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的那段錄音被放了出來,這是他不得已纔拿出來的,因爲他已經出手了,而他們這邊還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
“這又能證明什麼?”他不屑一笑,“讓我來告訴你吧,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你又怎麼能知道里面說的柳浩然是我,你請他來作證啊。”
變臉頓時比翻書還快。
鬍子大叔摸了摸小鬍子,說道:“這個確實不能證明什麼。”
“可是如果按這個說法說的話,那麼那兩個人便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明,而那把扇子在他們那裡也是有原因的。”蘇嶼說道。
“原來是這樣,看來這幾天你們對我虛寒問暖都是假的啦?”他的視線自然是看向那一旁的秦明。
秦明爽朗一笑,他站了起來,隨即做到了他們這一邊,從黑色的公文包裡面拿出了幾張警察的證件。
“這個你覺得又有什麼好說的?”
龍澤挑了挑眉,越加的興趣盎然。
“這個?”
“這個是他的包,我沒有理由說是我自己捏造的,不過這確實是捏造的,這東西也敢捏造可能就是不一般的人吧?”
秦明冷笑着看着對面的男人,只見他的笑臉已經消失不見了。
獄長接過證件打電話詢問了,卻沒有問出一個結果。
他覺得有些難辦,鬍子大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他,這人看起來沒有什麼奇怪的樣子,他有些疑惑,這是他幾十年來,第一次遇到的遇到的這樣的人,被告和原告平心靜氣的坐在一起,然後平和爲自己開脫,這還是難得一見。
“要不這樣吧,我認識一個人,他是聯邦調查局的,我已經叫了他過來了。”蘇嶼的話一落,只見門口便有一約莫十幾歲男孩站在外面,被兩個人攔着。
鬍子有些懷疑的看了他一眼。蘇嶼點了點頭。
智多星便走了進來,便在一旁坐下,龍澤笑道:“智多星,許久沒見,你還是沒有長啊?”
智多星剮了他一眼,這人的毒舌他已經是領教過了的,他說道:“龍澤,你還是這麼老樣子。”
他只是笑笑。
蘇嶼上前,把那幾張柳浩然的證件放在他的面前。舉手投足只間都有些恭敬的樣子。
“老師你看看,是不是有怎麼一個人。”
智多星點頭,看了看那塑封的證件,裡面的名字和上面的印章都沒有什麼問題,他在看坐在那邊的少年。
忽而笑着說道:“這是真的。”
他斬釘截鐵的聲音讓他一愣,連他都能看出來是假的得東西,他怎麼會說是真的,那印章雖然看上去和真的沒有說絲毫差別,但是印章末尾那拖出來的一筆,那些細微的細節讓他有些狐疑。
反而那塑封的封面有些像是很久沒有換,有些粗糙的樣子。
他輕聲問道:“老師,你確定這是真的嗎?”
智多星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嘴角微微向下,嫩白的小臉有些發紅,“你是在質疑我?”
蘇嶼更加的覺得疑惑,這個人彷彿是在和他們作對,可是他的老師是他在很早以前就認識的。
他依稀記得是在一個昏暗的巷子裡,他被幾個人攔着,他似乎是忘記了是怎麼被他們攔住的,大概三四個青年,染着各色的頭髮,那時候他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拿着棒球棍,嘴巴里嚼着口香糖,手臂上,肩膀上到處都是紋身。
他們攔住了他,便開口叫他給錢,遇上這樣的事,他只覺得是自己倒黴,便把口袋裡各種證件給拿了出來,其餘的都給了他們。
其中一個眼尖的人,笑着讓他把其他幾張卡給他們,甚至還說什麼告訴他們他的密碼,那是一個陌生的國度,向來鎮定靈活,睿智的他,那一刻害怕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要是身無分文那是很難熬下去的。
他淡漠的看着三人,藉着微弱的光,他清楚的看到了,其中一個染着黃色頭髮的白人小子,在他的腰間露出了手槍的一角。在這個國度裡,他想自己是完了。
那時他有多崩潰,此時便有多感謝他的這個老師。
這個老師是在那是救了他,他第一次見他,就有些懷疑,明明看起來是個比自己看還要小的少年,他卻沒有絲毫的害怕,不費勁的幫他把錢包和卡都要了回來。
他看出來了那三個人很怕他,就憑他的幾句話便把他們嚇跑了,他知道這個少年很厲害,通過交流他才知道,這少年原來是一直長成那個樣子的,和年齡卻一點也不附。
他知道了他的身份,在他畢業 的時候,他還有些不捨。
眼下他卻用自己教給他的東西說假話。
是錢嗎?
