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巷正如其名,但並非是巷子。小小的路上有很多的楊柳,垂着柳枝,像一些長頭髮的美女。有柳樹的地方自然是有水的,熙和看着眼前並無波瀾的湖面,心裡盼着蘇嶼快點到來。
她牽着樂樂的手站在柳巷裡,她頓時沒有了方向,她有些懷疑黎魏到底是不是人?把她放下就走了,樂樂卻在一旁笑。
“姐姐,我爸爸說有人會來接我們的,他不好出面。”
“爲什麼?”
“他說不想打架。”
熙和下巴都要掉下來,他不想打架?難道他出面的話想打架?
熙和吹了一會兒冷風,涼爽的清風拂面,清新的氣息吹過來,還好他走了,心不由的安定下來。
蘇嶼和秦明迎面過來,後面跟着珍妮。熙和朝他們笑笑,但是他們的表情卻很凝重。她的笑僵在臉上。蘇嶼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你沒事吧?”聲音是很壓抑的。
熙和拍了拍他的背,“我沒事。”
珍妮也過來抱着她。“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都死氣沉沉的?”
珍妮的聲音有些哽咽,“你被抓,我們很擔心,但是今天我們來接你之前,接到了一個電話,說秦明的爸媽出事了。”
熙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秦明,秦明面無表情的看着湖面發呆。
“怎麼回事啊?”
“我們出門前,學校的院長打電話來,說秦明的爸媽不見了,今天課都沒有去上姥姥姥爺在家裡很擔心。秦明卻表現的漠不關心,但是他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他肯定心裡不好受。”
熙和把珍妮放開,“我是被叫什麼豺老大狼老大的人抓去了。秦明爸媽會不會和他們有關?”
蘇嶼點了點頭。“現在能幫忙的只有黎魏的,但是他憑什麼會幫我們呢?”
“你電話給我,我給他打一個電話,我想他應該會幫忙的。”
蘇嶼把手機遞給他,想說點什麼,看到一旁的秦明,還是沒問出口。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機械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熙和急的直跺腳,關鍵時候掉鏈子,只有他才做得出來吧。他看起來就是一個除了樂樂之外什麼都不在乎的人。
被大家忽略的樂樂引起了熙和的注意。“樂樂,你知道你爸爸他在忙什麼嗎?他還和你說了什麼嗎?”
樂樂搖了搖小腦袋,“除了叫我聽你的話之外,還說了他要去忙,最近好像有什麼工作上的大事他要處理。也沒說什麼特別的。”
“工作上的大事?你知道他的工作地點在那裡嗎?”蘇嶼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他給了我一個手機,說上面裝了一個CPS定位系統。”樂樂把書包放在地上,打開書包在最低層摸出了一個手機。
“爸爸說,這樣我就不會有危險了。”
蘇嶼急忙接過手機。果然可以找到黎魏的位置。
“秦明,你還愣着幹嘛,我們去找你爸媽。”蘇嶼看着蹲在湖邊一動不動的秦明。
秦明這才站起身,臉上的表情越加的複雜,熙和有些看不懂。珍妮扶住了他的胳膊,對他說了幾句悄悄話。
“等等,蘇嶼這不是秦明家的方向嗎?”
“恩,我先把樂樂送回去,讓姥姥幫忙照看一下,我們再去找人。我怕樂樂跟着我們會有危險。”
一進門屋裡的聲音很大,好像他們在吵架,秦明快步的走了過去,姥姥姥爺頓時一愣,姥姥臉上沒有了笑,眼睛也是紅紅的。
氣氛有些尷尬。
“你們別吵了,我們會找到他們的,樂樂你們幫忙照看一下,我們馬上就回來。”秦明說完看了縮在熙和後面的樂樂。
樂樂有些害怕這樣的場面,從小他就和媽媽生活在一起,媽媽也很少管他,他也並沒有見過媽媽和其他什麼人吵架。
熙和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小腦袋,示意他進去。
“樂樂,快過來,姥姥帶你去公園散步。”說着姥姥走到了熙和麪前牽起了樂樂的手,便出門去。
姥爺坐在沙發上拿起了一本電話簿在翻看着。“姥爺,你就安心在家。”
安頓好樂樂之後,大家再次出發。
蘇嶼介紹起了兩個最近才得知的大組織。
狐狸,有幾個部門,一個是殺手部門,他們一般是由邢鼕鼕管理,還有一個是騙子部門,包括兩個,大騙和小騙,小騙主要是一些倒賣假手機,碰瓷之類的,大騙是一些關於無良商家,一般他們都會有計謀,大多數被騙的一些小公司和大公司都會倒閉歇業。洗黑錢只是他們的一個副業,他們開了一家皮包公司主要就是幫一些官員洗黑錢,從中得到一些利潤,老大自然是黎魏,他管理着這些部門。
