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若若沒有想到廖天元的到來是將趙雲帶走,而且連聲招呼也沒打,餐廳成了沒有告別的告別,當下午苗若若習慣性的來叫趙雲一起去給特警上課的時候,發現房間空了,苗若若到了訓練場,王慶雙才告訴苗若若趙雲離開了,但到底還回不回來,廖天元倒沒有說什麼,這是一個令苗若若悵然若失的消息,下午溫習龍驤步法也無甚精神,眼前老是有着橄欖綠陽光笑的趙雲影子在面前晃來晃去,這失神的樣子,讓她明確的感覺到,自己是真切的喜歡上了那個少年,可是,他們是一路人嗎?
趙雲那麼出色,會看上自己嗎?
忐忑不安的心情,少女懷春一般的小心,讓她慢慢的停止了動作,幹站在那裡發呆起來,下午神情恍惚的訓練完畢,苗若若就跑到趙雲的那個小房間,人去房空,屋裡面似乎還殘存趙雲陽光的味道,苗若若悵然若失的站在房內,想着這五日來的每分每秒,恍如一夢般,不知下次再見能是什麼時候了,她作爲一名特警,是沒有那麼多空餘時間去和趙雲閒聊的,而且自己要找不到什麼可以交流的話題,趙雲的老闆,是那個叫廖一詞的人啊!
那幾身橄欖綠的衣服整整齊齊的疊放在牀上,苗若若站在牀前,緩緩的伸出纖纖玉手,將整齊的衣服雙手捧了起來,放到胸前抱着,低頭嗅着上面乾淨的味道,掩飾不了的悵然頓時盈滿了這個狹小的房間。
她後悔一直沒有要來趙雲的手機號碼。
廖一詞這些日子對趙雲的忽視讓趙雲有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她好像生氣是因爲自己,但是他自己又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一詞在海灘上針鋒相對的樣子讓趙雲的這種不安更加強烈起來,於是當他心不在焉的聽完雲棲的話之後,回到那個小別墅,沒有看到一詞,和廖天元幾人告別,出來撥通了一詞的電話。
時下午四點,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一詞在醫院,陪着周凱,想起五天前趙雲答應一詞給周凱幫忙,可自己卻食言了,難道,是因爲這個嗎?
他早已知道周凱和一詞的關係,想到這裡,趙雲又篩選了幾個可能的原因,最終只有這個可能比較大了,他去訓練場是和廖天元私下的協定,沒有和一詞打招呼,所以致使周凱的治療延誤,所以一詞纔會冷淡——這些想通之後,趙雲心下也輕鬆不少,問了下週凱醫院的地址,自己打車飛奔醫院“賠禮”去了。
周凱這五日的休養身體已經好多了,看起來很嚴重的傷勢,但算不上傷及肺腑要緊,只是一些較爲嚴重的外傷,休養爲上,該做的處理醫院已經做了,趙雲去了之後,詢問了一下症況,又和他的主治醫師交流了一下,主治醫師在網上也是看過趙雲當初給朱斌治療過程的,交流之下,竟然是脾味相投,中西醫結合治療,一拍即合,醫生當面毫不吝嗇的稱讚趙雲青出於藍,趙雲只是笑,但瞥眼旁邊依舊有些心不在焉的一詞,趙雲心裡一沉,這廖一詞,自從再次見到她,總覺得心事重重的,難道這幾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周凱不知是出於對趙雲的感謝還是因爲什麼,他之前對趙雲的敵視態度已然全無,見趙雲忙活完,一詞依舊站在靠窗的位置,不知在想些什麼,周凱對趙雲道,“謝謝你。”看起來倒是由衷的感謝。
“客氣了。”趙雲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有些敷衍的笑笑,一詞站在窗口依舊是無甚動作言語,其實這個周凱早已感覺出來,自從下午一詞突然來到這個地方,周凱就明顯的感覺到一詞波瀾起伏的心情,但一詞不說,周凱也不問,再加上昨晚廖天元和周宇凡的事情讓周凱極度不爽,兩人一直相對無言到趙雲的到來。
“我的傷勢要比朱斌嚴重多了,短時間內是上不了球場了,但球賽還有十天就要開始了,你能不能幫忙替我一下呢?”周凱想起上午水東宇幾人前來探病對球隊前途的茫然心情,趁機將此事說了出來。
足球?
