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有錢人

我和老彎來到“聽樓”,一年到頭也難得進來一回吃頓飯。

閒得無聊,就立在門邊,聽臺上柳先生說書吹牛皮。

我和老彎選了最角落一張桌子坐下,我盯着老彎,這貨到底撞什麼財運了,今天還有錢請我到此吃飯。

我問着老彎,“你昨晚的銀子不都撂哪兒了嗎?”

老彎鼻子輕哼了一聲,“老子可是江洋大盜龔勿鳴的後代,燕子飛過都能偷一根毛,你看這是什麼……”

老彎低聲着,掃了一眼周圍,從嘴巴里吐出一枚黃色的塊狀物,我瞅着,是一隻黃玉貔貅,看着眼熟。

老彎笑着,把貔貅捏在手裡握在手裡,擦着口水,他遞給我,我皺眉,噁心着。

“送你了!”老彎說着,“到杜老頭哪兒去換,值幾頓飯錢!”

我盯着那貔貅,想着是昨晚,金爺捏在手裡的那對貔貅,我撇嘴,佩服這貨,他偷東西可是一絕啊,哦,不是偷,是盜!

我把那隻貔貅接過來,摸着滑溜溜的,冰冰涼涼,我笑嘻嘻放在了衣服口袋裡。

臺上的柳先生醒木一敲,“鏗”一聲,手中的摺扇一打,眼珠子一定,二指一指,講到:“兄弟二人把家分,貪婪嫂子將弟蹬,牽只黃狗出家門,撿粒黃豆賣屁生……”

我一笑,“他媽的,真是稀奇,這屁都能賣!”

“只要膽子大,還怕沒錢!”老彎說着。

店裡的小二走過來,指着我就罵到:“小痞子,平時站在門口聽書也就沒吆喝你了,嘿!今日卻坐到屋裡來啦!”

那潑皮小二衝過來,拽住了我的衣服,我心頭一時火大,握緊的拳頭正要向他的臉上砸過去,對面的老彎起身,抓住小二的後脖子,拖了過去,把一把銀子撒在了他的臉上,那小二立馬轉了臉色,向我賠着罪,“爺,爺,奴才眼拙,眼拙……”

他弓着身子,點頭哈腰着,伸過手,想來整理好我的衣服,我橫眉,“啪”一聲,打開了他的手,老彎吼着他,“爬,爬,去端菜端酒過來!”

小二爬在地上,撿了地上的銀子,連聲着,“好的,好的,兩位爺,稍等……”

我吐了一口氣,臉上火辣辣着,心裡難受,拳頭打在了桌子上。

老彎笑着,伸過手,拍着肩膀,“算了,別生氣,這世道就是如此,有錢能使鬼推磨。”

我憤懣着,老子沒錢,一個小二也來欺負老子,我負氣說着:“等老子有錢了,拆了這破樓,呸!”

我說着衝牆壁上吐了一把口水!

老彎笑着。

酒菜端了上來,我抓着那酒壺直接喝了一大口,嗆得我咳嗽起來,眼淚咳了出來,老彎笑出了聲,“哈哈……彆氣了,跟你說件事。”

老彎嚴肅起來,眼珠子瞄了一眼周圍,一本正經着,“這件事成了,別說拆了這破樓,你就是想拆了整個翡城,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我挺大了眼珠子,把酒壺往桌上一撂,瞪着老彎,“有病吧。”

老彎指頭一敲桌子,“跟你說正經的,沒開玩笑。”老彎又盯了一眼周圍。

我見他不像開玩笑,又想到昨天他身上的那些銀錠子,以及昨晚在荒地提到他跟洋人做什麼事?

我湊近他,認真問着,“什麼事?”

老彎眉頭一緊,臉上鐵青着,臉頰兩側的絡腮鬍顯得臉色更加青。

我看着他的樣子,有些不安起來,我眨着眼睛。

“知道鮫人吧?”老彎問着。

我皺眉,不知道他的意思,瞅了一眼臺上的口沫橫飛的柳先生,“聽說書的講過啊,一種半人半魚的海獸,能哭出珍珠。”

老彎笑着,“我這次就是和一隊洋人去了南海,盜鮫人淚玉珠。”

我驚愕,“真有鮫人啊?”

老彎不說話,倒了一杯酒,喝了,接着講到:“我們去的人中,有一個叫花和尚的,告訴我世上有四種靈珠,龍珠,蛇珠,鼉珠,鮫人的淚珠,每一顆都價值連城!”

我聽着老彎的話,摳着腦袋,他講得太玄了吧,我試探問着:“你想說什麼?”

