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雍採納樂毅的計策,利用鐵騎的優勢,改變以平推、圍城穩打穩紮的戰術,全面向中山國開戰。面對趙國新的攻勢,中山國必會出現首尾不能兼顧的局面,亂作一團。中山國南疆防線就會有所鬆動,漏出破綻。趙國鐵騎就能乘勢而入。
趙君雍以趙袑爲將,統領左軍,向東攻打中山國寧邑、趙邑、晉邑、下曲陽、肥等地。以許鈞爲將,統領右軍,向西攻打房子、上原、石城等地。以太子章爲將、司馬望族爲副將,統領中軍,正面攻打高邑、長城。趙袑、許鈞二人,領兵而去。樂毅也依計行事,率領鐵騎攻打長城的薄弱地帶。隨後,發揮鐵騎的優勢,迂迴穿插,攻擊中山軍。
趙雍、肥義和田不禮坐鎮中軍,統籌策劃,全軍的戰事。
太子章和司馬望族領着中軍,擺下強大的陣勢,一邊搖旗吶喊,佯裝大軍進攻的假象,以此迷惑中山國長城守軍。另一邊用良弓勁弩的優勢,壓制和射殺中山軍有生力量。
中山守將張拓、張若二人見狀,挑釁道:“有種你們就攻城。”
司馬望族見敵將太囂張,取來一張大弓,射了兩箭。箭矢,命中張拓、張若二人身邊的副將。趙軍見狀,齊聲吶喊助威。
太子章擊掌道:“司馬叔叔好箭法,以後你要教我箭術。”
司馬望族道:“太子願學,我定傾囊相授。”
太子章喜道:“司馬叔叔,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張若、張拓被敵將的陣勢和趙國密密麻麻的箭雨,嚇得不敢擡頭,連忙命令將士,樹立盾牌躲避。
張拓怒道:“趙國這是什麼攻擊戰術。我南征北戰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今天這般憋屈。趙軍不攻城,只知放箭。打得我們毫無招架之力。”
張若也怒道:“是啊!我也從來沒有遇見這種情況。趙國,不圍困,也不強攻。這場仗打得太不甘心了。真想和趙國來場真正的決鬥。”
張拓鬱悶道:“趙國的箭矢比中山國的雷雨還要猛烈,我纔不想被射成刺蝟。”
張若問道:“我們一擡頭,趙國就用箭矢招呼我們。趙國箭雨不停,我們不敢擡頭,更不敢應戰。此戰太丟男兒的身份。”
張拓皺了皺鼻子道:“你有沒有覺得什麼不對勁。”
張若問道:“有什麼不對勁。”
張拓答道:“從趙國射來的箭雨密集程度、以及趙國的呼喊聲,好像趙軍人數少了很多。”
張若道:“難不成趙軍分兵攻我。我們該如何應對。”
“高邑和長城守軍,加起來不足一萬。”張拓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們面對的趙軍,至少十五萬。縱使趙國分兵攻打我們其他地方,這裡的趙軍也有數萬之衆。我們又被趙國箭雨壓制,進退不得。事到如今,唯有各安天命。”
正在兩人說話之間,忽聞趙軍陣營安靜,箭雨也停歇。張拓以爲是趙國要發動進攻,率先反應過來,高喊道:“趙國即將攻城,全軍做好反擊的準備。”
張若往趙軍陣地看了看,也沒見趙人有攻城的跡象,問道:“趙國怎麼還不攻城。”
張拓也納悶道:“趙國這是什麼戰術,打得真讓人感覺不爽。”
張若調侃道:“趙軍不攻打我們難道是在等什麼。”
就在這時,張拓、張若聽到北面傳來一道喊殺聲。張若往北的方向看去,塵土飛揚,一大隊騎兵奔襲而來,嚷道:“騎兵。是我們的騎兵。”
中山守軍聞言,齊聲歡呼。
騎兵抵達長城關隘,用弓箭射殺中山守軍。張若提劍罵道:“你們眼睛瞎了,怎麼自己人打自己人。”
張拓見勢不對,忙道:“這騎兵不是我們的。他們是趙人。”
“趙人。”張若愣了片刻道:“他們怎麼會從北面而來。”
張拓辱罵道:“趙人狡猾,不敢堂堂正正與我們決戰。趙人分兵,攻破長城其他地方。然後,迂迴繞到我們背後。”
“和趙人拼了。”張若提起長劍,率領千人騎兵,前去交戰。
司馬望族見長城上中山軍大亂,殺聲四起。隨後,一道明火射入高空,喜道:“太子,樂毅成功率領騎兵迂迴到張若、張拓二人背後。請太子下令,全軍攻伐。”
太子章聞言,拔出戰刀,往前一揮,高喝道:“進攻。”
擂鼓轟動,號角長鳴。趙軍步卒向中山國發動猛烈攻擊。
半個時辰後,中山國高邑和長城守軍,在趙國步卒和騎兵內外夾攻下,全線崩潰。中山國步兵和戰車,在面對趙國鐵騎的衝擊下,陣腳大亂。張若不愧是一員猛將,斬殺趙軍十幾人,與樂毅交戰三個回合,被一刀斬落馬下。
張拓見長城關隘盡數被破,城外趙軍又蜂擁而至。城內的趙國鐵騎所向披靡,無人能擋。張拓不願送了性命,帶着百騎,衝出重圍,往北而逃。卻落入了太子章結下的陣中,最終被擒獲。
中山國得鄗城就可以沿槐水沿岸設防,抵禦趙國入侵。去年一戰,趙國收回鄗城,槐水便失去了意義。季辛見不能利用鄗城、槐水抵禦趙軍。趙軍隨時就可以攻進中山國境內。季辛爲了改變被動局勢,只好加固長城和高邑。
季辛利用高邑和長城四周地勢險阻,構築防線,東西縱橫百里,妄圖阻截趙人。然,樂毅利用騎兵的突擊和作戰優勢,尋找長城薄弱之處,並打破長城缺口。隨後,樂毅運用聲東擊西、迂迴戰術,從背後攻擊。長城和高邑也失去了防守的作用。
趙國不到一日便攻破了中山國號稱固若金湯的高邑和長城沿線。趙雍見狀大喜道:“樂毅,不愧是名將後裔,有勇有謀。”
太子章、司馬望族和樂毅肅清城內的殘敵,恭迎趙雍等人,齊聲道:“君上萬福。”
趙雍見着樂毅,上前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樂毅,寡人果真沒有看錯你。”
樂毅躬身答道:“沒有君上的信任,沒有宮衛使的鐵騎,沒有衆將士用命。臣的計謀也不能實現。”
“好。”趙君雍稱讚道:“得功而不獨攬,是名良將。寡人相信,假以時日,你定能統帥十萬之兵。樂毅,你大有可爲啊!”
