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
不管心裡何種想法,只要容傾這湛王妃的位置沒丟,過府的客人對她都是維持着一定的友好。而衆人這態度也是顧氏想要的。被衆人圍着,容傾的感覺一定不錯吧!
她鋪開一個場子,讓容傾受着這份恭維。希望容傾記着這份好,在未來的日子裡,能夠憑良心給出回報。
顧氏的每一種付出,都附帶着一個如意算盤。只是,在看到顧大奶奶帶着趙夫人及趙清雪出現後。顧氏臉色瞬時沉了下來,第一感覺,如意算盤恐要落空了。
而顧婷坐在位置上,看着突然出現的顧大奶奶,嘴巴緊抿,心口緊繃。
在坐的客人,看到顧大奶奶和趙清雪,這表情也變得微妙起來。
當初,顧靜身亡,讓顧家和容逸柏,容傾兄妹之間的關係變得很是僵持。雖最後證明不是容逸柏所爲,可那根刺恐怕是埋在了顧大奶奶心裡。如此,今天遇到容家兄妹,她會如何呢?
還有趙清雪,這剛得了湛王憐惜的人兒。忽然和容傾這位準湛王妃來個直接的碰觸,這……兩人各是什麼心情,又會有什麼反應呢?
今天吳家女兒這生辰宴,怕是要有好戲看了。不過,這顧氏也是糊塗,怎麼把她們二人給請來了?這不是成心讓容傾難堪嘛!
趙清雪會如何,暫且不說。可顧大奶孃……
但凡跟顧大奶奶接觸的人都知道,那可是急脾氣的人,讓她隱忍怕是難。所以,心裡不痛快之下,對着容傾說些難聽的,她真敢!
而容傾,輩分在哪裡擺着,就算不好聽,她也只能聽着!
衆人腹誹間,顧婷心神不定間,大奶奶已然開口……
“來時剛好碰到趙夫人和趙小姐,所以,就帶着她們一起過來了。畢竟,妹妹以前跟趙夫人可是很要好的。只是沒想到,欣兒過生辰,妹妹竟沒讓人往趙家送帖子。”
顧大奶奶看着顧氏,一張口既是話中滿含嘲弄。暗指,顧氏是個扒高踩低的。麗妃得寵時,趙家好的時候,她去巴結人家,現在人家落魄了,立馬甩眼兒不看了。
顧氏麪皮緊了緊,扯了扯嘴角,“嫂嫂說的這是哪裡話。趙夫人身子弱,現在天氣又涼。不過小孩子一個生辰,哪裡能驚動她。”說着,又加一句道,“嫂嫂也是一樣,知道你身體不適,我可是連你也沒敢驚擾。只是,沒想到嫂嫂還是拖着病體來了。作爲妹妹,我實在於心不安呀!”
顧氏這話,是告訴衆人。無論是趙家母女,還是顧大奶奶,她可都沒請。三人,均是不請自來。
顧婷聽言,隨着起身,伸手扶住顧大奶奶的胳膊,臉上笑容勉強,“娘,你身體不適怎麼還過來了呀!”
衆人聽言瞭然,原來是這樣。也是,憑着顧氏的精明。這種兩邊不討好的事,她不會做。
趙清雪看了一眼顧大奶奶,又看了看自己的母親。
趙夫人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不敢與自己女兒對視。她也覺得不應該來,覺得不妥,可是……趙進開了口,她不得不從,丈夫是天,她不過是一婦人。
趙夫人那閃躲的視線,讓趙清雪瞭然。
讓她打扮的漂漂亮亮,說要去外祖家根本就是騙她的。跟顧大奶奶的碰面也不是巧合,隨顧大奶奶來吳家順便稍坐既離開,看來也只是託詞。她從開一開始就計劃好了來吳家,又怕她不應,所以來了這麼一手。
被自己的母親忽悠矇騙,那感覺,很是不好,趙清雪很不喜歡。更重要的是……視線在容傾身上掠過,瞬時移開,而後垂眸。眼底神色不明。
顧大奶奶看了一眼顧婷,繃着臉道,“怎麼?我可是不能來?”
“娘……”
不待顧婷說話,顧大奶奶既看着顧氏道,“妹妹爲我着想,我很是感動。只是,外甥女過生辰,我這個舅母就是病的再重也是不能錯過。”顧大奶奶不陰不陽道,“妹妹不請我坐嗎?”