老彎盯着我,摸出兩根菸,扔了一根給我,還是那種洋菸,他點燃煙抽了起來,我把煙別在耳朵上,沒想抽,琢磨着老彎的話。

老彎吐了一口煙,跟着講到:“花和尚告訴我,在蜀地壩郡有一個巴蛇洞,裡面可有一條千年巴蛇,我們要是得到了它的蛇珠……”

我聽得發暈,問着,“你們去南海得到鮫人的淚珠了嗎?那花和尚到底……”

老彎突然瞪着我,我閉嘴,他把菸頭撂了,問着:“你是不是不敢去了?”

“我……”我眨着眼睛,不是不敢,我是根本不知道要去做些什麼。

“你他媽還想過這種被人看不起的日子?”老彎質問着我。

我橫眉,斜嘴,心中一股火直往頭頂竄,一拍桌子,“老彎,我跟着你幹了!”

老彎笑着,“趙靈,放心,哥一定罩着你。”

“老彎,什麼時候走?”我心潮澎湃着。

老彎臉色一沉,“走之前……老子先要去辦一件事。”

“什麼事?”我問着。

老彎一指臉上的傷,“老子要去把那雜種的金牙盜了,鑲在自己嘴巴里。”

我撇嘴,吞着口水,你他媽倒也不嫌棄!

我和老彎在“聽樓”吃完飯,喝完酒,差不多就是下午了,打着飽嗝,出了門,我和老彎約好,半夜去找姓金的算賬。

老彎說要去準備點東西,離開了。我一時也不知道去哪兒,便在街上溜達着,剛好到了西街口,小桃家就在西街上,我捉摸着,馬上和就要和老彎去找什麼蛇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走進了西街,想着去給小桃告個別。

我來到一家“壽福館”鋪子門前,遠遠瞅着小桃正在櫃檯前,歸置着壽衣,冥幣等物什。

我躡手躡腳走到了門口,趴在牆壁上,腦袋伸進門框中,瞄了一眼,輕輕叫了一聲:“小桃……”

小桃扭過腦袋,盯着我,“趙靈哥!”

我皺眉,擺着手,指頭豎在脣間,“噓……你真要把你叔公招來啊……”我抱怨着。

小桃走了過來:“我叔公不在。”

我舒了一口氣,立直了身子,大搖大擺走了進去,衝着小桃一笑。

小桃蹙眉,“你過來幹嘛?”

“嘿,小桃,我不是想你了嘛!”我撇嘴。

小桃臉紅着,雙手抓着垂下的大辮子,側過了臉,低聲着,“今早不是……剛見過嗎……”

我環着雙手,彎下身子,腦袋湊近小桃,“別人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是一刻不見你,便如隔三秋啊……”

小桃背過了身,嚷着,“花言巧語。”她微微扭過身,微微一笑,很漂亮。

我莫名傷感了起來,一直盯着小桃。

小桃盯着我的眼睛,她眨了眨眼睛,“趙靈哥,你怎麼這樣……一直盯着人家看……”

我吁了一口氣,笑着,“你好看呀!”

“沒正行!”小桃嘟嘴說着。

“行了……我只是過來給你道個別,我馬上要離開翡城了……”我說着。

“你爲什麼要走,你要去哪裡?”小桃有些驚訝,瞠大了雙眼。

我笑了笑,摸着腦袋,“我要出去賺大錢……賺了大錢……就回來娶你。”

小桃瞅着我,不說話,接着低下了頭。

我喉嚨有點幹,舌頭莫名打結,“小……小……小桃你一定要等着我……別嫁給別人。”

小桃瞪了我一眼,睫毛閃動着,鼻頭動了動,身子搖晃着,嘴巴嘟噥道,“憑什麼……我又不是你的誰……”

“這……”我有些緊張起來,吞着口水,我抓着頭髮,想到了那隻貔貅,我掏了出來,抓住小桃的手,把貔貅放到了她的手心,橫眉,講到:“我把它送給你!”

第一次如此認真誠懇講話。

小桃望着我,眨着眼睛,眼睛上起着一層霧氣。小桃眼睛睜大,雙眼充滿了驚恐,輕呵了一聲,指着門外,“叔公回來啦!”

我一怔,扭過腦袋,見着一個頭發花白,蓄着山羊鬍的人,手裡提着一根棒子,兇狠地撲了過來!

“小桃……你一定等我回來!”我抓着小桃的肩膀大聲說着,趕緊拔腿逃了,小桃叔公把那棒子擲了過來,那棒子從我耳邊劃過,夾帶着一陣風。

只聽得他在身後大喝着:“臭小子,再來騷擾我家小桃,老子活剮了你!”

我拐進一條巷子裡,靠着牆壁,張大嘴巴哈着氣,呼……小桃他家叔公也太猛了吧!七十多歲的人,脾氣還怎麼暴躁!

我彎着腰喘着氣,見着眼前有東西飛來飛去的,我斂眉,伸手刨了下來,一瞧,是一根長長的頭髮,肯定是小桃的吧,我隨手一扔,竄出巷子,聞到一陣濃烈的胭脂香味,我一瞧,“雲雨樓”,居然跑到這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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