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軍已經退回了平原郡,逄紀親自作爲使者入濟南商討贖回袁尚張郃的事宜?”
劉協坐在書房裡,窗外的梅花已經出現芽苞,有淡淡地清香蔓延過來。
看完龐統的書信,劉協也不由得有些佩服鳳雛的厲害。
龐統鳳鳴山一戰以弱勝強,活捉袁尚,對人心的把控和對地勢的使用已經入木三分,出神入化。
四千敗三萬,他的名字怕是要在河北掀起一場大風暴了。
至於對龐統信中所說的要對袁尚如何處置,劉協早就有了對策。
畢竟他在雙方交戰的時候,就通過系統提示有了一定的預感和猜測。
袁尚對他來說沒有半點用處,但是放回去卻能讓袁紹子嗣相爭,內亂不絕。
他們的明爭暗鬥,自相損耗,纔是劉協樂於看到的。
但是讓他就這麼簡單地放了袁尚,劉協又有些不甘心。
畢竟當初袁尚領兵挑釁的時候,可是沒讓他亂七八糟的胡想聯翩,雖然最後發現只是虛驚一場。
“也只有這樣處置,纔是你袁尚最有價值的體現。”
劉協嘴角勾起一絲冷冷的笑意,提起毛筆,微微點上墨水,開始給龐統回信。
“放袁尚,間張郃,換公主。”
僅僅九個字,龐統收到之後卻是琢磨了半天,最後好不容易纔想通後,對劉協的敬佩馬上又多了不少。
“軍師,主公這是何意啊?”
不要說冉閔看不懂,便是趙雲高寵二人聽了這九個字也是一頭霧水,全都一臉期待地看着龐統,等他解釋。
“主公的意思和我們一樣,死了的袁尚只會激起袁紹的怒火,活着的袁尚才能物盡其用,所以袁尚必須要放。”
這第一句“放袁尚”趙雲他們倒也明白,只是後面兩句卻是一句比一句難懂。
龐統繼續道:“袁尚無用,張郃卻是一員難得的大將良才,主公怕是起了愛才之心了,想要我們趁機離間張郃,讓他對袁紹生出反感離棄之心。”
“張郃雖然武藝不行,但是極爲忠烈,想要離間他怕是不容易。”
冉閔聽了就摸摸頭,有些擔心地說道。
龐統腦袋有點大,張郃好歹也是河北四庭柱之一,冉閔居然直接就說他武藝不行,偏偏龐統還不能反駁,實在是有些無語。
“張郃雖然忠烈,但是袁尚卻未必不會多疑。眼下他們被分開關押,我們只需要善待張郃,折磨袁尚,再無意中傳播一些話語消息讓袁尚知道。如此差距,袁尚必定生疑,總有一天會逼得張郃主動反叛的。”
龐統思襯了一會兒,又道:“至於那‘換公主’,纔是主公最高明之處!”
“換什麼公主,難道袁紹搶了主公的姐姐妹妹不成?”
冉閔充分發揮了他不懂就問的好學精神,只是這腦洞未免也有些太大了。
龐統苦笑連連,無奈解釋道:“主公所說的公主,並非是我大漢朝的公主,應該是鮮卑族所謂的公主,也就是那和袁紹次子袁熙定有婚約的董鄂妃纔是。”
“難道主公看上這董……”
冉閔話還沒有說完,見其他三人都盯着他,就十分識趣地閉上了嘴,悻悻地笑了笑。
“這鮮卑公主是袁熙的未婚妻,這樁婚事也是袁紹和鮮卑人合作的關鍵。袁紹爲了救回他最寵愛的幼子袁尚,勢必會將這鮮卑公主送來交換。但是這樣一來,鮮卑人肯定會有意見,就是他的次子袁熙同樣也會不滿。只此一招,既破了袁紹同鮮卑的合作之誼,又壞了袁熙和袁尚的兄弟之情,一石二鳥,委實了得。”
如果劉協在這裡,一定會爲龐統對他九字的真言要解拍掌表示贊同
只是龐統並不知道,這不是一石二鳥之計,而是一箭三雕。
對於交換董鄂妃,劉協還有他自己的心思。
他對董鄂妃好奇的同時還有種莫名的心疼,現在將她換回倒並不意味着就要納她爲妾、收入後宮,只是想讓她活得輕鬆無慮一些。
至少在陳留,劉協不會讓她擔驚受怕,憂愁太多。
龐統給幾人解釋完畢,很快就按照劉協的命令和逄紀進行和談。
逄紀也沒有想到龐統,準確地說是劉協,別的什麼都不要,就只要一個董鄂妃這麼簡單。
董鄂妃雖有美名,但逄紀也想不通劉協是這麼知道的,而且這次這麼好的敲詐機會,他只要一個美人。
只是董鄂妃的事情並不簡單,他也不敢貿然做出決定,只能派人將消息傳回到渤海郡,請袁紹決斷。
袁紹之前收到袁尚大軍戰敗,袁尚連同張郃被生擒的消息就大發雷霆,暴怒不已。
妻子劉氏更是每日在他耳邊哭哭啼啼,叫他一定要把寶貝兒子袁尚給救回來。
現在收到逄紀的信息,袁紹同樣有些狐疑了。
劉協好色之名天下皆知,只是兩軍交戰,他現在點名要姓只要一個女人,袁紹憑直覺就感覺有些不正常。
“元皓,對於這劉協的交換要求,你有何看法?”
袁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喚來軍師田豐請教。
田豐同樣也是皺眉思索了半天,才微微搖頭嘆道:“此乃劉協的離間之計,大公子和三公子已經有所不和,現在看來,怕是二公子也難以避免了。”
袁紹也不笨,立刻就反應過來。
劉協直言要他袁紹用袁熙的未婚妻來換袁尚的性命,這種侮辱,對於男人來說可是巨大的,袁熙脾氣再好也會對袁紹和袁尚有意見。
偏偏劉協吃準了他袁紹一定會答應下來,到時候袁熙會怎麼想,他只會覺得父親爲了三弟的性命,毫不猶豫地就把自己的未婚妻給推給了劉協。
而劉協,好色之名誰人不知,董鄂妃落在他手裡,袁熙怕是隻能原諒了。
“不對,沒有這麼簡單。”
田豐沉吟了一會,慌聲說道:“董鄂妃一去,鮮卑人怕是也會有意見了。”
袁紹聽完,眉頭皺得更緊,沉默了半天,才道:“顯甫不可不救,顯奕那邊我會去勸說,到時候再爲他選取一門親事便是。至於鮮卑人那邊,哼,他們若是真的不識好歹有何異心妄動,那就休怪我袁紹心狠辛辣不講情面了。”
袁紹說道最後,臉上出現了一絲兇戾之氣,就像是一匹兇狠的老狼。
他現在手握二州之地,對於鮮卑人,他多少有些輕視,已經不放在心上。
田豐見了,心中沉重一嘆,沒有多說什麼。
(ps:對於董鄂妃這個名字,不要當做妃嬪稱號,大家就當做是姓董鄂名妃就好了,我覺得改了稱呼就失去了獨有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