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府
“太子妃給我的帖子,說後天是皇長孫的生辰,邀我過府一聚。”
湛王看了一眼那帖子,沒說話!
容傾看着湛王道,“夫君,你說我要不要去?”
“隨意!”
“隨意麼?”容傾嘆了口氣道,“若是按照我自己的意思,我不太想去。”
“爲何不想去?”
“因爲沒什麼意思呀!而且,還要送禮。”
這坦誠的話入耳,湛王斜了她一眼,“這話是你能說的?”
容傾眨眼,“不能說麼?那要我用唱的!”
湛王冷斥,“不知分寸,不知輕重!”
容傾聽了,卻是一笑,“誰讓我跟夫君是一家人呢!若是對着外人,我肯定是又端莊,又規矩!”
湛王輕哼,“少給本王討巧賣乖。”
“我是實話實說。”
“我看你是欠打。”
容傾聽言,伸頭把臉兒湊過去,笑眯眯,聲音膩膩,“給你打!”
湛王垂眸,看着那俏生生的小臉兒,擡手,撫上她臉頰。隨着,擰……
“唔……疼疼!”擡手,拍開湛王大手,容傾捂着泛疼的臉頰,癟嘴,“你真擰呀!”
看着那泛紅的臉頰,湛王記住的卻是手指間的細膩,綿軟。
“少給爺耍花腔!”
“你真沒情調。”
“嫌棄爺?”
“怎麼會呢?夫君難道不知道,我最喜的就是您那沒風度,沒風情,又不懂憐香惜玉的樣子麼?”
“看來你是真的皮癢了!”
“哪有,啊……好疼!我明明是誇你。”
“你當爺是傻子?連誇和損都分不清?”
“唔……好男不跟女鬥,君子動口不動手。王爺你這是非君子行爲。”
“爺不是君子!”
“這麼說,夫君是承認自己是小人了!啊……”
“屢教不改!”
“明明是你自己說的!”
“是爺說的,可誰准許你附和了?”
“你可真不講理……嗚……疼!再打屁股都不翹了。”
“閉嘴……”
聽着屋內的動靜,端着飯菜站在門外,怔怔,有些無所適從,更多是震驚,驚駭!因爲,那樣的湛王,他們從未見到過。
雖然還是那麼霸道,還是那麼不講道理。可聲音中卻沒有一點常見的冷戾,反而透出罕見的點點綿軟。那一種陌生……
“先下去吧!一炷香後再過來。”
聽到凜五聲音,他們趕緊垂首,收斂神色,低頭應是,隨着疾步離開。
凜五轉眸看向凜一,帶着一絲感慨,“其實,這樣也很好!”
凜一頷首,“確實挺好。”
只是,這種日常,這樣的氛圍,這種溫馨,熱鬧。多少還是有一些不習慣。
皇宮
科舉,選拔人才。皇上對此,還是特別重視的。國家社稷,人才是重要一環。特別是這次高中魁首的的人……
“容逸柏!”皇上輕喃,若有所思。
容傾的兄長,湛王名義上的大舅子。這一重身份,皇上不免多思量。
“龍虎!”
皇上聲音落,一人影閃身出現在眼前,單膝跪地,“皇上!”
“去查一下容逸柏的過往!”
“是!”龍虎領命,飛身離開。
看着龍衛飛身既消失不見的身影,皇上眸色深深。
晚
林家
林明玉看着林海,林夫人開口道,“爹爹,孃親。這麼晚叫女兒過來,可是有什麼事兒嗎?”
林夫人點頭,“是有些事兒給你說。來,坐娘這裡。”
“哦,好!”林明玉坐下,看着林夫人道,“可是跟女兒有關?”
看林夫人神色和林海的神情,林明玉確定。事,不是家裡的事。或是她的事。
林夫人聽言,看了林海一眼。見林海點頭,林夫人無聲嘆了口氣,隨着道,“今日有人來向你提親了。”
林明玉聞言,微微一怔。雖她已到該說親的年紀,可是,乍然聽到,還是感到有些突然。更重要的是,最近除了去莊家弔孝以外。她並未去任何人家走動過。
未曾相看過,未曾走動過,怎麼……
林明玉眉頭微皺,“是哪一家?”
“容家!”
聞言,林明玉心頭一跳,“容家?侍郎府容家?”