當初,顧靜身亡。顧氏不鹹不淡的安慰了她幾句,然後一家子馬上跑去巴結容傾。這一舉,深深刺痛了顧大奶奶眼。她的女兒都死了,顧氏身爲姑母,理當同她一樣把容家兄妹當仇人纔是。可顧氏的做法卻是與顧大奶奶所想,完全的背道而馳。
很好!你既然無情,也別怪我無意。這,就是顧大奶奶眼下對顧氏的回敬。
“嫂嫂請坐,趙夫人,趙小姐請坐。”顧氏按捺下自己的火氣,維持着面上的客套。省的鬧出更大的笑話。
顧大奶奶悠然坐下,趙夫人慾隨同,卻被趙清雪攔了一下。
在衆人的視線中,趙清雪拿過身邊奴婢手裡的禮物,緩步上前,走到顧氏跟前,微微俯身,端莊且平和道,“今日是我和母親失禮了。”
顧氏伸手,把趙清雪扶起,臉上帶着淡笑,幾分客套,“趙小姐嚴重了,也是我思慮不周了。”
各自遞出一個臺階,大家下來,都好看。
趙清雪把手中禮物,遞上,“願欣兒小姐生辰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趙小姐有心了。”
趙清雪淡笑,“一點兒禮物,不成敬意。只是,家母身體微恙,不能長留。就先告辭……”
這告辭的話還未落,就被顧大奶奶打斷了。
“趙小姐,這樣可是不好。哪裡有剛來就走的道理呀!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讓人說吳夫人
,還不得讓人說吳夫人招待不週呀!你說是不是,趙夫人。”
趙夫人乾乾一笑,“雪兒,我沒關係的。”這意思就是不打算走了。
趙夫人這態度出,顧氏牙根緊了緊,趙清雪垂下眼簾,而後,俯身,“如此,就打擾了!”
“趙小姐外道了,請坐!”顧氏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弧度。心裡這個憋悶。
明面看,趙清雪是因爲不想跟自己的母親僵持,所以選擇了留下。但是,內裡她到底是不得已才留下,還是根本也是存了心的。誰又能說的了呢!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這個意思。
容傾神色如常,心亦然。對趙清雪,她沒並無什麼特別的感覺。沒有一眼看到就喜歡,也沒有因湛大王爺對她如何,就心存厭惡。不過,不得不說,趙小姐確實是位美人兒。
顧府
顧廷煜從外回來,得知顧大奶奶去了吳府的消息,面色頓時沉了下來,沉戾道,“你是幹什麼吃的,爲何不攔着?”
“奶……奶奶說她是要去王家看看。所以……”
“我不是說過,她若出門必須馬上通知我嗎?這都忘記了!”
“奴婢去了,可是沒找到大公子。奶孃非要出去,奴婢……奴婢也不敢硬攔。”丫頭也很委屈,她畢竟只是一奴才。哪裡敢給顧大奶奶硬來。
顧廷燦面色難看,“二公子呢?他不是在家嗎?”
“二公子出門了。當時不在府裡。”
“一羣廢物!”顧廷燦忍不住爆粗。
顧廷煜真是顧大奶奶的兒子,除了會惹事兒什麼都不會。
今日吳欣兒生辰,憑着吳欣兒的身份,吳家的根基。還不足以令官員們親自道賀。最多也就是官家夫人和小姐們過府慶慶,女眷們聚聚樂樂。
顧振公務繁忙,顧廷燦要忙的事兒也是不少。顧家只有顧婷去了。而現在看來,她並沒有攔着顧大奶奶。這下好了……
容傾到去吳家,這事顧廷燦是知道的。因爲,顧氏親自過來說過。因爲清楚顧大奶奶對容傾的仇怨。所以,提前說了,說若是顧奶奶願來,那麼容傾那邊她就不請了。
說是不請容傾,可是顧振和顧廷燦都知道,顧氏心裡希望的是,最好顧大奶奶不要去。
“靜兒剛走,母親身體不適,情緒不佳。表妹生辰,她就不過去了。”顧廷燦當時如是說。
說好了不去,現在卻又突然跑過去了。可以想象顧氏的臉色。還有,顧大奶奶即將惹出的幺蛾子!
