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死亡

218.死亡

周助理還在猶豫中,很明顯劫持我的人已經沒有時間再去等他猶豫,他扣住扳機的手緩緩往下按壓。

周助理感覺頭皮一陣發麻,現在也只能做決定了,他說:“人帶走,但唯一的要求。那邊是留活人。”

劫持我的人聽到周助理的話。哈哈大笑說:“看不出來,原來這個女人對你們老闆這般重要。”

周助理說:“少廢話。如果一個星期內沒有見到活人。”他冷冷的看向劫持者說:“最多各自損傷,你們可別忘記,袁小姐正在和我們沈總蜜月呢。”

劫持者冷哼了一聲,什麼都沒說,用槍推着我向前走,我回頭想去看周助理,可腦後勺的那柄槍頂得我更家用力了。

我身體只能入生鏽的機器一般,僵硬又遲鈍的朝前走,劫持者將我推入車內後,便一隻手開車,一隻手繼續用槍頂着我。

車子越開越遠後,我有點絕望了,大喊一聲問:“你到底想帶我去哪裡”

那人冷笑一聲說:“去你該去的地方。”

我還想說什麼。他早已經怒斥出來一句:“閉嘴再聒噪,我就殺了你。”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自然不敢再說任何話,便只能筆直的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死死盯着前方的路。我不知道他要開去哪裡,又要帶我去哪裡,只能在心裡不斷我命令自己冷靜,不斷急中生智想辦法怎麼逃脫這裡。

可這辦法還來不及想出來,車子忽然緩緩停了下來,停在一處懸崖上。我眼睛內滿是慌張看向他問:“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那人將車熄火,並不說話,解掉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後,便吩咐我從車上下來,我沒有按照他的吩咐動,只是冷冷的看向他。

他對我威脅說:“你信不信我現在蹦了你”

我只能推開車門下車。

我們離開車內後,威脅我的人說:“站一米遠。”

我說:“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用槍瞄準我說:“你照我的話做還有一絲生機,如果你不按照的話,我告訴你,只有一條路供你走,那便是死路一條。”

現在我也別無他法,受制於人,只能按照他的話照做,我緩緩的轉過身後,便朝着前面走了一米,一米後,我停了下來。

他再次說:“繼續走一米。”

我說:“前面是懸崖。”

他說:“照做。”

我又再次走了一米遠,剛想轉過身去看他時,劫持我的人忽然扣住扳機的人指尖用力了兩分,就在我轉身那一瞬間,一顆子彈朝我心臟處準確無比的射擊過來,我甚至還沒時間逃跑,也沒有時間去躲避,大約幾秒的時間,我感覺腦袋內一片空白。

我捂着滿是鮮血的胸口跪在了地下,死死盯住面前的人。

那人冷笑的說了一句:“去死吧。”

便將手中的槍一收,快速上了車,從我視線中消失不見。

連唯一的車聲也消失了,我跪在地下的身體無力的往後一倒,我人便趴在地下苟延殘喘着,我掙扎着要起來,可胸口的血就像自來水一般不斷往外冒,我掙扎了好久,到最後,實在沒有力氣再掙扎了。

我忽然認命般蜷縮在哪裡不再動,命中必有一死,逃,也逃不過。

我有些悲哀的想,樑笙,你的一生也就止步於此了。

我嘲諷的笑了笑,說:“也好,再也不用在這個骯髒的世界中與誰去掙扎什麼。”

我長長嘆了一口氣,滿心悵然與失落,因爲我最終還是辜負了徐姐

正當我感覺身上的血快要流乾後,我聽到耳朵下的土地有腳步聲,我死命喘息着想要睜開眼睛,可眼睛才半睜,最終還是無力的合上。

之後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到我五歲那年,村裡過新年,因爲我是吃百家米長大的,收養我的寡婦阿婆牽着我去村裡的每一家每一戶拜年,夢裡爆竹聲天,家家福福門前都掛着紅燈籠,空氣中有飯菜香。

時空一轉,我十歲那年,病重的阿婆躺在破爛的木牀上,身上蓋着一層薄薄的被子,正是大雪紛飛的季節,無論屋內火盆內的火燒得再旺,可始終無法祛除身上的寒冷。

不斷咳嗽的阿婆淚眼模糊的拉着我手說,她要去見她的丈夫了,再也無法照顧我了,讓我好好保重。

我那時候,尚且年幼,無法明白她的話,只是歪斜着腦袋滿臉天真的問:“阿婆,您丈夫不是死了嗎你去哪裡見他”

阿婆滿臉皺紋,笑得慈祥又溫柔,她說:“他在另一個世界等我,等我好久了,我終於要去見他了。”

我說:“那可以帶我走嗎我想去見我媽媽和爸爸。”

阿婆只當是我童言無忌,拍着我的手:“你不能去,那個地方只有死人才能夠去。”

聽到死字,我才明白,原來她要去的地方原來是死亡,我哭了一夜,哭着鬧着,死死抓住她手說:“阿婆,你別死,你陪着我,我好害怕,我不要一個人。”

後來,天亮,風雪鋪滿大地一片,她永遠的離開了我,她快要死的時候,還睜開眼看了我一眼,我以爲她是口渴了,便端了一口水給她喝下,她喝完後,笑着對我說了一句好孩子,便滿足的閉上了眼,去見了她的丈夫。