趙雲下意識的看了窗口一詞一眼,這個時候反倒是希望一詞出來拿主意,但一詞看起來依舊是無動於衷,趙雲只好一笑,“不知道廖局長那邊還有沒有事,我答應的20天爲期,今天回去之後問一下再來答覆,如何?”
男人的敏銳直覺,讓周凱感覺到趙雲的顧忌是因爲站在窗口默然不語的一詞,方纔趙雲下意識的一瞥,周凱已然感覺出了什麼,但他卻沒有吱聲,想了想,道,“也好,多謝了,以及,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請講。”
“等下讓一詞帶着你去青大附屬醫院看看朱斌吧,他和他們醫院的主治醫師還有那個中醫科的主任都在等着你呢!”
“嗯,那我等下就過去。”這次趙雲倒是先應承了下來,其實,他只是想,單獨的出來問問一詞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已。
而站在窗口的一詞,心情並不是因爲前幾日的短信了,而是昨晚上趙豐的那一番話,讓她猶豫難斷,這些,到底該不該告訴趙雲呢?
不管趙豐是如何囑託的,對於趙雲來說,隱瞞這個事情,是多麼的無恥!
他是那麼迫切的想看到自己的親人,那麼迫切的想回到過去,這個時代不屬於他的!就連一詞自己都感覺自己不屬於這個時代,更何況趙雲呢?可是,自己的猶豫不決,是因爲趙豐的問題嗎?還是把趙豐的囑託當成了自己的藉口?
一詞突然覺得有些累,她不喜歡過於平淡的生活,一旦生活的刺激多了,卻又覺得力不從心應對這些變化,她似乎掉進了一個局,一個不知道是誰設的局裡,這個設局的人是誰,天知道!天縱然知道,也不會說的,對吧?
“一詞?”周凱終於有些看不下去了,朝**的一詞喊道,可誰知這一聲卻是毫無作用,一詞依舊沉浸在自己說與不說的糾結裡,依舊沉浸在趙豐那些話對她的衝擊裡。
“一詞!”周凱不得不加大了聲音又重新喊了一遍,可一詞依舊沒有什麼反應,這還是周凱第一次見一詞如此出神的想一件事情,而一詞的這種心不在焉在趙雲看來,卻是越來越肯定這幾天發生了比較重要的事情,找一詞談談的決心也是愈來愈堅定了。
他朝周凱一笑,起身走到窗戶旁邊,一詞的身後,可一詞好像靈魂遠離了肉體一般,絲毫沒有感覺到趙雲的挨近,趙雲拍了一下一詞的肩膀,一詞被驚得一跳,條件反射的說道,“幹什麼?”語氣急躁且戒備的不安,但當擡頭看到是趙雲時,趙雲略顯疑惑的表情,一詞一時又愣住了。
這是怎樣的一個男人?他是三世紀鼎鼎有名的將軍,是自己所喜歡蜀漢的一位大將,看到他,似乎看到了那個大英雄時代的熱血世界,因緣巧合,她才得以遇到他,可是,他會走的嗎?終究會走的!
男子英俊瀟灑,一詞雖然不願承認漢朝的將軍如果做起偶像明星來是一流的,但觀當今所爲美男,趙雲卻是不遜色任何一個,加上其本身強大的實力,沒有棱角的性情,溫和淡定,富有責任心,他將是任何一個女性的夢中情人、白馬王子。
距離很近,男子星眸劍眉,棱角分明,一股清爽的氣息撲來,一詞盯着這個接觸了20天的人,甚至有一個錯覺,她和趙雲,便如趙雲和雲棲之間一樣的詭異,這個錯覺讓一詞失笑了,傻傻的,她此刻覺得,她不止和周凱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連趙雲也不是。
到底怎樣纔算是一個世界呢?至少要坦誠相對吧,可事關趙雲,自己卻因爲某個私心隱瞞着,這能算是一個世界麼?