顧廷燦面色緊繃,看來這顧大奶奶的位置,她是真的不想要了。
沉着臉,顧廷燦疾步往外走去。
吳家
看看顧大奶奶,看看趙清雪,看看容傾。
衆人心裡活動多了,嘴上的話卻是少了,話題也是越發不着邊際了。都說到刺繡女紅上了。
“清雪姐姐,一些日子不見,你可是越發漂亮了。”海映雪溫柔的誇讚出。瞬時拉長了衆人的耳朵。
“海小姐過獎了。”趙清雪淡淡迴應道。
海映雪似感覺不到趙清雪的冷淡,依然笑眯眯道,“清雪姐姐,你這髮簪是哪裡打的呀!真漂亮。”
趙清雪眼簾微動,垂眸,“很早以前打的,有些記不清了。”
“是嗎?可是以前怎麼沒見你戴過呀!還有這樣式也好新穎,好漂亮呀!哪個店鋪的師傅手藝這麼好呀!”帶着好奇,海映雪說着,又往前湊了湊。隨着,面色露出一絲異樣,看趙清雪的眼神,也透出一股引人探究的味道。
看熱鬧的總是不怕事兒大。一旁的夫人看此,微笑着,隨口問道,“映雪可是看出哪家店鋪的印記了沒?說出來讓我們知道一下,改明兒我們也去打造一個。”
海映雪抿嘴一笑,坐好,低笑道,“什麼商鋪!這可是宮中師傅打造的,從湛王府出來的。”
海映雪這話出,衆人心口一窒,神色各異。
趙清雪眉頭微皺,轉眸看向趙夫人。
“趙夫人可是有福了,生了好女兒。”顧大奶奶說這話時,眼睛直直盯着容傾。眼底帶着清晰的恨意。
趙夫人低頭,笑的勉強。這次之後,清雪怕是要惱了她了。只是,她也沒辦法,趙進說,這樣纔不會被人看低。纔不會又聽到那些難聽的。所以……丈夫說話要聽從,她不能違了婦德。而且,她也不想自己的女兒受那些冷眼。所以,戴上湛王爺送來的髮簪沒什麼不好。
這一出一出的挺精彩。不過,她可是該撤了,再不撤可就要變成那動物園的猴子了。
不過,她這一走,人家是會說她嫉妒的待不下去了呢?還是難過的待不下去呢?
想着,容傾看了小麻雀一眼。
小麻雀上前一步,清脆道,“小姐,您吃藥的時辰到了,我們該回府了。”
容傾聞言,嘴角抖了抖,差點沒繃住笑了。這說辭,配上小麻雀這純正,一本正經的表情,莫名透着一股喜感。
輕咳一聲,容傾看向顧氏,微笑道,“姨母,不好意思,我怕是要先告辭了。”
顧氏聽言,趕忙起身,“你身體還未恢復,能過來我已經很高興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什麼都沒你身體重要。來,我送你出去。”
顧氏也是聰明人,雖這次的如意算盤是落空了。可是在事情變的更加糟糕之前,容傾先離開也不失爲
開也不失爲一件好事兒。
“容傾,我們這剛來你就要走,這是何意呀?”顧大奶奶隨着開口,開始發難,“怎麼?可是那惡狠的事兒做多了,看到我就心裡不得勁兒?還是,因爲趙小姐得了湛王的青睞,你這心裡就開始不舒服了。”
容傾聽言,擡眸。
顧氏凝眉,已開口,“嫂嫂,飯可亂吃,可這話可是不敢亂說。傾兒……”顧氏話未說完,就被顧大奶奶打斷。
“妹妹,我在跟容傾說話。你急什麼呀!”
“你……”
顧大奶奶完全不給人開口的機會,看着容傾既刺兒起來,“俗話說,平生不做虧心事兒,夜半不怕鬼敲門。看看你,這是做了多少惡事。才使得一看到我就開始犯怵呀!還有,身爲女人善良大度這是最基本的。可是你呢!對自己的表妹無情無義,冷血狠毒,一點兒仁善之心都沒。現在,不過是看到趙小姐帶了湛王送的髮簪,就開始擺冷臉,滿眼的嫉妒,滿臉的醜惡。就你這樣的小肚雞腸,又滿心不良的人,如何能做湛王妃……”
這話,難聽的到了一個高度。不過,還未到一個極致。最起碼,賤,婊等字眼還未出來,還在心裡憋着。
顧大奶奶對容傾的不喜,厭惡,已積攢太久。勾引她的兒子,禍害她的女兒,雙重怨恨之下,顧大奶孃覺得怎麼辱罵容傾都不爲過。只是,容傾卻不覺她虧了顧大奶奶什麼。聽她辱罵的意願,沒有!