我醒來後,眼前是一片刺眼的白色,我尚且還分不清楚是現實還是夢境,愣愣看了很久,忽然有一雙柔軟的手落在我額頭上,一個麻木的女聲唸了一句:“37.9有點發燒的跡象。”

那雙手從我額頭上收了回去後,又有人在我額頭上塗上一層冰冷的液體。

我感覺到一陣冰冷的涼意,房門口外似乎走進來一個人,我沒有看清楚,眼睛被這一陣白光刺得有些模糊。

只看見他隱約看見有個穿黑衣服的人站兩個穿白衣服的護士面前,他問其中一個護士我的身體怎麼樣。

護士清甜的嗓音說:“恢復的不錯,只是有點發燒的跡象。”

那男人說:“我知道了,你們出去吧。”

護士們點點頭,便一前一後的出了病房門。

那男人朝我走近了,我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一些,可誰知道他後面一片刺眼的白光,適應了很久,我才緩緩看清楚他的輪廓。

我半晌都無法開口說話。

那人曲修長的身體,輕聲喚了一句:“太太。”

我還是說不出話來。

那人說:“要喝水嗎”

他沒有等我答應,伸出手朝牀頭櫃上拿起一隻杯子,他有一雙非常漂亮乾淨的手,這雙手在我記憶力似曾相識。

他用棉籤在我脣上塗抹了一下,有冰涼液體浸入,我乾澀的喉嚨似乎也得到了緩解。

我試着發聲,才斷斷續續問了一句:“你不是死了嗎”又隔了一會兒,我的心彷彿被一陣涼颼颼的風吹得直顫抖,問出了一個問題,我說:“難道,我死了嗎”

面前的男人說:“您還活着。”

我說:“可你”

他起身說:“您稍等。”

他似乎是要離開,我立馬拽住了他身側那隻手,觸感是溫熱,是真實的。

那男人微微偏過臉來看我。

我嚇得從病牀上一翻而起,大喊了一句:“朱文你沒死”

我這句話喊出來,我忽然感覺心臟口一陣抽疼,我尖叫了出來。

被我拽住的男人便立馬反手將我壓了下去,他說:“我不會走,別動。”他按了一下服務鈴,很快,便有護士衝了進來,迅速爲我檢查胸口的傷口,我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因爲我視線始終被活生生站在我病牀邊的朱文給吸引住了。

我死死盯着他,不斷在腦海內想,他爲什麼會活着他不是死了嗎怎麼回事

盯了好久,盯到我眼睛都快掉出來了,朱文忽然轉身,我以爲他要走,大叫一聲說:“你要去哪裡”

朱文說:“太太,我只是在爲您的清白考慮。”

他這句話一出,我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低頭去看,自己的衣服脫去了一半,露出了,我臉騰的一下便紅了。

有些尷尬的任由女護士們給我清理着傷口。

可能是剛纔我剛纔那激動的一動,導致傷口流了不少的血,護士門止了很久,纔將血給止住。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疼,疼得我滿頭大汗時,給我包紮傷口的護士們才爲我穿上乾淨的衣服,叮囑我說:“您千萬不能再動了,傷口已經有些發炎了。”

護士給我換過一瓶消炎的藥水後,才端着換下來的紗布陸陸續續出了門。

房間內再次剩下我們後,我才輕聲說:“你可以轉過身來了。”

背對着我的男人也終於按照我的話,側身來看我。

我傻傻的瞪着他,他說:“太太,我還活着這件事情值得讓您這麼驚訝嗎。”

我說:“你不是死了嗎”

朱文說:“誰說我死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說:“我親眼見到了你的屍體,在茱萸縣”

朱文說:“茱萸縣”

我說:“對,茱萸縣,你的手錶。”我下意識去盯他的手,發現他手腕上的那支手錶依舊還在。

我說:“怎麼回事”

朱文微皺眉問:“我這隻手錶有問題嗎”

我記憶有些凌亂了,我說:“不對,事情不對,那天我明明在那輛車內看到了你的屍體,他的手上同樣帶着這一款手錶,爲什麼還會在你手上”

朱文說:“您是不是記錯什麼,我並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我說:“我不會記錯的,明明那天在茱萸縣”

朱文疑惑的問:“茱萸縣”

我說:“對,茱萸縣。”

朱文說:“我並不知道茱萸縣是什麼地方。”

我說:“怎麼可能”

朱文說:“幾個月前我從警察局出來後,便去了一趟老家,並不知道您所說的茱萸縣在哪裡。”

我還是不相信他的話,我說:“不可能,明明你已經死了。”

朱文說:“您太累了。”

我說:“我沒累。”

朱文說:“您剛醒,還是好好休息吧。”

我說:“你既然去了老家,爲什麼會在我這裡而且我是怎麼來的醫院”

朱文說:“我這幾天正好從老家來了市裡,本來打算去找您,可誰知道卻正好聽您被劫的消息,我從沈柏騰的下屬那邊聽到消息,聽說你被袁江東的人給殺害,給推下懸崖,那個時候我以爲您死了,誰知道,醫院打電話給賈秘書,賈秘書得知您的消息後,立馬通知了我,所以我才趕來了這裡。”役場斤劃。

我說:“賈秘書”

朱文說:“我回來後第二天就聯繫了賈秘書。”朱文微皺眉說:“賈秘書剛開始也以爲我死了,可我並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