一詞此刻的表情是茫然、安靜卻又詭異,加上她突然的笑容,讓周凱和趙雲都有着摸不到頭腦的感覺。
“要不要去看一下你的朋友,朱斌?”趙雲問道。
流利的話,優雅的脣,漆黑深邃的眼眸,優雅的身材,優雅的談吐,他活在當世,便如當時,從這個人的身上,怎麼樣才能找到他是趙雲的痕跡?就因爲他創造的一個又一個的奇蹟嗎?
趙雲真的拿捏不定,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讓這個一貫淡定安靜的女孩如此的失神。
“一詞,你今天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真的被綁架嗎?”周凱看着一詞如此,終究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心裡也的確擔心是受了綁架或者什麼恐嚇,畢竟昨晚雖然廖天元態度比較強硬他不喜歡,但也從廖天元強硬的態度裡推斷出來一詞有了危險,只是下午來到這裡,一詞一直是失神狀態,周凱也沒有多問而已。
一詞將有些呆滯的眼神轉移到病牀上的周凱,對方一臉關切的看着她,而作爲戀人,她現在滿腦子考慮的,卻都是另外一個男人的事情,這男人今在咫尺,遠在天涯,一詞忍不住拿來周凱與趙雲相比了,雖然周凱已經夠出色的了,但是和趙雲的沉着冷靜比起來,周凱卻是顯得青澀年少許多,也如白冰所說的青頭小子一般,過於狂傲,實際上卻沒有什麼狂傲的資本,這少年的浮躁目空一切是青頭小子普遍的詬病,這點上,早熟的趙雲,當然不是他們所能比擬的……
這對比得出來的結論讓一詞心裡一驚。
“哦,沒事沒事,不是什麼綁架,誤會誤會。”一詞回過神來,連連答道,然後看向趙雲,“剛纔說的什麼事?”
趙雲摸摸鼻子,頗覺一詞滑稽,“去醫院看下朱斌怎樣了,他現在急着上球場呢!”
“哦,好,那就去吧。”一詞答道。
周凱盯着一詞看,一詞的心事他看不懂。
“嗯,一詞,告訴斌哥,不用擔心我,如果他們能拿到了這次全國聯賽的冠軍,是我最好的安慰了!”周凱見一詞不願多說,轉開了話題。
“那好,小凱,我現在走了。”第一次,一詞這樣親暱的稱呼周凱,這個稱呼的轉變,讓周凱心裡一暖,點點頭道,“不用擔心我,先去吧。”
滿腹心事的一詞和疑惑掛滿臉上的趙雲從醫院住院處出來,一詞依舊沉默不發一語,到附屬醫院後,朱斌的傷勢因了趙雲的鍼灸和他開的中醫治療方法,恢復的很快,趙雲來到之後又給他紮了一次墨針,那個中醫科的主任親眼看着趙雲的鍼灸治療過程,而一詞之前一直想問的那個“傷科補要”的問題,卻也在一堆紛亂的思緒裡給忽略忘掉了,趙雲也因爲一詞的心不在焉,沒有什麼心思和那個中醫主任探討中醫的知識理論,接下了他的名片,在醫院處理完這一切,朱斌得到趙雲的肯定說最多三五日就能出院去球場也是高興無比,一直說着出院後請客,他們從醫院出來已經是晚上8點,天已經黑了。
“你有心事?”趙雲主動說道,兩人在醫院內緩步走着,不斷的可以看到有家屬陪着患者在花園內走動。
一詞漠然,轉而說道,“難道我不能有心事嗎?”
衝口的話,使本來平淡的對話顯得曖昧不堪。
“呵呵,今天你父親給了我薪水,爲了表示這些日子你的照顧,請你吃飯如何?”
一詞聞言愣住腳步,然後用詭異的眼神看着趙雲,一字一頓道,“趙雲,你一直好像很開心哎?”
聞言趙雲也是一愣,轉而笑了笑,“再糟糕能怎樣呢?都是要活下去的。”
“錢都帶着?”一詞擡起眉梢。
趙雲點點頭。
“那我就不客氣了。”一詞道,“既然你那麼厲害,五天賺了一萬元,那我再客氣就是看不起你趙子龍將軍了。”
趙雲摸鼻苦笑,一詞的挖苦讓他汗毛也快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