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這位就是張家主請來表演茶藝的甘姑娘,大家都請先安靜下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吧。”簡言帶着甘靜走進來,高聲向正在相互談話的衆人說道。
這些人都是各縣的長官或者世家,平時就喜歡附庸風流,什麼琴棋書畫,弓馬騎射都不在話下,如今聽見簡言如此隆重的介紹,全都按他所說坐回原位,等着欣賞這白衣如雪的女子的表演。
這些人年級都一大把了,可是對女色的飢渴卻是老當益壯。一個個明裡暗裡沒有少往甘靜身上偷瞄,甘靜感受到他們赤果果地目光,內心有說不出的厭惡和噁心,可是現在,她也只能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忍下去。
甘靜向衆人躬身作揖,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下凡,語氣不帶一絲的感情,說道:“小女子甘靜,今晚獻醜,爲各位帶來甘家的茶藝表演。”
說完,她向外面揮揮手,示意劉協他們拿着茶壺熱水等表演所需要的道具進來。這些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甘靜凹凸有致的身子上,哪裡捨得移動目光,什麼茶藝,哪有眼前的美人值得用心一看。
劉協他們站在門外,看見甘靜向他們示意,相互對視一眼,下定決心,成敗在此一舉,不成功便成仁。
典韋和許褚提着茶壺和熱水走在最前面,彎着腰讓人看不清他們的面容和表情,劉協和韓侂冑跟在後面。寒風吹來,瓦檐上的積雪簌簌落下,燭光明暗晃動,將幾人的身影投在地上化作了一隻噬血的巨獸。
隨着劉協他們的一步步漸漸逼近,甘靜嬌小的身子也開始因爲緊張在顫抖,簡言坐在位置上死死盯着劉協一行人,而這些還在等待茶藝表演開始的人,仍舊沉溺在甘靜的美色裡沒有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殺!”
隨着劉協一聲簡短有地的低吼,典韋和許褚不再掩藏,馬上暴起就把手裡的茶壺熱水化作暗器向衆人投擲而去,韓侂冑也在第一時間就跑到了門口,將大門給死死關上。
“啊,燙死老夫了。”
“你們是哪裡來的刺客,膽敢在張家鬧事!”
一陣哀嚎之聲響起,可是回答他們的只有死亡的禱告聲。
衆人終於反應過來,只是已經遲了。典韋和許褚就像是兩個人形的殺戮機器般,雖然沒有趁手的兵器在手,可赤手空拳仍舊殺傷力十足。一拳下去便是一頭成年的耕牛也受不住,更何況是這些養尊處優的縣官和世家的人。兩人一左一右,見人就殺,一拳下去,腦花四溢,鮮血橫流,轉眼間就斃命了好多人。
只是這麼大的動靜,終究還是不可避免地把守衛給驚動了,儘管韓侂冑已經將門給鎖上,但這大廳的門,觀賞爲主,根本算不得牢固,在護衛們瘋狂的撞擊之下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老典仲康,你們加快速度,不要留下一個活口。”劉協不再隱藏身份,他在第一時間就把被如此血猩暴力的場面嚇得瑟瑟發抖的甘靜拉在懷裡躲到一旁,眼見韓侂冑那邊快要堅持不住了,連忙向兩人催促道。
“簡言,你照顧好甘姑娘。”已經動手,簡言的身份就沒有了隱藏的意義。劉協打算親自上前幫助典韋他們,輕輕拍了拍仍然有些慌亂的甘靜的香肩,對在典韋許褚暴起的瞬間就遠遠地躲起來的簡言吩咐道。
“簡言,你竟然是內鬼,枉老夫與你交好十幾年,今天竟然死在你這個叛徒的手上,哈哈哈,老夫死不瞑目,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殘存的人看見簡言果然按照劉協說的話做,哪裡還不知道就是簡言出賣的他們,頓時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簡家主,你我相識多年,只要你讓他們放過我,小弟願意從此以後唯你馬首是瞻,就算是爲奴爲僕也絕不會有半點怨言。”也有的人被死亡嚇破了所有的膽量和自尊,立即跪下求饒道。
只是不管他們的態度如何,迎接他們的只是典韋和許褚無情的鐵拳。死亡,在掌風之間,跳起了血玫瑰的狂暴舞蹈。
“哪裡走。”劉協看見有一個趁着衆人不注意想要翻窗出去的人,撿起散落在地上一隻還裝有熱水的水壺就使勁扔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好給他澆了個落湯雞,整個人也被熱水燙傷跌落下來不知死活。
“殿下,不好,外面突然出現好多的兵馬,已經把這裡給團團圍住了!”韓侂冑一直守在門口,突然聽到有很多人一起跑動的聲音,那是軍隊集結纔有的動靜。他心裡感覺不好,透過門縫一看,外面竟然站滿了披堅執銳的士兵,已經把這裡死死給圍住。
“殿下?慶公子,竟然是殿下,他是陳留王?”甘靜臉色煞白,難以置信地看着劉協。她雖然知道劉協的身份絕不僅僅是一個世家公子那麼簡單,但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就是陳留王。
劉協也看到了甘靜驚訝的反應,知道自己的身份被韓侂冑緊急之下暴露了。可是韓侂冑執掌懸鏡司,能夠把他嚇得露出破綻,外面的情況一定比想象的還要危急。
劉協連忙跑到韓侂冑旁邊往外面一看,果然,一隊士兵拿着火把嚴陣以待,已經把這裡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
“不好,恐怕是中了張浚這傢伙的計了。”劉協氣憤地說道。
這個時候,典韋和許褚也已經把來這裡謀圖叛亂的所有人殺死跑了過來,一身的血腥之氣,看起來就像是喋血的魔王一樣。
韓侂冑瞬間也明白過來,道:“殿下,我們恐怕真的上當了。你看張浚大軍守在外面,圍而不攻,甚至連剛纔攻擊大門的護衛現在也撤了回去,恐怕他是在借刀殺人,想要借我們手替他殺了這些人,然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接收這些人的地盤和勢力了。”
“哈哈哈,這位先生倒是大才,在下張浚,先生如果願意棄暗投明,張浚願意掃榻以待。”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得意至極的笑聲,劉協他們不由得向外看去,這猖狂大笑之人不是張浚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