“嗯!容家三房大公子——容逸柏!也就是湛王妃的兄長。亦是今次科舉的狀元公。”
林明玉聽言,神色不定,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意外。
侍郎府的公子,湛王妃的兄長,人人爭相巴結的新貴,又是前途無量的狀元公。容家如何想起跟林家結親了呢?
雖然林海位居大理寺卿的位置。可是因爲性情太過頑固,在官場之上同僚之中人緣並不好。未來官途如何,實在難料。
如此,跟林家結親可算是一種冒險。同時,也因林海的緣故,會讓容逸柏還未踏入官途,就已得罪了一片人。這樣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看着林明玉驚疑不定的神色,林夫人又道一句,“是湛王爺親自過來提的媒!”
聽言,林明玉再次一驚,“湛王爺?”如此一來,也就意味着,這親是結定了。
還不知容逸柏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卻已失去了拒絕的權利。這
失去了拒絕的權利。這讓林明玉不由不安。
看出林明玉的忐忑,林夫人輕輕握住女兒的手,柔和道,“你不用擔心。你爹爹今日已去見過容逸柏了。你爹對他很滿意。”
林明玉聽言,擡頭,“爹爹見過他了?”
林海點頭,“穩重,謙和,懂規矩,知禮數,不浮躁,不驕縱!進退有度,除了有些圓滑。不過,在官場上圓滑是一種優點。雖然爲父做不到,但卻不能否認這一點。總的來說,容逸柏此人算不錯,跟他父親完全不同。”
林海說完,林明玉不免有些驚訝。因爲林海可是極少誇讚一個人的。可現在,不過才見過一面就……
林明玉緊繃的心口,不由緩和下來,輕輕一笑,“爹爹都這麼說了。想來,容公子確實很不錯。”
“人尚可!”林海中肯道,“回來時,他跟爲父言;這門親事關鍵看你,若是你不願,對湛王他會代爲解釋,不會令林家爲難。”
這話是真是假的,暫且不說,關鍵是聽着順耳,這也是一種態度。證明,容逸柏想法很周全,也算是有心。
林明玉聽了,不由一笑,“爹爹說的不錯,容公子確實很圓滑。”
見林明玉並未有一絲排斥之意,林夫人這心裡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些不是滋味兒。這一門親事,到底該喜,還是該憂,一時真是不好說。
看着女兒的神色,並無不喜。林海垂眸,隨着從袖袋裡拿出一封信遞給林明玉。
“這是……”
“容逸柏給你的。”
林海話出,林明玉面皮頓時火燒火燎的,手裡的信忽然變得有些蜇手,一時有些無措。
林夫人無語,“老爺,您……您怎麼可以……”
這還沒怎麼着呢?就拿信回來。這……這不是私相授受嗎?哪裡有爲父的這麼做的?這萬一要是不成了,這不是坑自己女兒嗎?
林海輕咳一聲,“我有分寸。信,容逸柏是當着我的面寫的,上面寫了什麼,我很清楚。”
這話出,不止林夫人無語。就連林明玉也無言以對了。
“既然爹爹都知道是什麼?那還拿這個回來作甚?”畢竟是女兒家,現在拿着這個,怎麼都感覺不自在。
“你先看看再說吧!”
林明玉聽言,不再多言,伸手打開信函,展開……
看着上面內容,林明玉臉上表情隨着變幻不定。那多變的神色,看的林夫人心裡七上八下的。
等到林明玉看完,林夫人急聲開口,“玉兒,上面都寫了什麼呀?”
林明玉轉眸,看着林夫人,沉寂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開口,聲音帶着一絲輕微的顫意,心裡波動壓不下,“他……他說,若是應下這門親,他可許諾我,此生不納妾……”
“什……什麼?他說的可是真的?”林明玉話未完,林夫人已經驚呼出聲,眼裡驚駭,臉上激動,清晰可見,“他真這麼說?”
“他是這麼說的。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就是要對他的妹妹好!”
林夫人聽言,“你是說湛王妃?”
林明玉頷首,看着手裡信,眼裡溢出一抹悵然,更多複雜,“湛王妃年幼喪母,在容府的日子,得到的疼愛寥寥無幾。他只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裡,有一個人能同他一樣,盼她好,望她安!”
