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骯髒
二太太發現事情越解釋越糟糕,她慌忙的爲沈柏騰撇清楚說:“沒有,有這個孩子柏騰視線也不知道,只是近期。”
袁姿冷笑一聲說:“近期?孩子現在才三個月,也就是說三個月前兩個人還發生了關係,和她發生關係難道也並非他本意嗎?”
袁姿大哭的說:“他騙了我!他說過這一輩子只會愛我一個人的。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們才結婚多久?他說過他一輩子都會對我好的。可現在呢?”她再度指着我說:“她懷孕了,她懷的是他的孩子,而這個女人是他的繼母。”
袁姿滿臉嘲諷的笑說:“這算怎麼回事?可更可笑的是您居然還對這件事情進行包庇,是不是我不來查,就不會有人告訴我,並且永遠瞞着我?直到孩子生下,我才得知,原來我丈夫的繼母爲他生了一個孩子啊?”
二太太聽到袁姿的話如此尖銳,而這些話也是她至今無法面對,害怕聽到的。她聲音壓得特別低,她說:“小姿,你聽媽媽解釋啊,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別生氣好嗎?我們靜下心來談這件事情。”
二太太試圖靠近袁姿,袁姿立馬往後退了十幾步,她說:“我現在不想聽您說太多,我只問您一個問題。”她停頓了一下。問二太太說:“她肚子內的孩子是不是要留?”
這話還真是把二太太給問住了,留不留這個問題根本不是她能夠做主的,但是按照沈柏騰的意思,明顯是非常堅決的要留,可如今的袁姿明顯處在崩潰中,再稍微刺激她一點,事情會變得越來越壞,她在心裡想了很久,爲了穩住袁姿,她纔對袁姿說:“媽媽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和公道。”
袁姿說:“我只問您,孩子到底要不要?”
袁姿在逼二太太。
二太太回答不出來。
袁姿哭着哭着就笑了出來,她說:“我會和柏騰離婚的。我一定會和柏騰離婚的,我沒想到這個家這麼骯髒齷齪,我沒想到我從小喜歡到達,並且當成自己母親的人竟然是這種不辨是非的人。”她看向牀上的我說:“你們真是讓人噁心。”
她轉身就要走,二太太忽然一把抱住了她,並且跪在了袁姿面前,她着急的說:“小姿,你聽媽媽說,這個孩子我一定不會讓她留的,這個孩子不能留!你先冷靜下來好嗎?我們想想辦法再來處理這件事情,你先別走,媽媽求你了。”
袁姿看向一把年紀卻跪在她跟前苦苦哀求的二太太,她淚流滿面的看着她。她說:“您別再騙我了,這個孩子要是不要,早就流了。”
二太太說:“我也不希望這個孩子留下,這這個孩子本來就是禍害,過幾天我們就帶着她去醫院打掉行嗎?媽媽在這裡和你保證?小姿,你相信媽媽這一次,媽媽不會騙你的。”
二太太極力想要袁姿信任她,她又說:“現在柏騰已經被這個女人迷住了,早已經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你得幫我啊,幫我來解決這件事情,如果你走了,媽媽一個人怎麼來拽回柏騰?”
二太太在袁姿的身下苦苦哀求着。
袁姿滿兩眼淚站在那兒始終沒在動,也沒有去扶地下的二太太。
我感覺事情不對勁,第一時間從牀上衝了下來,趁袁姿被二太太給纏住時,我逃出這間臥室,袁姿第一個反應過來,竟然將二太太推來,追了上來,一把抱住了我腰,她大聲說:“你不準走!你要去哪裡?!”
我死命想掙扎開袁姿的束縛,哭着說:“你們放開我!我不會讓你們傷害我的孩子!我不會!”
袁姿大聲說:“這個孩子不能留!你是沈廷的妻子!你怎麼能夠爲他的兒子生下孩子,你必須把這個孩子打掉。”
我用力的想要去掰開袁姿抱住我腰的手,我哭着說:“憑什麼?你們竟然想趁柏騰不在對我和孩子動手,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我要去告訴柏騰,我一定要去告訴她!”
眼看我就要從袁姿懷中給掙脫出來時,二太太和袁姿一起來拖住我,她說:“樑笙!就當是我求你了!你把這個孩子給打掉!你要什麼都可以,但你唯獨不能生下這個孩子!”
