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詞匆匆的打車到公安局家屬院的時候,發現樓下果真有幾個記者,還有一輛採訪車,一詞低着頭從這些嘰嘰喳喳的人中間走過,幸而他們沒有見過一詞本人,也沒有怎麼注意。
到家後方哲在家看電視,也沒有去上課,沒有看到趙雲,一詞有些奇怪。
“他呢?”
“在看書呢!”方哲指了指他的房間,“這可真是一個奇怪的人,自己製造了那麼大的新聞,還能安心看書!”
“昨晚你們喝酒到幾點?”
“九點多就回來了,趙雲幫了我們很大的忙啊,這次可是挫了王樂明的銳氣,尤其是趙雲那一腳竟然將球門踢爆,如若不是曾經他救過我,我也難以相信那個球門不是個壞的。”方哲邊說着邊把青島早報遞給了一詞,“看這些媒體多效率。”
一詞狐疑的接過,雖然不是頭版,卻是在頭版新聞的下面有一條“青大驚現最牛球員,一腳踢爆對方球門!”
一詞在第三頁翻到這張新聞,發現一張醒目的照片,便是趙雲那明媚的回頭一笑,另外一張則是狼狽的球門,下面寫着所採訪的幾個當時在場距離較近的球迷,甚至不知怎麼的,還找到了那個胖裁判,報紙上,胖裁判對趙雲讚賞有加,說他是一個潛質無限的球員,當然,後面也八卦的附上了有關漢服哥的照片和報道……
一詞看的是膽戰心驚,“他看到沒有?”
“看到了。”方哲答道。
“什麼反應?”
“沒什麼反應,就說了一句話。”方哲想了想,說道。
“什麼話?”
“他說,說我們都很奇怪!”想及趙雲的冷淡反應,廖方哲便覺得有些難以理解,“我好像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聽不懂很正常。”一詞隨口應了句,便朝趙雲所在的房間走去,進去時,趙雲還是在看那本古文觀止,看頁碼,差不多也快看完了,看到一詞進來,趙雲擡頭。
依舊很安靜,他似乎是個極不負責任的人,在平靜的水面投下一顆**的轟動,然後自己個兒再悄悄的離開,縱然有人找上來,還要一詞給他擋着,想及此,一詞不知是該慶幸遇到這樣一個人,還是該後悔懊惱了。
“你倒是挺悠閒。”一詞倚在門框上。
趙雲擡頭,他的身上似乎沒了任何穿越人士的痕跡,短短的發,乾淨整潔明媚,堅毅,恍惚間感覺又到了初見他的那幾日,莫名其妙的收留了他,然後面對着一頭長髮的他,卻不覺彆扭,然後理所當然的發生着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笑笑,“這裡的人,的確很是奇怪。”
“你要習慣這種奇怪。”一詞走過去,從他的手中抽出來那本書,“或許你便要一直留在這裡了,不習慣又能如何?”
看起來趙雲還是一直把自己認爲是這個時代的一個客人,早晚的還要回去,一詞這話無疑是在告訴他,回去的機會希望渺茫!
他擡頭看了眼站在寫字檯旁邊挨着他的一詞,女孩兒緊皺着眉,似乎有什麼心事。
“怎麼了?”趙雲反倒是關心起一詞來了。
“呼……”一詞長舒了一口氣,“你的身份問題。”
一詞不得不將前面漢服哥的事情還有昨天他的造成轟動效應前前後後給他講了一遍,並且將廖天元的意思跟趙雲說了出來,末了,一詞說道,“你是選擇如何?如果按照你現在的能力,直言不諱的說,你在這個社會也會是前途無量的,你選擇怎樣?”
這是一個對趙雲來說甚是深刻的問題,趙雲聽完這些,也在猶豫着,這本來便是兩難的境地,在三世紀的他,從來沒想過依靠別人……尤其是依靠女人而生活,來到這個社會,他沒有任何的經濟能力,所謂的在西安得到的那些獎金,估計也花不了多長時間,更何況因爲他反倒連累了一詞不少的事情,這些天他對這個社會的生活至少有了基本的瞭解,有了幾本的生存能力,他自己也意識到,自己必須依靠自己的能力來生活,方纔一詞所說他要適應這個奇怪的社會,雖然自己不相信不敢承認,但又能怎麼樣呢?自己是要做好面對這些的準備……也像一詞所說,以他自己的能力,在這個社會生存綽綽有餘,但以目前他所瞭解的來說,實際上他還不具備獨立生存的能力,就好比如這個簡單的“戶口、來歷”問題,如果被這個時代掌握輿論的媒體知曉……
“你的意思是……?”趙雲又將皮球踢給了一詞。
一詞簡直被這個只會惹禍的趙雲糾結的要抓狂了,她忽然咬牙切齒的按住趙雲的肩膀,然後瞪着一臉驚訝的趙雲,惡狠狠的說道,“你是聽我的安排對吧?”趙雲被一詞突然的動作驚到,因了趙雲坐着,一詞站着,一詞居高臨下的不理會趙雲的反應,繼而說道,“既然聽我的安排,那麼以後可別有什麼要抱怨的,生活是需要金錢來支撐的,而不是臉蛋,所以,你就是長得帥也沒用,在我家的住宿吃穿用度你都得還的,所以接下來這個暑假,你要努力賺錢!還債!”
