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不時之需

244.不時之需

袁江東被我的話氣得從椅子上站起來,伸出手就要給我一巴掌,我毫不怯場看向袁江東問:“您是要打我嗎?”

袁江東即將落在我臉上的手頓了頓。

我說:“不好意思,我現在既不是江南會所的妓女,也不是沈家的人任何人,您先想好您以什麼身份來打我。”

袁江東本來已經快放下的手被我這句話激得又想揮上來。坐在那兒的沈柏騰忽然大喊了一句:“岳父。”

袁江東的手再次一頓,側臉看向沈柏騰。

沈柏騰走到他面前說:“我們還是先查清楚誰的話是真。誰的話是假。”

袁江東冷笑說:“這件事情還用說嗎?袁姿我是看着長大的,她是我的女兒,她決計不會撒謊,而且誰會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你看她肩膀上現在都燙成什麼樣子了,定是這個女人來污衊小姿。”

沈柏騰說:“我自然是相信小姿,可這件事如果不查清楚,只會讓別人留話柄,我不希望之後有任何不好的話傷害到小姿,要麼事情水落石出,讓小姿清清白白,若是如此含糊不清,外界肯定會有人說小姿的閒話。”

袁江東還想說什麼。沈柏騰說:“這件事情您聽我的,我是爲了小姿好。”

袁江東皺眉說:“如果你真能夠公正對待這件事情,查清楚也無妨,可你真的能夠做到公正嗎?”

沈柏騰笑着說:“爸爸,請您放心,小姿是我的妻子。”

袁江東看了我一眼說:“可這個女人……”

沈柏騰說:“雖然我和她之間是有點舊交情,可不足以讓我偏私,您請放心。”

袁江東問沈柏騰:“如果真是她所做下的這一切,你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沈柏騰視線落在我身上,淡淡地說:“自然是秉公處理。”

袁江東深吸一口氣,說:“好,那你查。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胡說八道,是誰在顛倒是非黑白。”

沈柏騰轉身對袁姿安慰說:“別害怕,事情會有個水落石出的。”

袁姿害怕的說:“柏騰,只是一件小事,何必弄得這樣麻煩?”

沈柏騰握住她的手說:“怎麼會是小事,爲你的名譽着想,別擔心。”役畝役技。

袁姿還想說什麼,沈柏騰已經對身邊的護士說:“給太太喝點水,她口乾了。”

護士便立馬去倒了一杯水過來。連讓袁姿再次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沈柏騰看向身邊的周助理說:“去沂水茶館請那裡的服務員經理過來一趟,並且看一下現場。”

周助理低頭說了一句:“是,沈總。”

周助理離開後,房間內暫時性安靜下來,誰都沒有說話,各自坐在那裡,但也都不覺得尷尬。

大約半個小時,周助理帶着沂水茶館內的服務員和經理趕到,他們到達房間內後,沈柏騰便問周助理:“當時是誰在服務她們的包廂。”

周助理回答說:“是我身邊的這位服務員。”

所有人看向周助理身邊的服務員,那服務員從周助理旁邊走出來。

沈柏騰問:“當時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別害怕,如實告訴我,如果證實你所說的話是真的。你們茶館會有獎金獎勵。”

服務員看了沈柏騰一眼,想了想小聲回答說:“當時……”她遲疑了一下,便在房間內環視了一圈,目光在我和袁姿身上來回看了一眼,忽然落定在我身上說:“這位小姐確實最後一個到,我送東西進入包廂時,樑小姐和袁小姐兩個人都相處得還算融洽,雖然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可並沒有爭執,等我到送完出去後,便一直站在門口守着,以防兩位客人會有別的需要,可誰知道,裡面漸漸吵了起……”

沈柏騰挑眉問:“吵了起來?”

服務員裡面點頭說:“是這樣沒錯。”

沈柏騰問:“第一個開口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第一個開口的人……”服務員猶豫了,似乎是不敢講。

沈柏騰說:“沒關係,你放心大膽的說。”

那服務員看了我一眼說:“第一個開口的人是樑小姐。”

沈柏騰問:“她都和你說了什麼。”

那服務員還在猶豫,躺在病牀上的袁姿焦急的說:“柏騰,事情就到此爲止吧,真的沒多大的事情,只不過是誤會一場,我求求你別再問下去了。”

可沈柏騰並沒有聽她的話,而是對服務員說:“繼續說。”

那服務員猶猶豫豫看了一眼牀上的袁姿,動作有點瑟縮,袁姿臉上閃過一絲慌張,她手死抓住被子一直都沒有離開過。

隔了好久,那服務員終於鼓起勇氣,誰都沒看,只對沈柏騰說:“當時我聽到樑小姐說了一些關於錢的事情,好像是和袁小姐索要錢財,兩個人發生了爭吵,爭吵聲很短,因爲正當我站在外面猶豫着要不要進去查看情況時,房間內便傳來袁小姐的尖叫,我那個時候已經沒有再多考慮了,知道里面出事了,便推門衝了進去,正好看到袁小姐慘叫的在地下直打滾,而樑小姐……樑小姐……”

沈柏騰問:“樑小姐怎麼了。”

那服務員說:“樑小姐就站在不遠處看着,也沒有上前去扶袁小姐。”

我說:“你真確定你聽清楚我們說了什麼?”

因爲我突然開口說話,那服務員忽然一驚,小聲說:“我確實沒有聽清楚您當時和袁小姐的談話。”

我說:“既然你沒有挺清楚,又怎知我們談論了什麼?”

