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她最想去的東北,而她...則留在了本市。
不幸的是,我們分隔兩地,巧合的是,我們都選擇了師範專業,我是語文教育,她是英語教育,這算是我們分開後唯一的一點點共同話題。
東北有一個地級市,在小興安嶺的深處,它被稱爲“紅松的故鄉”“天然氧吧”,他是世界十大和諧城市之一。那是一個美麗的小城,人文雖然落後不少,但那裡的風景更貼合自然。空氣深潤,花香撲鼻,若不是冬天來的更早,走的更晚,絕對是最適宜養老的環境。
我是9月份到的,一下車,便被這個美麗的城市深深吸引,之後更是被這裡熱情淳樸的人們所感動,你不會想象到那是怎樣的城市,怎樣一羣可愛的人,那裡是我永遠的“第二故鄉”。
繁瑣的入學手續,痛苦的軍訓,第一次正式上課...
我的大學生活開始了!
在這裡,我沒有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去主動認識一個人,我形單影隻,每一天都重複着幾件事情,早上起牀跑步,然後回宿舍洗漱,去食堂吃飯,去校外租書,上課,下課,吃飯,上課,下課,吃飯......
唯一特別的幾個地方,令我至今難忘的幾個記憶點就是我們班60個人,57個女生,這算不算掉進花堆裡?
還有一個就是我們宿舍有兩混混模樣的人,也不知學機電的怎麼就和我們幾個師範生弄在了一個宿舍。我們很少交流,但我耳中總能聽說他們今天和體育班的打架了...他們今天把學生會的人打了...他們今天...
我好像一下子過了那個年紀,過了那個衝動的歲月,甚至是特別討厭那些張揚的人,有事沒事把打架厲害放在嘴邊的人,似乎忘了自己也曾經是這樣的人...
而每天唯一一件令我特別、特別、特別期待的事,便是晚上的到來,別人都在自習,或躺在宿舍裡研究這個系的女生漂亮,那個班的女生多的時候,我卻與她在網吧視頻,不顧周圍異樣的眼光,用家鄉話聊天打屁,也不知那時候哪來的那麼多話,可以從晚上6點多說到近10點,若不是寢室要鎖門,我能和她說到天亮。
當然也有說到天亮的時候,那就是每個星期的五晚上、六晚上,這兩個晚上她都會回家,而我可以選擇不回宿舍,在外通宵。
記得特別清楚,網吧打掃衛生的阿姨經常見我們視頻聊天,也漸漸與我們熟悉起來,還總在我們視頻的時候搶鏡頭插嘴道:“這小姑娘真漂亮”。
即便就是不視頻的時候,我們也都會發短消息交流,那個時候的手機按鍵打字速度,即便是現在的智能機的時代,也是遠遠比不上的。
就這樣,有她的陪伴,我走進了在東北的第一個冬天,十月中旬便及膝的大雪,這是我從未聽說過的。
那是我在東北的第一個聖誕節,那是一個特別值得紀念的日子,10點後我躺在牀上,如往常一樣用被子蒙着頭和她煲着電話粥,耳聽着她的絮叨,說她們同學收到一個蘋果,收到一個禮物什麼的,我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我把我當作禮物送給你”。
她似乎沒有聽清,一再追問,我便鼓起勇氣再次說道:“我把我送給你,你要嗎?”
她在電話那邊許久沒有說話,若不是我能聽到她的呼吸聲,我會以爲她掛了電話。
“要”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她在電話那頭只嘣出了一個字,但就是這一個字,讓我大半夜的跳下牀,赤腳奔至廁所。
四下無人,走廊安靜,我將廁所門關起,大聲道:“我喜歡你,很早就喜歡你”說着說着,我的眼淚瞬間落下,怎麼都止不住,近兩年的暗戀,終於有了結果,那一刻的喜悅不與人說。至今回想當時一幕,眼眶還會泛紅。
她聽着我情緒激動的情話,只是淡淡的說了三個字:“我知道”。
隨後她似乎也聽到了我的哭音,低聲開口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歡我,其實我也在很早之前便喜歡上你了,你個笨蛋,爲什麼等了這麼久才說,不喜歡你,誰會沒事每天陪你聊這麼晚?”
這些聲音我都能聽到,只是我卻說不出一句話,將電話拿開一些,捂着嘴,淚如雨下,那個心情,真愛過,纔會懂!
......
那一夜,我的電話兩塊電池都耗幹了才緩緩睡下,那一夜,我和她放棄了一切矜持,盡是滿滿的情話。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我真正體會到了愛情的感覺。
從此,我和她更加癡纏起來,我們的異地愛情也分外熾烈。我每天兩個手機,四塊電池,生怕關機,走着坐着和她發消息,一下課就打電話,誰能想到一個普通大學生一月的電話費會上千?也怪那時候還有異地通話費吧!
就這樣,我們第一次走過了2個月的異地戀。
寒假悄然而至,我迫不及待的買票回家,整整48個小時的站票,站到雙腿痠軟,腰痠背疼,才終於到站。
這是我們在一起後的第一次見面,那一幕,依舊深深刻在我的腦海。
列車緩緩進站,我就站在車門窗前,第一眼便從站臺的人羣中看到了她。她似乎又長高不少,還是那麼瘦,齊腰的長髮隨意的扎個辮子,穿着一件棕色毛領條絨大衣,黑色的牛仔褲,棕色的長筒靴,揹着一個熊貓樣式的雙肩包。
列車剛剛停下,我只給列車員讓開一個開門的位置,待門打開,我很想衝上去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可當我下了車,她就那麼站在我的面前,深情款款,嘴角含笑的望着我,我卻膽怯了,只是象徵性的摸了下她的長髮,又彈了下她的高高的額頭,開了句玩笑道:“怎麼起了一臉的青春痘”。
她也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我們甚至連手都沒牽,就這樣出了站臺。
那是一個尷尬的、羞澀的、仿若重新認識彼此的第一次正式見面。
她們學校還沒放假,我隨她來到她學校對面的賓館住下,想等她一兩天放假了一起回家。
那又是一個不得不說的夜晚。吃完飯,她送我回賓館,從她揹包裡掏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暖寶寶,還有一雙新襪子,安頓我說:“這條件不行,晚上可冷了,給你弄個暖寶寶,還有,坐了兩天火車,腳肯定臭了,也沒地方洗,你扔了吧,穿新的”。
她說完便有些侷促的看着我,我其實真的很想開口把她留下,哪怕什麼都不做,就那麼近距離的看着她,我便也心滿意足了。
可我始終未曾開口,我怕她以爲我是一個什麼什麼樣的人,我怕她對我產生哪怕一絲絲的不好,我怕她...
正當我看着她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她輕鬆一笑,來到我面前,微微低下頭,閃電般的吻了下我的嘴角,然後甜甜的道:“老公,早點休息”。
霎時間我的眼淚又一次的奪眶而出,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再沒有,我狠狠的將她抱在懷中,摩挲着她的長髮,感動着她的善解人意,也更加讓我迷戀她。
“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她沒有說話,在我肩膀上的頭只是微微點了點,我終於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將她放開,捧起她近在咫尺,我心目中完美的容顏,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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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沒有留下,我也沒有留她,那是我們第一次擁抱,那是我們第一次接吻,一切都來的太過美好,任何多餘的動作怕是都會破壞這份我們心中的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