趙雲被一詞這一連串的話給驚到了,但看一詞難得的失態,趙雲竟然輕輕的笑了起來,沒用將一詞的恐嚇放在心裡,“還債?”他摸摸鼻子,然後果決的說道,“全憑你安排了!”
一詞不禁有些泄氣了,除了在西安見到雲棲時趙雲有過失態的表現,他一直表現出來的雲淡風輕真是讓一詞抓狂,一詞抽回自己的手,有些訕訕的說道:“既然如此,那麼下去跟我去賺你人生的第一桶金吧!”
外面還一堆記者在等着,記者等於出名,出名等於有錢!
一詞剛準備出去,張曉的電話突然而來。
——告訴你個好消息。
第一句話,張曉興奮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一詞心裡一沉,苦着臉看向趙雲,不會是西安的新聞和青島的成功接軌了吧。
——怎麼?
一詞的聲音聽起來非但沒有期待,反倒有些沮喪般。
——後天我表哥和我小姨都去青島,我也會跟去哎,我們可以去沙灘咯!
——啊?你不是還沒有放假嗎?
——這個嘛,先保密,等到了青島我再告訴你另外一則好消息。
張曉的聲音聽起來很是高興,一詞這個時候卻提不起神來,尤其是聽到白宸和雲棲要來青島,心裡更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擔憂,但嘴上還是答道、
——那好,你再到之前通知我一下,我去接你。
掛掉電話,看看時間馬上九點,廖天元說九點來接他們,估計着也快到了,不由得趙雲異議,一詞拉起趙雲的胳膊便朝外走去。
方哲難得的看到有些失態生氣的一詞。
一詞心裡此刻卻有一個冒險的想法,像白冰說的,既然捂不住,那不如亮出來,再說了,不好好壓榨一下趙雲,怎麼對得起自己的付出?拉着趙雲氣沖沖的下樓時,那些記者看到了竟然是一擁而上。
“趙先生果然不食言,很準時呀!”
一個身穿五分袖V領荷葉雪紡衫的女孩子走到趙雲面前,甜甜的說道。
趙雲似看到故人一般,笑笑點頭。
一詞有些驚訝了,“你們認識?”
女孩子一副鵝蛋臉,畫着很淡的妝,長髮用一條綠絲帶紮起,清純可愛中帶着成熟的韻味,她看了一眼一詞,聲音依舊甜甜的,“這位想必便是廖一詞小姐吧,今天一早趙先生答應了的9點接受採訪,我們來的比較早而已。”大熱天的等了一個小時,女孩兒倒沒有絲毫不耐煩,“我叫江倩,是青島晚報的記者,剛參加工作,謝謝指教。”說罷朝一詞伸出手,一詞象徵性的和江倩握手,心裡卻狐疑着趙雲,瞥向趙雲時,卻發現對方一副沒事人的模樣,江倩轉而朝趙雲伸出手,趙雲猶豫了下,看着眼前那纖指如蔥的小手,一詞見趙雲**,剛想替趙雲掩飾推脫了,不料想趙雲竟然也是伸手象徵性的和江倩握手,這不禁看的一詞大跌眼鏡——幸而她不戴眼鏡!
一詞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被趙雲裝作的無辜給耍了,剛想質問趙雲,不想趙雲卻是彷佛知道一詞要說什麼一般,先是說道,“是你父親的意思。”他把責任都推到了廖天元身上。
聞言一詞疑惑更甚,“他是什麼意思?”
趙雲搖搖頭,“等他來了你可以問他。”倒是把責任都推脫了。
一輛警車停在了青島晚報採訪車的後面,很快看到廖天元出來,一詞忍不住上前,可還沒說話,只見廖天元便對迎面過去的江倩道:“跟我去體育館吧。”
“謝謝廖局長。”女孩兒甜甜的說了聲,然後招呼了她的同事上車,一詞和趙雲走到廖天元面前,一詞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惱火。
早已看出了一詞心中所想的廖天元拉起一詞,“走,上車再說,”並眼神示意趙雲過去。
上車後,車子一路朝武警訓練地而去。
“你昨天晚上不在,我便擅自做主了。”上車後,廖天元對一詞解釋道,“昨晚我和趙雲談了談,他願意給我們擔當二十天的教練,至於今天這些記者麼,除了是採訪趙雲的,還有就是採訪這次的訓練了,每年都是如此的。”
“你願意當武術教練了?”聞言一詞看了眼趙雲,心裡卻還是有些惱火,自己爲他奔波擔心,他非但沒有什麼表示,偷偷的和廖天元達成協定剛纔竟然也不告訴她,這不禁讓一詞覺得有些難以忍受。
坐在前面副駕駛座上的趙雲沒有回頭,這不溫不火的樣子更讓一詞莫名的生氣,但礙於廖天元,卻是不能說什麼。
心裡卻是在考慮着等下面對採訪時,該說些什麼,這個趙雲總是那麼不讓人省心,本來打算的是要趁今天的功夫問問廖天元有關玉蝴蝶和那個趙豐的事情的,不料想一大早的便怪事連連,這不禁讓一詞有些頭疼。
更難以預想等下會發生什麼了。
會不會因爲有采訪,所以趙雲還會露幾手來讓媒體或者更多的人信服他隻手制止車禍、一腳將球門踢爆的神力,那這樣的話……以後可真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