容傾起身,未看顧大奶奶一眼,神色淡淡,“姨母,我先走一步了。”
顧氏點頭,心口憋的透不過氣來,“傾兒,我嫂子她糊塗了。她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容傾沒說話,擡腳往外走去。
“容傾,你給我站住……”
顧大奶奶起身,小麻雀隨着擋在容傾身前,拳頭攥的緊緊的,死死盯着顧大奶奶,面色漲紅,“顧夫人,口下積德,做長輩要有長輩的樣子。不要披着人皮,卻說不出人話。”
“你個賤婢,你說什麼?”
“娘,你別說了。”顧婷眼圈泛紅,臉色乍青乍紅。顧大奶奶這是作容傾嗎?這分明就是在害她!有這麼一個不知輕重,不分場合的娘。這些高門夫人又該如何看她?
顧氏再難忍下去,“陳嬤嬤送顧夫人回廂房歇息。”
“是……”
“你們這些賤婢,放開我。顧鶯,我是你嫂子,你不要太過分了……”
衆人看着,覺得或許該告辭了。
吳月兒臉色沉的已經可以滴出水來。對顧大奶奶滿是氣怒,她惱容傾,什麼時候發作不好,爲何偏要在她的家裡發泄那股怨恨。讓她們跟着丟臉。真是膈應死了。
吳欣兒也完全笑不出了。生辰宴,鬧成這樣到底該怪誰?
“這是怎麼回事兒?本皇子剛來,你們就要走嗎?”
聽到聲音,衆人一頓,隨着轉頭,三皇子云榛那桀驁不馴的樣子,既映入眼簾。
容傾眉心跳了跳!出門沒看黃曆,碰上了大凶日了。
“臣婦(女),叩見三皇子!”
“嗯!都起來吧!”三皇子叫起衆人,人直直的擋在容傾的面前,笑眯眯道,“未來皇嬸也在這裡呀!”
容傾扯了扯嘴角,“真是好巧!”
兩人對視一眼,均是皮笑肉不笑。
三皇子直白道,“不巧!本皇子是知道未來皇嬸在,特意過來的。表達一下,我作爲‘晚輩’的‘敬重’。”
晚輩,敬重等字眼,咬的分分外重。三皇子是個小心眼又愛記仇的人。
容傾痛揍他那一次。還有,因容傾,他挨的那三十大板。三皇子可是時刻都在記着,時刻都在瞅着機會,還容傾以顏色看。只是礙於容傾湛王妃的名頭,礙於那喜怒不定的湛大王爺,不能動手讓她受受疼。但是,做些別的還是可以的。比如,聽她捱罵,看她出醜!
“本皇子剛纔好像聽到顧家夫人的聲音,她人呢?”罵容傾的話挺悅耳的,怎麼突然不見人了。
“回……回三皇子,嫂嫂她突然身體不適剛下去歇息了。”顧氏繃着神經道。
“是嗎?”三皇子說着,視線落在趙清雪身上,神色莫測,“趙小姐?”
“是!”趙清雪垂首應。
“本皇子聽聞趙小姐,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一才女。”
“三皇子謬讚,小女不過是略通皮毛而已。”趙清雪清淡道。
“是嗎?就是不知跟皇嬸相比又如何?”
趙清雪垂眸,“自是比不得湛王妃!”
一個一口一個皇嬸,一個開口就稱湛王妃。若是已經大婚了。那麼這稱呼也是無可厚非。可現在還未進門,他們如此稱呼,是無心呢?還是故意羞人呢?
三皇子肯定是故意的,至於趙清雪一時難說。
“趙小姐可真是謙虛。”雲榛是打定了主意是要膈應容傾,“今天是吳家小姐的生辰。趙小姐既是來祝賀的。只是送點兒禮物可是不夠誠心。依本皇子看不若寫個賀詞,親彈一曲來的夠誠意。皇嬸,你說呢?”
容傾聽着,再看直挺挺站正自己前面,不容她往前再走一步的三皇子,容傾眸色暗了暗,擡頭眼底神色隱沒,淡淡道,“依着趙小姐自己意願,她覺行就行。”
“皇嬸心性真好。”這話,透着諷刺。
容傾沒說話。
說話。
三皇子勾脣一笑,看向趙清雪,“既然皇嬸都已經應了,趙小姐也動動手,讓我等瞻仰一下你的墨寶和琴藝吧!”
趙清雪低頭,手緊了緊,緩緩俯身,“小女遵命!”