我聲嘶力竭的大哭說:“這是我和柏騰的孩子,這是我們的孩子,我一定要留,你們放開我,你們不能這樣,你們不能傷害他。”
我想將她們推開,可我處在病重,本來就全身無力,外加懷孕,更加不敢亂動,還有兩個人全都用力拖住我,我被他們製得死死地,半分都動不了。
二太太知道這樣的情況維持下去必定是不行,她趁我被袁姿給纏住的時候,不知道去後面拿了一個什麼東西,竟然擡手便朝着我頸脖後面狠狠砸了過來,我感覺到一股劇痛,腦海內一片空白,最終一片死寂。
等我再次醒來後,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房間內黑乎乎,二太太坐在牀邊看着我。
我驚嚇得第一時間擁着被子坐了起來,我搖着頭看向她,哭着哀求說:“請不要傷害我的孩子,讓我生下他,就算之後讓我離開沈家,讓我去死我都願意,這是我和柏騰的孩子,我希望您能夠讓我留下。”
二太太看着披頭散髮一臉憔悴的我,她紅腫着眼睛說:“樑笙,這個孩子不能留。”
我說:“爲什麼?爲什麼不能留?難道就因爲他的身份嗎?我可以離開沈家一個人帶着孩子去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生活的。”
二太太握住我冰冷的手說:“你聽我說,我知道一個母親的心情,可你還年輕,你的人生還有無數可能,你和柏騰都是一樣,不能被這個孩子給毀掉了。”
我聲音尖銳的說:“我不聽!你知道嗎?如果你私自將這個孩子打掉,柏騰回來,他一定會恨你。”
二太太說:“放心,這個孩子沒有了,我會和他賠罪。”
她說完這句話,便從牀邊站了起來,她對我說:“好好享受你們母子最後的時光吧,還過兩三天,就去醫院把孩子給流掉,如果你不願意,那就藥流,藥流會有危險,去醫院會比較保險,你自己想清楚。”
二太太出了房間後,我衝到門口,擡手敲打着門板說:“你們放我出去,你們讓我出去啊,這個孩子你們誰都不能動,我是這個家的大太太,我是這個家的大太太啊,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不能這樣對我!”土醫莊圾。
我不斷重複着這些話,重複到自己喉嚨沙啞再也叫喊不出來,可門外始終沒有人應答我,我最終無力的坐在地下,無比害怕的望向緊閉的窗戶,一臉絕望。
孩子,真保不住了嗎?柏騰,你在哪裡。
我又被關了一天後,晚上有僕人給我送飯進來,那僕人看到牀上憔悴的我說:“太太,吃飯了。”
我只是流淚,並不言語。
那僕人看到桌上中午她送進來,我一口都沒動的午餐,滿是擔憂的說:“您這樣餓着自己可不好,多少也要吃一點,人是鐵,飯是鋼,要吃飯纔有力氣啊。”
我搖着頭,通紅着雙眼說:“如媽,我不吃。”
這僕人平時和我關係還挺好,因爲她年紀大,很多次打碎家裡的花瓶擺件時,我都當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從來不責罵。
如媽嘆了一口氣說:“您別倔了,還是吃點吧。”
我嗓子發乾發疼,發出來的聲音更鴨子的叫聲一般恐怖又好笑,我說:“如媽,我求你一件事情。”
如媽說:“什麼事情?”
我說:“我想見袁姿的弟弟袁長明一面。”
如媽滿是害怕說:“這可怎麼行?”她又立馬擺手說:“不行的,不行的,要是被二太太知道了,我這份工作就不保了。”
我從牀上下來,跪在王媽面前哀求說:“我求求您了,茹媽我別無選擇,您只需要幫我通知一下長明就好,絕對不會被人知道的。”我哭着搖晃着她褲腿說:“您就幫幫我,我求您了。”
王媽沒想到昔日的沈家大奶奶竟然會如此低聲下氣跪在她面前,她是個慈心人哪裡經得住別人這般哀求,她將我扶起來說:“夫人,您何必爲難我,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雖然平時看上去對人冷言冷語的樣子,其實對我們這些年長的老人特別好,也特別有禮,可茹媽也有茹媽的困難,如果被二太太知道了,我這份工作肯定不保,我家裡還有一大家子人等着我養呢。”
我說:“不會的,我是這個家的大太太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敢對您怎麼樣,您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幫我,只要幫我通知一下長明,不會被人知道的,我求您了,茹媽。”
茹媽看了我良久,最終長嘆了一口氣,說:“好……吧……”
我臉上閃過一絲狂喜,剛想說感謝茹媽的話,門外傳來保鏢的敲門聲,示意茹媽該出去了。
她拍了拍我的手,便快速端起桌上另一份冷掉的飯,出了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