他知道的,他是一個愛財的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有些後悔了,頭有些痛。
他走了過去,走到了柳浩然的面前,兩人相互裝模作樣的敬了一個禮,握了握手。
熙和見狀,完全不懂了,本來他們是很一直在他的身邊找着什麼的,可後來他們一直想着他,只有她一個人對她冷眼相看的。
現在有是怎麼回事?她總覺得蘇嶼什麼都沒有和她說,她像是這個事件外的人。
“既然這樣的話……”鬍子大叔話還沒有說完,柳浩然開口道:“我想,龍獄長應該知道他們這時污衊我,您看該怎麼辦呢?”他說出的話,尖利刻薄,並不看着鬍子,而是對着對面的幾人。
智多星拍了拍蘇嶼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看你們是搞錯了人了,阿嶼,你相信老師的話,這個案件都過了那麼多年了依舊沒有查處,我看着這件事也到此爲止吧,你只要好好的把自己的公司打理好就好。”
他的口氣,和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對稱,看起來沒有少年的氣質反而有些像一個怪物。
“好了既然這樣的話,你們還是要留在這裡待上兩天,”他有些爲難的樣子。
龍澤始終抱胸坐在一旁,戲他也是看夠了,他擡腳便往外走,把這個事情告訴劉恆。
實際上他猜對了結局卻沒有猜對中間那段,他笑着看了看那個看起來最小的少年,這樣一個人只怕是他們的對手。他暗暗的想,毫無留戀便往外走去。鬍子自然是不會攔他。
龍澤已經答應了鬍子大叔,安安心心當一個獄警,只不過請提示,幫助他得哥哥把他想坐的事情做完。
蘇嶼有些心灰意冷,他給過這個少年機會了,他始終是不能相信,這個人是自己一直崇拜的對象,現在他反而覺得這人看起來就很噁心,噁心的人吃不下飯,睡不着覺。
小玲和阿爾法的手上都帶着冰冷的鐐銬,他們相視一笑,臉上的淚痕卻依舊醒目。
“你們怎麼不解釋解釋?”熙和有些急,她分敏看到了那把扇子是從那個男人手裡拿出來的,是他親手送給他的。
小玲搖了搖頭,一雙水盈盈的眼睛裡面全是痛苦之色。
典獄長敬了一個禮,說道:“這件事情也不說了,我帶着他們到青城去,龍獄長我就走了。”
“好好,典獄長慢走。”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便出發了。整個大廳冷清了些。
“探員,還想請問能不能和你一起喝一杯?”鬍子大叔說道,他也是實在奇怪,這人長得一副十歲小孩的樣子,蘇嶼還叫他叫老師。
關係有些複雜了。
“對不起,我並不會喝酒。”他說道。
熙和煩躁的看着自己手裡銀白色的手銬,這東西卻沒有待在帶着的人手上。
他像個勝利者一樣,臉上的笑容從來沒有那麼深過,這應該是他最開心的一天吧?
她這樣想道,越加的覺得他臉上的笑恐怖。
“你們可別怪我,該吃吃該喝喝,過兩日你們就可以出去了,你們隨身的東西都放在那個籃子裡。”鬍子大叔小心翼翼的說道:“你們可要小心謹慎了,這裡的犯人都不是好惹的,你們儘量和自己人多交流,我看那東西有幾分真實的意思。看來你師父也是沒有幾分眼力的,看這東西,我都看出了是假的,好好想想吧年輕人——”
蘇嶼並沒有任何地表示,只是安靜跟在鬍子大叔的身後,他們穿過一個新的舊的牢房,裡面有女人有男人有老人還有小孩,甚至臉一直哭鬧不停的孩子都有。
那些人的臉上露出了笑,甚至一個比一個大膽,他們用臭氣哄哄的剩飯,丟出來,幸好是沒有被打中,只見那泛着惡臭味的一團飯,掉落在地上,她起挎着腳。不至於踩到。
經過最裡面的時候,他們看到了黎魏,他半坐在用草蓆蒲成的牀上,一手拿着書,一手捶打着自己的小腿,彷彿是雙耳不聞窗外事,目不轉睛的看着書本,她輕咳了一聲,也不見他擡頭。
“黎魏啊,最近還很不錯了,你們管好自己吧,有什麼事可以叫我,只不過你們男生已在這裡。”他說着打開了那個門,其中兩人進去。
因爲黎魏是在隔壁,聽到的動靜太大了,他疲憊的擡了擡自己的眸子,見是他們皺起了眉頭。
熙和叫了他一聲,許久沒來看他,他的樣子又清瘦了,兩隻白皙的手不在和那時候一樣了,不過左耳上任然是那樣閃閃發光。
他算是帶上了他的那個閃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