亟待戰車到了近前,元帥跳下了車,一把扶起了拉珍,然後用不清楚的口齒道:“周子,吾的女兒,好女兒。”接着兩個人抱頭痛哭。然後兩人一起蹬車,拉珍回頭看了一眼,戰車蒙塵而去。
我看着這一切,毅然站起,走到了兩陣中。此時,載着他們的車已經回到了本陣。我看着他們大聲的問道:“拉珍,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拉珍看我神色不悅,有些惶恐,元帥拍了拍的她頭,長身而起,用嘶啞的嗓子,一板一眼地說道:“吾乃,條叔段。”
說罷,將手指往大旗上一舉道:“我軍爲北條雉衆。”
再以掌撫拉珍道:“此乃吾之幼女周子,本嫁於周公子,後周滅吾商,周子出奔歸家。吾等族人避禍與此處,突逢變故,盡皆蒙難,吾死前將周子推出,幸得其免於受苦。如今蒙諸位相助,吾等重圓,實是幸事,感恩不盡。”
此時,瘋狂的念頭已經衝昏了我的大腦,我冷笑一聲,並沒有看向這個元帥,而是直接看向拉珍道:“這麼說,你是故意把我們引導這裡來救你的父親嗎?”
拉珍聞聽此言,已經嚇得面如土色,她瞪着驚恐的大眼睛看着我,並跳下車來,拼命地向我擺着手。
“即使害死了這麼多人,也不足惜是嗎?”我再次吼道。
拉珍,此時已經跪在了地下,瞬間哭成了淚人,拼命地搖着頭。
這時,身後的鬼七大喝道:“湯維商,你瘋了,你自己清楚不是這樣,爲什麼要拿拉珍出氣!”
我沒有理會,而是踏上了一步道:“你明知道只有過了這個棋局才能救他們,即使要讓尾小山去死也在所不惜嗎!”
此時,拉珍已經不再搖頭,不再哭了,但眼淚還在不斷地涌出她的眼睛,她捂着自己的臉,渾身抖個不停。慢慢,她開始跪着後退,一直退到了士兵們的腳下,她摩挲着扶着士兵的身體站了起來。她摸到了青銅劍把,她拔出了寶劍,將它橫在了脖子上。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說了這些話,但當
看到拉珍將長劍架到了脖子上,我才後悔起來,恐懼起來,我大叫一聲:“不!”然後就衝了過去。
一滴眼淚已經滴在了青銅劍上,無數黑色的血水從劍上迸射出來。拉珍滿是淚水的眼睛在痛苦地注視着我,然後,緩緩地栽倒了。
我撲到了拉珍的屍體前,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的屍體。一名渾身盡是森森白骨的將佐走了過來,一把揪住我的領子,把我拎了起了,另一隻手抽出了長劍,準備從我的腦袋上紮下去。我閉上了眼睛,也許,這纔是結束這一切混亂的最好方法。
“不!”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是那名大帥,他顫顫巍巍地從戰車上走了下來,來到了拉珍的屍體旁,抱起了她,又顫顫巍巍地抱着把她放到了車上。然後蹬上了戰車,回首看了看自己的軍隊,又看了看我,最後把目光看向了對面的衆人,臉上已經失去了曾經的榮光。
他啞着聲音道:“我們已經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這也包括我這個中了蠱術的女兒。但我身後的大門確是爲活人而開的,但卻必須是有資格的活人,你們如果能夠在戰車上擊敗我們最果敢的勇士,我就讓你們過去。”
這時,從左軍中衝出了一乘四匹骨骸淋淋的戰馬牽引的戰車,上面有三個人分別是御者,手持長毛的車右和手執弓箭的車左,每個人都是衣服盡碎,皮甲不整。然而,依稀可見其曾經的雄壯之氣。這時,另一端也衝出了一乘戰車,車上只有一個御者。
元帥指着這兩空車道:“汝等若勝,吾等願爲諸位開城門。汝等若敗,還是早早的退回爲好!”
遠處,王彥章首先踏出,想要上去,一旁的鬼七道:“讓我試試。”說罷,就要蹬車。只見元帥大喊道:“吾曾見閣下之畫像,因此認得閣下,末將不敢與敵!”鬼七愣了一下,後面的王彥章一躍上車,笑着對鬼七道:“他是笑你太老了。”
王彥章手持長槍向衆人抱拳道:“我性格偏執、榮易發怒,一路下來讓大家多有見笑了,如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各位原諒。”說罷,眼圈紅了
紅,嘆了口氣道:“我去了,大家多保重,再見!”
說完,拍了怕御者,示意可以走了。只聽御者斷斷續續地說道:“如無人爲車左,不必兩車相近,對方車左便會先射死汝,汝等必敗。”話音剛落,就有一個人跳上了戰車,卻是歐陽。
歐陽看着王彥章道:“讓我來當你的車左。”
“你又不會射箭,難道不怕被射死?”王彥章猶豫道。
“多個人多份機會,有了我,他們就不會先射你,我來替你擋箭。放心吧,我又不是靶子,哪有那麼容易就被射死,走吧。”歐陽笑了笑。
於是,兩車各分東西站定,相向而立,只待鼓聲,便可以以回合定勝負。
鼓聲響起,八匹戰馬各自奮蹄猛衝。對方的車左的箭手已經拉滿了弓對準了歐陽就是一箭。弓如滿月,箭似流星,歐陽下意識地想用自己的弓去阻擋,然而畢竟是慢了一步,還未等舉起弓,那隻箭就應經穿透了歐陽的哽嗓咽喉。
一旁的王彥章大驚失色,趕緊伸手扶住歐陽,只見歐陽突兀着雙眼,緊咬着牙冠,撒手撇開了弓,又一把推開他,雙手扶住車邊的橫木,竟然沒有倒下。王彥章還未反應過來,又是一箭,再次穿透了歐陽的已經中箭的喉嚨。歐陽猛地向後一倒,又是勉力地站住。
王彥章看到這種情景,知道歐陽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爲他爭取時間。王彥章大喝一聲,握緊了長槍,對準了迎面而來的對方車右。
就在快要接近的時候,就聽“噗”的一聲,歐陽拔出了兩隻箭,直接扔向了對方的車右,然後在一片血光中倒在了車內,再也起不來了。
王彥章的長槍終於刺入了對方的胸膛,然而,自己的小腹也在汩汩地噴射出無數的鮮血。兩個人同時從車上栽下,雙雙倒在了地上。
沙場上寂靜無聲,只有回合之後遠去的戰馬還在咆哮着,片刻間,只見王彥章硬是撐着長槍,搖搖欲墜地勉強站起。然後回身看了看倖存的人們,高高地舉起了拳頭,轟然倒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