三皇子開口了,誰還敢多言。吳府下人,迅速準備好一切。
容傾擡腳,一步未邁開,雲榛同時出手,小麻雀伸手。然,攔截的動作,卻被雲榛身後的護衛擋下。眼看着雲榛的手落在容傾肩膀,“皇嬸可是累了?怎麼有些站不穩了,趕緊坐下吧!”
椅子放下,容傾坐下,雲榛收手,容傾臉色卻是一白。
“清河,住手!”
三皇子令出,護衛停手,小麻雀亦收手。
“下次再敢放肆,本皇子就收了你這奴才的小命。”雲榛看着小麻雀不鹹不淡道。
雲榛話出,容傾擡眸,微微一笑,笑意不達眼底,“三皇子好大的火氣。”
三皇子回以笑,不陰不陽道,“本皇子倒覺得皇嬸身邊這丫頭脾氣挺大。對誰都敢動手,這毛病可是不好。”
“都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三皇子這話,可是在暗指,我做了什麼逾越之事?”
“逾越之事嗎?我以爲容九姑娘心裡應該很清楚。”
直視雲榛沉黑隱見煞氣的眼眸,容傾勾脣,“三皇子說話真是含蓄。恕我愚笨,還真是聽不懂。”
面對顧大奶奶的辱罵,容傾一句話未說。可是現在,面對三皇子,爲何突態度突然就強硬起來了呢?衆人有些不懂。
小麻雀站在容傾身側,亦是有些懵懵懂懂。但是,在三皇子說要收了她的小命後。容傾瞬時的反應,讓小麻雀覺得心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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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榛深深看了容傾一樣,而後一笑,“皇嬸既不懂就算了!”說完,既不再開口。
容傾亦是不再多言。
針鋒相對間,趙清雪賀詞已完成。
“皇嬸以爲如何?”
“字美,詞美!”
“皇嬸可要也亮亮筆墨?”
“我筆墨不行,文墨不通,還是不要獻醜了。”
“皇嬸可真是謙虛了。”
“是三皇子太高看了。”
說話間,一曲彈奏開始,婉轉起伏,珠落玉盤,淡淡傷感,撩人心絃,動聽,動人!
一曲結束,聽曲的人,心裡都不由染上淡淡感傷。
“彈的不錯!皇嬸覺得呢?”
“扣人心絃!”
“不過,相比皇嬸還是差了些。”
“三皇子說反了,輪琴藝。我是望塵莫及的那個。”
“望塵莫及嗎?應該是妄自菲薄吧!皇嬸過度的謙虛可就不好了。”
“不是謙虛,只是實話實說。”
“皇嬸再推脫,可就顯得太沒誠意了。”
“心誠,技不佳,純屬無奈。”
“皇嬸,我們可都等着呢!”
咄咄逼人!
容傾轉眸,“三皇子可是一定要聽?”
“期待非常。”
“既然三皇子無懼傷耳朵。那小女自然不敢再推脫。”
三皇子聞言,一笑,“皇嬸,請!”
容傾起身,左手擡起,觸摸右邊臂膀,隨着用力,悶痛伴隨着骨頭悶響,容傾面色微白,雲榛眼睛微眯。小麻雀心頭一緊,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握握右手,已能動彈。擡腳走到古琴旁,這玩意她真不擅長。但也不是完全一竅不通。
咚……
渾厚一聲響。
容傾坐下,手落,一曲起!
一曲霸王別姬,指尖流出!
激昂,高亢,萬丈豪氣翻涌,一種悲壯抹不去!
落入耳,砸入心,心頭緊,熱血涌!
觸及心底,悲壯與豪情。
一曲酣暢淋漓,一曲一種心境,剛硬與柔情!
一曲落,點點血。院中靜,一時怔忪。容傾起身,擡腳離開。
看着容傾離開的背影,三皇子眸色悠長,情緒不明。
走出吳家,凜五身影出現眼前。
“容姑娘……”凜五話未落,容傾直接開問。
“那壞蛋在哪裡?”
凜五嘴角抖了一下,隨着既恢復如常,看了看不遠處的馬車。
容傾擡腳走上前,掀開簾子,鑽進去。看着無論何時見,都那麼晃眼妖孽的湛大王爺,容傾小臉冷冷。
在他對面坐下,硬邦邦道,“叫我幹嘛?”
