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旁邊那女生彷彿怕她不信,趕緊趕上話,“這次可不一樣哈,這次是咱們的董事長髮話了。任向特助如何威風八面,但那還是隻董事長底下的蟲子是不是?我告訴你呀,怪就怪咱們的向特助太拿自己當孔雀了,其實她是什麼啊?就是一捧上去的野雞,就算在維也納大廳裡咯咯叫,那也還是野雞,還是隻會下雞蛋,甭想改變自己的品種!”
“你也別把話說的那麼刻薄,”那女生哼笑,“這事兒,怕不是那麼簡單。”
“有什麼難的?季總再怎麼厲害,這寧嘉也是姓寧的,對,這寧嘉取了這麼個公司名字,不就是想代表這是寧家的東西嗎。季總今天這行爲,怎麼着都是紅杏出牆,和寧董卿卿我我的時候,還和小野草你儂我儂,這根本就是戳了大頭的忌諱。”那女生越說越過癮,“啪,我就等着看向姍被凌遲!”
“那你說報紙上怎麼會說寧董高攀的話?說的都和寧董貼在季總身上一樣?”
“這……”
“寧董雖然官兒大,但現在就是什麼啊,就是穿皇袍的小童,咱們季總纔是攝政王。如果季總翻盤,那是很容易的事情。”那女生語氣涼薄,“說白了,季總要是不做董事長那是謙讓,這寧嘉,還是老季的天下!甭看什麼大寧總小寧總的,全是不爭氣的小妖。要不然那些媒體怎麼會那樣說話?這是擺明了的事情!”
“那你說……”
“我敢打賭,向姍走不了。不信,你等着瞧。”
我坐在馬桶上,靜靜的聽着那腳步聲越來越遠。這可真是一次上天讓我瞭解民心的機遇,今天我那層的洗手間水管爆裂,我這才下樓解決問題,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通新聞。
原來,不光我自己覺得自己勢不當敵,這是大家一致的意見啊,我是個傀儡,季南安就是那個操控我,給我面子的攝政王。
回到辦公室坐定,我拿起電話,“讓顧遙給我上來!”
顧遙戰戰兢兢,“寧董……”
“我要辭退個人,還要向季總請示麼?”我看着他,“難道在寧嘉,你們只知道有個季南安,卻不曉得有個叫寧蔚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顧遙的臉色煞白,連連擺手道,“董事長,您聽我說。”
我屏氣看他,倒想看看他能給我一個什麼合理的,符合公司制度的答案。
卻沒料到他的下一句話更讓我有揍人的傾向,“這要是旁人,辭了就辭了,半分鐘的事兒就走人,可是寧董,”他有些爲難,“這是向特助,她是……”
我的心一下子沉下來,“她是季南安的人?”
顧遙不語。但是那樣難堪莫明的臉色,比什麼都覺得肯定。
有一種情感很奇怪,可以在瞬間讓你的情緒騰至火焰的溫度,灼燙的就像是在下一步你就會因此休克,但是在下一瞬間,便會冰冷入骨,那樣的冷,就像是你全身都被南極的雪包圍,逃出一步仍是大雪漫地,連血液都是0度以下,根本沒有自救的條件。
我現在就是如此,心冷,冷的似乎不能跳動。
可是手心,卻像是在火燒。
拿出一張紙,我在上面刷刷寫下幾筆,然後從抽屜裡掏出印章,啪的一聲用力蓋上。“這樣可以了吧?”將文件推到他身邊,我咬牙氣道,“各部門誰要敢阻攔,就出示這個,要是還有廢話不敢做的,到我辦公室找我說話!”
顧遙還是目光遊移,但是在我的威勢下,也終是諾諾回去。
我靠在椅背上鬆了一口氣,知道這只是階段性戰役,那個人爲了她,肯定還會過來找我算賬。
確切的說,我不知道自己這樣是不是在自虐。我在有意識的將這事兒鬧大,有意識的將這事兒鬧僵。我只是想知道,那個男人,到底能爲她做到什麼地步?她們的愛情,我向來沒有個直觀的感受,這樣一來,倒容易看看清楚。
我在逼他,我知道,我在逼他。
我在期待他的反映,我就像是一個矛盾的病患,在期待他的反應的同時,卻有些害怕那個結果。如果得到的結果是他爲向姍寸步不讓,那我要做些什麼?是這樣下去,和他貌合神離的進行這個戲,受所有人恥辱?還是貫徹氣節,從此兩不相干?
真的,這樣一場莫名其妙的劇,到頭來,傷的竟是我自己。
我除了有這一手的父親給的基業,這還依存在他的羽翼保護之下。其餘的,到底還有什麼能讓這個男人收手,屈服?
這一步局,我輸定了。
果真。
向姍沒走。
因爲公司管理規定上說,辭退高級員工要由總經理簽字。
我看着桌上的三個呈批示,人事部蓋了章,財務部蓋了章,唯獨到總經理那裡,刺目的空白。
已經三次,季南安這段日子沒有來找我爭辯論理,卻用這樣的方式,狠狠回擊我的決定。
這倒像是個他的行事作風,連拒絕人,都拒絕的這麼正義有力,一點也不給人留縫隙。
之前多好的盟友開始搞內戰,外面的風雨卻依然不歇停。我依然是犯賤的女主角,季南安依然是高高在上呼風喚雨被兩個女人愛情簇擁的高貴男主。事情到這裡,我其實已經沒了那麼多的憤懣。日子就是這樣,被強*奸的次數多了,就不如換個方式來定位這個概念,做*愛嘛,享受。
可是肉體上的強迫感緩釋了,心理上的感覺卻未能消除。與媒體我會退縮,任她們煽風點火的衆說紛紜,可是對於季南安,我卻難嚥這口氣。
我思索良久,終於作出決定,去找他。
他正在辦公室埋頭寫什麼東西,聽到敲門聲,只是應了句進來,手中仍不停筆,劍眉緊簇,相當專注。我將呈批單子往那一推,他只斜了一眼語氣便不耐煩起來,“還往這送?以後要再有,直接燒掉!”
我不語,冷笑着朝他那又一推。
“陳……”
“我來送這個東西,你也要燒掉嗎?”我滿意的看着他那一瞬間的驚詫,冷冷一笑,“簽了。”
季南安看着我,那雙眼睛像是有劍在裡面鑄就。目光不曾移動,手上動作卻沒停,耳邊響起清脆的一聲。我只聞到紙的糊氣,慢慢的,與他之間已經有了煙霧嫋嫋騰起。
我的鼻子立時酸脹,眼睛似有水汽漫開,氤氳起一片朦朧。只剩下那一點可憐的自尊在那兒頑強的固守。我努力瞪大眼睛盯着他,彷彿只要一眨,我就會輸下陣來。
可是他的眸光卻依舊是那麼寒冽犀利,如此居高臨下的姿態,呼吸間似乎都是強硬和不屈。敵強我柔,在那瞬間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骨氣雖然可貴,但是隻有那些,解決不了所有問題。有些人的氣場,實力就在那裡,任你怎麼給自己鼓舞士氣,在他面前,終還是自取其辱。
這樣的情況下,我還在這兒呆些什麼,所以,還不如遠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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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對我家蔚蔚啥感覺呀?哇哈哈。我自我感覺這兩天還是更的蠻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