樂毅聽趙君這句話的意思,以後是要大力栽培自己。能夠得到趙君的賞識和認可,樂毅拱手道:“謝君上擡愛。”
司馬望族也笑道:“樂毅,鐵騎交給你,我最放心。”
樂毅道:“多謝宮衛使。”
肥義咳嗽提醒道:“樂毅,你有所不知。司馬望族隨君上西渡大河,北擊林胡,活捉林胡王,建立大功。君上敕封司馬望族爲雲中將軍。”
樂毅忙道:“臣言語多有冒犯,還請雲中將軍降罪。”
司馬望族性子爽快道:“樂毅,不用多禮。”
肥義和田不禮齊聲道:“恭賀君上,攻破中山國長城防線,又喜得一名良將。”
太子章也道:“恭賀君父,喜得良將。”
趙雍用嘉許的眼神對着太子章點了點頭,“章兒,好樣的。你剛纔的表現,君父看在眼中。”
司馬望族也道:“太子還說自己不會領兵。剛纔攻進城內,鎮定自若地指揮將士結陣,不但擊殺中山軍數百人,還活捉敵將。太子的勇猛,不減君上當年。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太子章謙卑道:“司馬叔叔,你就別誇我。我也是運氣好,誤打誤撞。”
司馬望族道:“太子,你就不要謙虛了。”
趙雍讚美了太子章幾句,喊道:“將敵將帶上來。”
兩名士卒將中山將五花大綁,押了上來。中山將嘴裡被塞着東西,嘴裡嗚嗚嚎叫,大爲不滿。趙雍喝道:“放了他。”
“喏。”兩名將士躬身領命。
趙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張拓。”中山敵將怒喝道:“你們敢不敢放了我,與我再戰。”
“寡人能捉你一次,就能捉你第二次。”趙雍冷聲道:“今日就放了你,你回去重新整頓兵馬,與我們再戰。寡人要打得你心服口服。”
張拓見眼前這人,威風凜凜,不怒自威,問道:“你是趙君。”
肥義喝道:“這位是趙君。這位擒獲你的人是我國的太子。”
張拓聞言,臉色遲疑。他面前的兩個人,一個是趙國的國君,另一個是趙國的儲君。國君和儲君竟然都參與攻伐之事。他竟然被趙國的儲君生擒。趙君不但不殺他,反而還有意放了他。
張拓吞了幾口唾沫,問道:“趙君不殺我。”
“寡人聽聞你是名猛將,今日得見,名不虛傳。”趙雍敬重道:“猛將就應該戰死沙場。張拓,你走吧!寡人不殺你。”
張拓遲疑了片刻,見趙君真的沒有殺他的意思,方纔快速離開。
“我們攻破中山國的長城,高邑,戰果赫赫。但離我們制定的戰略尚有一段距離。”趙雍問道:“樂毅,接下來應該如何打。”
“君上,請看。”樂毅腦海涌出一個冒進的想法,雙手打開一份堪輿圖,答道:“長城之後,中山國南疆一馬平川,無險可守。中山國也不會相信,我們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攻破長城。臣認爲,在中山國沒有作出反應之前,我們繼續北上。攻打元邑、封龍,下東垣,劍指靈壽。”
肥義琢磨片刻,也支持道:“東垣位於滹沱河南岸,也是中山國軍事重鎮。中山王姿得知長城被破,必會增派重兵,駐守東垣,與我們決戰。我們要在中山國尚未作出反應之前,攻克東垣。”
“東垣,位於滹沱河南岸。也是阻擋我們北上的重要的軍事重鎮。東垣,必須打。”田不禮頓了頓,正色道:“君上,兵貴神速,時不我待。”
趙雍點了點頭道:“好。我們就一鼓作氣,破長城,擊元邑,佔封龍,下東垣,劍指靈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