歸結起來一句話,嫁給他。他不會令你受委屈,可同樣的,也要你不得委屈了他的妹妹。
若想得到,就要付出!這看起來很公平。可也清晰證明,在他的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最終不會是你。而,那個已做了湛王妃的女子。
有兄如此,湛王妃是幸運的。
可有夫如此,又該怎麼說呢?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容逸柏是個圓滑的人,可也是個足夠冷清,涼薄的人。
定親之前,清楚告知你,他能給予你的是什麼。也告訴你,他要的是什麼,你要做的是什麼。是拒絕,還是同意,選擇在你。這一種做法,很君子,可也很小人。
因爲,選擇權給你了,若是做不到,以後別怪他失言,不客氣!
林明玉想着,心裡忽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此生不納妾,此生身無二婦。這是多少女人做夢都想要,卻是又不敢奢望的。
可容逸柏爲了湛王妃,就這樣許諾給了她。只是……要對湛王妃好?要多好,纔算是達到他的要求呢?
林夫人心情跟林明玉差不多。
聽聞容逸柏竟主動提出此生不納妾,這心裡是驚駭,是驚喜。
可是聽到他的要求,又有些氣憤,還有些無力。
難道他娶妻,爲的就是要一個疼愛他妹妹的人嗎?他這是把人家女兒當成什麼了?實在是……
林夫人壓下心中那翻騰的情緒,看着林海道,“老爺,那位湛王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可知曉一二?”
林海思索少頃,開口,“知道的不透徹。不過,湛王妃是個跟一般女兒家不同的人。”
“肯定是個與衆不同的人。不然,如何能做湛王妃。”林夫人應着。心裡想的是,能夠讓湛王另眼相看,能夠令自己兄長如此相待,容傾心機,城府該有多深。絕對是深不可測的程度吧!
林明玉輕聲問,“爹爹明言。”對容傾,她耳聞不少。只是,衆說
只是,衆說紛紜,說什麼的都有。如此,容傾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林明玉無從確定。
林海看着林明珠道,“那一次容逸柏被指認殺害顧家女——顧靜。這件事兒,你還記得吧?”
“嗯!記得。”
表哥殺害表妹,這在當時鬧的不小。她如何會不知。只是,卻並未探究過,其中過程也不清楚。只知,最後證明兇手是王家人,而非容逸柏。
“當時主審這件案子的是劉振。我也多少接觸了些,而劉振因爲壓力很大,也對我吐過苦水。說他很佩服一個人。說,他爲官十多載,至今仍是扛不住湛王一怒。可是有一個人,不但抗住了湛王的威迫,還頂住那份壓力,生生給自己,還給自己哥哥掙到一條生路。”
給自己的哥哥?
林夫人聽了,神色不定,“那個人是……”
“就是湛王妃!”林海說完,嘆了口氣道,“所以,容逸柏對湛王妃如此疼愛,也是有原因的。並非是因爲她的身份,而是因爲過去她對他的那份用心。由此可見,容逸柏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並且是個誠懇的人,容家對湛王妃的冷待,他一直不滿着。如此,你若嫁過去,容琪或那位繼夫人,對你有什麼苛待,他定會護着你,不會愚孝的讓你受委屈。”
林夫人聽完,無聲嘆氣。容逸柏對湛王妃太有情意,這對明玉並非一件好事兒。
只是,林夫人也明白,凡事總是有得有失,不會什麼好事兒都讓一個人全佔了。她只願,此生不納妾這一說,容逸柏不是在忽悠,欺騙。
林明玉垂眸,靜默,良久,開口,“爹爹,孃親,我想好好想想。”
“應該好好想想!”
“好!”
“那女兒先回房了。”
“去吧!”
林明玉離開。林夫人看着林海道,“老爺,若是玉兒應下了,也答應會好好疼愛湛王妃。那,容逸柏他也會信守承諾,不會失言吧!”
“他不會失言。”
“老爺這麼相信他?”
“嗯!說不清的,沒由來的相信。”對於這一點兒,林海也有些無語。
只能說,容逸柏長了一張善於欺騙人的表皮。明明是一隻陰狠,詭計多端的狼,偏偏長了一張無害的臉,還有那一身的溫和良善。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湛王爺是拍馬也追不上。
只看外表,容逸柏一看就是那好的。而湛王爺一看就是那陰魅無比,喜怒無常的。
“可是萬一,他失言了該怎麼辦?”