“還是那麼沒規矩。看來,規矩還要繼續學。”自己犯了錯,竟然還學會給他擺臉子了。連討巧賣乖都不記得了。看來,她這幾天是完全沒有反省。還是那麼不知好歹。
容傾癟嘴,完全不應他那話茬,只是直勾勾看着他,悶聲道,“聽說,你送了髮簪給趙小姐?”
容傾話出,湛王眼簾微動,“本王是送了。”
“你都沒送過我。”聲音越發悶。
“是呀?這是爲什麼呢?”
容傾癟嘴,“我要把你送我的聘禮,全部都打成髮簪。”
這賭氣的話,這孩子氣的話一出,湛王幾乎要笑了,繃住,冷哼一聲,“你就會這個?”
“然後把髮簪上都刻上我的名字,全部帶到你的頭上。讓人都知道,你已經有主了。”
“混說!”
“那你送我一個。”
“不送!還有,善妒的女人,本王不喜歡。”
。”
“水性楊花,朝三暮四,喜新厭舊的男人!”
“容九……”冷斥的話未落,腰身突然被抱住。湛王身體瞬間緊繃。
容傾頭埋在他懷裡,悶悶道,“趙小姐長的很漂亮。”
湛王垂眸,面無表情道,“是比你漂亮。”
“她字寫的也好。”
“是比你好!”
“她的詞寫的也好。”
“這一點你也比不了。”
容傾聽了,擡頭,看着湛王擲地有聲道,“可是我小話本寫的一定比她好。”
這話捱了湛王一冷眼。
容傾蔫蔫低頭,“其實,我琴彈的也不錯。”
感觸着懷裡這一抹柔軟,看着她這無精打采的樣子。湛王心口幾日來的憋悶,忽然就煙消雲散了。
“彈的是不錯!”
聞言,容傾瞬時擡頭,眸色亮起,“王爺聽到了!”
“嗯!”
“那比趙小姐如何?”
“你差遠了!”
容傾聽言,瞪了他一眼,忽然就不蔫了,開始耍無賴了,“彈的再好也沒用。抵不過讓王爺眼光好。”
“你這是恭維本王?”
“當然!看你舍了那麼多美人,選了我做媳婦兒就知道了。世上男人,哪個都沒王爺你眼神好。”
湛王聽言,嗤笑,“這麼一聽,本王忽然就後悔了。”
是呀!世上那麼多美人,那麼多省心的愣是沒要。偏偏找了這麼一個鬧心的。他這是眼光好嗎?正好相反吧!
“你後悔了?”
“確實……嗯……”話沒說完,腰間被狠擰了一下。容傾下了絕對狠手,那瞬間的痛意,讓湛王麪皮緊了一下。還未等他說話,容傾小臉兒已皺成一團。
“好疼……”
湛王聽言,差點氣樂了,“我還沒說疼,你倒是先叫上了。”
“讓你始亂終棄,被擰是活該……”說完,不待湛王訓,容傾晃了晃十根小爪兒,點着上面的血跡道,“我剛纔彈琴劃傷了。”
“活該!”
“你真不知道憐香惜玉。”
“手都傷了,也沒人家彈的好,還有臉跟本王訴苦。”
“我哪裡是訴苦,我是想邀功。爲了不給王爺丟臉,我也是全力以赴了。雖然,最後還是沒人家彈得好。但是,我這態度也值得嘉獎吧!”
“你彈的不好,本王丟什麼臉。”
“我們不是夫妻嗎?都說,夫貴妻榮。可是反過來說,妻子做的好了,丈夫臉上不是也有光嘛!”
容傾說完,馬車內忽然靜下。湛王看着她,眸色明明暗暗。
“怎麼?我說又錯了!”容傾皺眉,“不應該呀!我覺得我說的挺好。想法也很對呀!湛大王爺,你不心疼就不心疼吧,可是不許亂挑毛病知道嗎?”
湛王伸手把人拎到腿上,面無表情道,“你這張嘴,除了說話,就不會做些別的嗎?”
“我還會吃飯呀!”
湛王冷臉。
容傾一笑,隨着俯身,紅脣落在湛王脣上。
久違的溫軟,記憶中的馨香。清淡,甜膩!
湛王眸色一暗,伸手扣住她的脖頸,往後撤離幾分,盯着她,聲音微啞,“月事可還有?”
容傾抿嘴一笑,“若說還有呢?”
“想被本王吊起來打?”
“那沒有了!”
“凜五,回府!”
容傾聽了,不由一笑。王爺還是挺矜持的。火起了,也沒震馬車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