警方也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們行蹤太詭秘,沒有人找得到他們的窩在哪裡。
豺狼這個組織更有來頭,老大還暫時不詳,狼老大和豺老大應該是神秘老大的副手。
他們主要是騙子團伙。他們從來不做小買賣,乾的都是大買賣,包括私企,大公司,中介,房地產,股票,彩票,藥代,賭球。什麼領域只要成了他們眼中的肥羊,是沒有一個能逃脫的。他們做的更全面的居然還包括感情詐騙。
這應該是騙子的最高境界了。
他們也是有章法有規矩的。狐狸一直都是他們的死對頭,兩個組織之間的爭奪很厲害。
不過近些年來豺狼是沒落了的,據說在幾年前,豺狼組織有一個手下,用感情騙了一個公司的老闆。
老闆是做棉花生意的,別看他是做棉花生意的也算是一箇中企,他的棉花廠生產的棉花都是高質量的產品,銷路很好,一般都用來做上等的棉襖,棉織品什麼的。一些大得做服裝生意的公司都喜歡和他們合作。
生意好的沒話說,老闆人品也好,平時除了家用,投資之外他很喜歡募捐,募捐給一些有着嚴重疾病的孩子,地方貧困上不起學的孩子。
他們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就是他的善心。
據說他們團隊最小的一個孩子,找準了他之後,故意在大街上痛哭,得到他的信任之後,騙光了他的所有錢,還包括他的公司。沒錢給棉花廠的工人們,他被逼的自殺。
當然自殺還會他殺,沒有人知道。
他是自殺了,但是他的家人一直活在痛苦中。
“那他們現在是抓走了秦明爸媽,難道他們也是他們嚴重的肥羊?”
“我想是的,你還記得秦明上次說的那個藥的事嗎?”熙和瞥了一眼秦明,看他並沒有阻止也沒有不悅才繼續說道:“他們的交易就是那個藥劑,關於先天性房室瓣瓣膜缺損的藥劑。”
大家都沒說話,熙和繼續說道:“我猜測他們綁架我和樂樂只是爲了那個試劑。可是那個試劑不是幾十年前秦明的爸媽已經當着他的面給他們了嗎?”
熙和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了。
“難道是他們交易的藥並不是那個?”珍妮問道。
“就是那個藥。”蘇嶼冷笑道。“雖然我幾年沒回家,那天你們進房間的時候,姥姥和我說了。”
熙和突然憶起了,當時秦明在說,叫姥姥不要在包庇他們了。
“姥姥說這幾年來他們一直研究着那個藥,那個藥還在改良中,他們幾十年來如一日的在秘密的研製。研製費用也是他們自己出的。呵,他們還真是上心。他們改良了幾十年,還有,一些暗處的事,姥姥也是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了……”
熙和稍稍的消化了一下他的話。
原來,她的父母在幾年前只是本本分分的教書,直到接到一條信息,一開始並沒有在意那麼多,以爲只是發錯了。
信息上寫着:這次有個提什職稱的機會,當然只是寫一個有關的論文,我麼可以提供經費做一個藥物的研究,希望你能參與,如果想參與的話請打我的電話。
這件事韓嫺嫺並沒有放在心上便回家了,可是秦小川卻是很在意這個職稱問題,由於他的年齡比那些同級的講師小,他們也都升了職稱,他總是被那些人嘲笑,寫不出論文。他的老爸老媽也都是退休的教授,而且名聲也很大,他不想天天頂着是誰誰誰的兒子,這樣的名聲,年輕人總是好面子的。看到這條信息之後,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接通之後,他們對他說了很多,他也是被吸引了。回到家邊和妻子談起。
妻子起初是不同意,說這只是一條短信,說不定是騙人的呢。秦小川爲了說服老婆,對她說,現在秦明這麼小,我們也要多爲他考慮考慮。升了職稱我們能給他更好的生活了。
韓嫺嫺並不想答應,想起自己的丈夫也是經常被人欺負,在學校競爭也大,於是抱着僥倖的心裡,答應了。
答應之後果然,那個研究他們也很有興趣,更有挑戰。他們變得不時常回家,乾脆把小秦明放到爸媽那裡,讓他們照顧。
秦明在爺爺奶奶那裡長大,見爸媽的機會越來越少。直到有一天他偷偷的躲進了他們的辦公室他還是不知道,看到那些壞人的時候,他被嚇壞了,自覺告訴自己他們都是壞人,包括他的爸媽。
他開始變得很不好,天天做噩夢,半夜被嚇醒。腦子裡總是出現揮之不去的小嬰兒的臉,沒有血色,滿臉的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