑到極致,在他的挑釁下,驚怒交集的燕孤鴻自然提劍再上。
於是乎,劍氣鋒芒,縱橫激盪,燕孤鴻每一招皆是來勢洶洶,不可一世,每一招卻都詭異地偏移落空,出現致命的失誤,根本威脅不到楚楓。
“不對,這不對!”
數招過後,燕孤鴻突然生出一種極爲恐怖的感覺,他出招的完滿似乎是在楚楓劍意的引導之下,方纔達成。
自己每一劍看似發自內心,其實卻被種種變化和情況影響了心靈,做出瞭如楚楓希望的發展,在他的誘導下,一步一步踏入無底深淵。
“無我無形的滋味怎麼樣?”
果不其然,楚楓承認,笑容如同魔鬼,深深地刺入燕孤鴻的心靈。
這是對於破綻更深層次的利用。
不再是單純地破招破勢,而是在破綻的基礎上將之進一步擴大,不住地添柴燒火,添枝加葉,直至一發不可收拾。
燕孤鴻連連催動大招,看似氣勢喧囂,不可一世,但不僅嚴重耗費功力,還出現致命的準心失誤。
再強的劍招,打不到敵人亦是白搭,所以當他醒悟過來,已是氣喘吁吁。
不僅身累,而且心累。
哪怕與門內的凝煞境強者交手,都不會這麼被動,這麼折磨人!
但很快,燕孤鴻就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心累了。
因爲楚楓得勢不饒人,劍意再深了一層,這一回燕孤鴻驚駭地發現,自己居然不會出招了!
天坼地裂劍勢既定的招式開始忘卻,他被帶入到一種難以形容的玄妙劍道中,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那無招破有招的境界內。
這絕不是楚楓無私地幫他提升,而是惡意的揠苗助長。
無招勝有招的境界聽起來美妙,但如果不是獨孤求敗那種千年難求的劍道天才,沒有對劍至深至徹的理解,還不如使用經過前輩代代相傳,去糟存精的精妙劍招。
適合自己的,纔是最好的,否則那些聽起來高大上的劍道至理,只是假大空罷了……
這一刻便是如此,楚楓得天驕系統灌輸,早就徹底掌握了獨孤九劍的破劍式等招數,在武道德經的修煉下,更有了改良的資本,所以他完全穩固了無招勝有招的境界。
燕孤鴻呢?
他又有什麼?按部就班的修煉戰鬥而已!雖然天資絕對不錯,性格也是堅毅,對劍道同樣熱愛追求,但和楚楓一比,就顯得十分平庸。
哪怕他是脫胎境,楚楓僅僅是築靈,這在悟性上面的差距,也是不講道理的。
所以兩人一同進入沒有招式,天馬行空的劍道對決中,孰勝孰負,簡直不言而喻。
別說燕孤鴻,這一招甚至能對付未掌握玄品劍法的一切劍客,同入無招勝有招之境……
跟不上,就得敗!
跟得上,那就進入更深層次,直至你跟不上爲止!
這便是楚楓開創的無敵劍第三訣——無我無心!
頓時間,燕孤鴻被楚楓羚羊掛角的左一劍右一劍,給殺得傷痕連連,但他卻是滿臉狂熱和扭曲,連脫胎境的自愈都不用,只知不斷出劍,看上去十分駭人,幾近癲狂。
直到渾身浴血,一股生死間的大恐怖驀然涌上心頭,燕孤鴻渾身一顫,才一咬舌尖,眼神恢復了清明。
但這時,勝利的天平已經完全傾斜,他幾乎失去了任何反抗的手段。
好死不死的,楚楓還好整以暇地笑了笑,說出了一句令他魂飛魄散的話來:“現在接我第四境——無我無敵!”
唰!
電光火石之間,劍光就已突入眼前,燕孤鴻思及前三境的玄妙,知道這一招是怎麼也接不下來的,不由地萬念俱灰,最後凝聚的反抗信心一散。
然而下一刻,那劍光陡然一轉,疾點他周身要穴,在燕孤鴻眼中露出濃重的不解時,就聽楚楓的聲音悠悠傳來:“騙你的,無我無敵我還沒創出來呢,別忘了,我才築靈啊!”
噗!
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玉衡殿主仰身倒下,再也沒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