“失言?哼!那老夫也不是吃素的。”
林夫人聽言,不知該怎麼說了。因爲林海明顯對這門親事很中意。
此時,林夫人忽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那就是林海跟容逸柏比,明顯是犯傻的那個。
本來嘛!林海去見容逸柏的最初意圖,應該是想了解一下,再震懾一下他。可是現在,林海這一去,卻是恰好給了容逸柏表現的機會。甚至還當了一次信童。
如此,容逸柏重情不重情的,誠懇不誠懇的,不好絕對的說。可容逸柏此人,絕對精明的可怕。
親還沒定,聘禮沒出,他什麼都沒做,先告訴人家,要做好對他妹妹好的準備。這人,真是有些可惱,也夠厚顏無恥。不過,這種人在官途上一定會走的很長遠。因爲夠壞,心眼夠多。
湛王府
吃飽喝足,梳洗過後,湛王一如往常,靠在牀頭翻翻書。而容傾今天罕見的沒有去搗亂,趴在牀上老實的過分。
習慣了她的鬧騰,這麼一安分,湛王還真有那麼些不習慣。這,可說賤吧!
“容九!”
“嗯!”應的有些無力。
聲音異樣清晰入耳,湛王視線從書上移開,“好好說話!”
“我肚子不舒服。”
“吃撐了?”
“我在你眼裡就那麼沒出息呀!”
“是這樣!”
容傾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轉過身,看着湛王,臉色透着一絲蒼白,“我來月事了,肚子疼!”
聞言,湛王眉頭微皺,“來月事了?”怪不得鼻翼間總是縈繞着一股似有若無的血腥味,看來不是他的錯覺。
“嗯嗯!”容傾應,有些可憐,求安慰,“夫君,你幫我揉揉肚子吧!”
湛王沒搭理她!
好吧!容傾也沒真的指望。反正湛王從來不是那憐香惜玉的人。這點兒認知,容傾有。然,湛王接下來的舉動,讓容傾知道,湛王不止是不懂憐香惜玉。
“麻雀!”
聽到湛王聲音,小麻雀打開房門,疾步走進來,“王爺,您有什麼吩咐?”
“給王妃鋪小榻!”
小麻雀聽言,一愣,第一反應,小姐又做錯什麼了?竟然連牀都不準睡了?
容傾按着肚子坐起,“夫君真體貼。”
“本王不喜歡血的味道。”
“那可真是臣妾的不是了。”
“容九,注意你說話的口氣。”
“我失血過多,心煩意亂,有什麼話說的不對,還請王爺多擔待了。”姨媽期,暴躁期,痛經一起,心情愉悅纔是見鬼了。
只可惜,湛王對那些統統不理解。來月事,身體如何,心情如何,對他都是浮雲。他不懂,也不想懂。唯一清晰,容傾此刻的態度,語氣,讓他分外不喜。
“容九
“容九,本王縱着你,不代表你可以在本王面前無法無天。”
“王爺說的是!”
“下去!”
湛王聲音一沉,容傾二話不說,擡腳下牀。
“麻雀,幫我多鋪幾層褥子。”
“是!”
“一會兒再幫我打點熱水來。”
“好!”
麻雀應,容傾擡腳去了洗浴間。
待容傾回來,麻雀已準備好了一切。
容傾喝了些許熱水,既鑽到被窩裡睡去。小麻雀給容傾掖了掖被子,見湛王無其他吩咐,既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一時之間,屋內除了湛王翻書的聲音,再無其他響聲。
容傾不知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睡前,清晰感覺到了,有一道視線在她身上,未在書上。低咒一聲,沒風度的男人。容傾恍恍惚惚睡去。
翌日
容傾醒來,湛王已沒了蹤影。
“小姐,王爺進宮了。你先喝點熱粥暖暖身子。”
“好!”容傾吃到一半兒,門口丫頭來稟報。
“王妃,姨娘們在門外候見王妃。”
“我身體不舒服,讓她們都回去吧!還有,現在天冷了,不必天天過來請安。隔五天來一次就行。”
小丫頭聽言,俯身,應是。轉身,出去,如實轉達王妃命令。
林姨娘等人聽言,垂首,臉上表情不明。只是謝恩的聲音卻是一點兒不小。
因爲天冷,特准她們隔幾天請一次安。王妃這是仁善,是體貼。絕對不是因爲不想她們見到王爺。所以,她們該感恩。
容傾這會兒沒精力探究她們的心思。吃着飯,對着麻雀道,“雀兒,等這幾天過了,你教我練兩手。”
“小姐真準備學功夫?”