那服務員神色一愣,立馬又補充說:“當時隔着一扇門,我只偶爾聽到了一兩句。”

我說:“好,既然偶爾聽一兩句,我想問,當時我第一句話說了什麼。”

那服務員臉色有些爲難了。

我說:“說不出來,那便說出你聽到的幾句話,你既然知道我問袁小姐索要了錢財,那說說我和袁小姐索要錢財的話。”

我說:“不,你先暫時不要說,你先出去。”

那服務員不知道我葫蘆內買的是什麼藥,而是看向沈柏騰,沈柏騰揮手說:“先出去。”

那服務員只能點點頭,轉身從房間內出去。

房間內又只剩下我們這些人後,我對沈柏騰提出一個要求,我說:“爲了怕這個僕人遭人收買,我必須要求袁小姐詳細的說出當時我們爭執的話,然後再讓服務員出來說一遍,到時候兩方的話一比較,如果話是相同,那我無話可說,如果有另一方的話出現差別,這很明顯,到底是誰在撒謊一目瞭然。”

沈柏騰說:“既然是你提出來的就依照你的話辦。”

沈柏騰將視線看向袁江東詢問他的意見,袁江東似乎是看到局面對於袁姿有益,沒有發出異議,便點頭。

沈柏騰又看向袁姿問:“小姿,你覺得呢。”

袁姿還在猶豫,她想了許久,點頭說:“爸爸都同意了,我沒有關係。”

沈柏騰說:“那你就將你們當時因爲錢而爭吵時,所說的話,詳細講一遍。”

袁姿想了想,似乎在醞釀,隔了一會兒,她說:“當時樑笙說要給她九千萬,他便再也不糾纏……”

“等一下。”沈柏騰打斷了袁姿的話。

有人奇怪的看向他,沈柏騰對周助理說:“拿紙筆來,讓夫人寫下來更準確。”

周助理聽後,便說了一聲是,立馬從口袋內拿出紙筆走到了病牀邊遞給了她,袁姿看了周助理手中的紙和筆一眼,還是伸出手接過,在上面開始寫當時我們兩個人的對話。

差不多十幾分鍾,袁姿寫好了,沈柏騰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便對周助理說:“讓服務員進來。”

周助理立馬出了病房將服務員再次帶了進來。

沈柏騰問服務員說:“說你聽到的那幾句。”

那服務員這個時候纔有些慌了,先前她還算有點淡定,她結結巴巴,好久都說不出來。

沈柏騰說:“怎麼,不知道還是說不出。”

那服務員抹掉額頭上的冷汗,看了袁姿一眼,隨即才磕磕巴巴說:“當、當時樑小姐好像對袁小姐說、說、”

沈柏騰說:“說了什麼,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敢撒謊,到時候送警察局,你可能會有作僞證的嫌疑。”

服務員被沈柏騰這句話一出,忽然嚇的腿直顫抖,她帶着哭腔說:“當時樑小姐說、說、”服務員當即便嚇得哭了出來,對沈柏騰說:“我、我什麼都沒聽到,沈先生,您放過我吧,我不想去坐牢,我只想安安心心工作,這件事情和我沒任何關係啊!”

那服務員像沈柏騰求饒,袁姿忽然從牀上一坐而起,面色滿是錯愕。

我笑了出來。

袁江東站了起來,對服務員說:“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那服務員更加害怕了,全身瑟瑟發抖,她忽然看向牀上的袁姿哭着說:“袁小姐,您給的錢我不要了,我根本不知道當時你們在裡面說了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要再來找我了。”她從口袋內掏出一個信封,她趕忙跑到牀邊扔在袁姿的牀上,那信封掉落在地後,灑出來一堆的紅色紙張。

服務員轉身就跑出裡病房。

袁姿看向地下的錢,又看向站在那的我,她瞪大眼睛,還滿臉迷茫,她說:“這些錢哪裡來的?我根本就沒給過這些錢,那服務員我也不認識,這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的看向袁姿,袁姿拉住沈柏騰的衣袖,着急辯解說:“柏騰,我真沒有給那服務員錢,我都不認識她!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沈柏騰任由她搖晃,並不動。

袁姿又看向一旁的袁江東,他又改爲拉住袁江東的衣服,哭着說:“爸爸,爸爸,你要爲我查清楚啊,我根本不認識那服務員,我也根本沒有給她錢!我根本沒有和她串通,您要相信我啊!”

袁江東看向袁姿也沒有一動,過了好久,他臉色有些難看,很明顯對於這樣的事實也無話可說,無臺階可下,最後只能自己找臺階,他故作沉重的嘆了一口氣,對護士說:“夫人情緒有些波動,其餘人都出去吧,讓她好好休息。”

我笑着看向袁江東問:“袁小姐這算是誣陷嗎?”

袁江東臉一黑,我又看向沈柏騰問:“沈總,是我報警還是你報警?”

沈柏騰沒有回答我。

我笑了出來說:“我可以走了嗎?”

所有人都沉默後,我也沒有等他們回答,轉身離開了袁姿的病房。

走了好遠,都還聽見袁姿在那兒哭着說她沒有做一切,她根本不認識那個服務員。

我在心裡冷笑,袁姿大概永遠都猜不到,那服務員爲什麼忽然會冒出來幫她,可到最後卻反而害了她。

她之所以猜不到,那是因爲,這服務員是我的人,早在我來赴約之前便和我串通好了,我也早就料到,這是一場鴻門宴而已,原以爲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