“動彈動彈,爲鍛鍊身體。希望每次來月事時,能稍微舒服些。”
“好,等過去這幾天,奴婢教您。”
“嗯!”
話剛落,一丫頭再次走進來,道,“王妃,門口一個叫祥子的求見王妃。”
祥子?
“讓他進來!”
“是!”
少頃,祥子沒過來,反而是凜五拿着一個盒子走了進來。把手中盒子放在容傾面前,平穩道,“這是容公子讓祥子送來的。另,祥子已經回去了。”
容傾聽言,未多言,伸手打開盒子,看到裡面東西,微微一怔,拿起,“這是什麼?藥嗎?”
凜五點頭,“王妃身體不舒服,容公子很有心的記得這個日子。所以,特別讓祥子送來的。剛纔,已讓太醫看過,王妃可用。可緩解身體不適,對身體無礙。”
“原來是這樣呀!呵呵……”容逸柏這傢伙,有心是挺好。可沒必要連這個都記着吧!
凜五頷首,又道,“本來見王妃真的挺難受,主子特意叫了太醫過來。只是沒想到,容公子竟是如此有心。如此,倒是顯得主子多此一舉了。”
這話,棉種帶刺。
“不過,太醫也沒白走一趟。剛好後院的李姨娘身體不舒服。聽說是昨天賞花太久,涼着了。主子帶着太醫去李姨娘哪裡了,王妃就暫時不要等主子了。”凜五說完,一拱手,“屬下不打攪王妃用飯了,先行告退。”
凜五離開。容傾看看手裡的藥,再品品凜五剛纔的話,眼裡漫過各種顏色,而後,低頭繼續用飯!
另外一邊……
李姨娘(李憐兒)怎麼也沒想到,湛王竟然回來看她,一時之間是又驚又喜,激動不已,眼圈不由泛紅,開口,既是請罪,“全是婢妾身子不爭氣,讓王爺受累了,都是婢妾的不是。”
聽着這話,湛王再次確定,他確實太慣着容傾了。
李憐兒生病了,首先想到的是,她的不是,讓他受累不該。
而容九那女人,身體不舒服了,開口就是讓他給她揉肚子。他一說不喜血腥味兒,一讓她下去,她馬上不高興了,都開始給他甩臉子了。
“不舒服就躺着吧!”
聽到這話,李憐兒眼淚瞬時掉了下來,趕緊伸手抹去,緊聲道,“婢妾還好!王爺您坐,婢妾給您沏茶。”
湛王坐着沒說話。
李憐兒忙活不停,倒茶,端水,親力親爲,滿臉喜氣。
那一種歡喜,湛王最爲習慣。然……不同終究是不同。這認知出,湛王眉頭皺起。
“王爺,您可是累了?可要婢妾爲您捶捶腿……”李憐兒話未落,湛王忽而起身,一言不發,大步走了出去。
李憐兒看此,臉色一白,“王爺,婢妾沒有其他意思。就是……”話未說完,湛王身影已不見。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李憐兒內心不安,轉頭看着身邊丫頭,忐忑道,“畫眉,王爺他是不是生氣了?”
“姨娘多想了!”
“可是……”
“王爺應該是有什麼要緊事吧!”
“是這樣嗎?”
“嗯!姨娘也清楚王爺的性子。他若生氣了,肯定當時就發作了。所以,姨娘安心養病吧!”
是呀!湛王若是有什麼不高興了,絕對不會忍着,當即就發作了。
這樣想着,李憐兒提着的心緩和下來了,“你說得對,王爺定然是有什麼要事。”
“嗯!姨娘,你歇着,奴婢爲你煎藥去。”
“好!”
正院
“主子!”
“嗯!”湛王隨口應,擡腳,還未走到屋內,凜五聲音再次傳來。
“主子,王妃出門了。”
湛王聽言,腳步頓住,眸色一沉,轉頭,“出門了?”
“是!親事林家應下了。今日容家正式去提親,相看。爲表誠意,重視,王妃也去了。”
湛王聽言,什麼都沒說,擡腳進屋。
凜五退離房門幾步,看着凜一,輕言,“你說,這次會是誰先沉不住氣?是主子先發難呢?還是王妃先求和呢?”
凜一面無表情道,“應該是你先被關小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