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私奔

069.私奔

我說:“我只知道人和人之間的信任是相互的,您讓我信任您,可您又可曾信任過我?如果您信任我的話,根本不會把小青安排在我身邊讓她日日夜夜監視我,如果沒有她在這裡和你打着小報告,您又怎麼知道我並不是真心實意想要告知您這個消息呢?”

“你又真正信任過我?”沈柏騰笑了一聲。又說:“如果你信任我,就不會把小青當成監視。”

我說:“可您的意思不就是監視嗎?”

沈柏騰說:“爲什麼會是監視?保護不行嗎?”

沈柏騰見我不說話,他似笑非笑說:“瞧,你從來就往這方面想,從這點就可以看出來,你對我的信任可想而知的有多少了。”

我並沒有再說話,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有信任過他,從來沒有信任過他,就算當初像光一樣闖入我生活的他,我也沒覺得這盞光會如何安全,反而怕自己沒有掌燈好,被這盞燈的火給灼燒了。他也沒有對我有多少信任,不過是各自防備,各自猜測而已。

沈柏騰見我默認了,他也沒有在繼續這個問題,而是對我說:“聽說你動手把小青打了?”

我很乾脆的說:“是。”

我以爲沈柏騰會發火,或者對於我打人這種行爲給予警告,可等了很久,並沒有等到他的怒火或者警告的話,他只是神色平淡說:“在沈家你唯一能夠信任求救的人只有小青。”

他給了這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緊接從一旁拿了一份文件翻開開始處理工作說:“戴秘書會送你回去。”

他這是在下逐客令了,我也沒有多做打擾,很識相的和他說:“我先走了。”

他手撐着額角,淡淡嗯了一聲。

我剛轉身要出辦公室,門外一直等候的周助理便走了進來,徑直朝着沈柏騰走了過去,到達他面前後,便聽到沈柏騰吩咐他:“三天內我要養生茶的結果。”

我到達樓下後,戴秘書已經在車內等着我,上了車在回去的路上,坐在前面的戴秘書從透視鏡內看向我說:“樑小姐恨沈總?”

我正望着窗外想事情,聽到她這樣問,隨口回了一句:“恨是什麼?”我又說:“不,我應該感謝他,如果沒有他。現在的我仍舊處在會所,受盡折磨。”

戴秘書笑着說:“其實我知道你在怨他什麼,不過是怨他之前要把你送給沈廷而已,你應該也知道。其實一年前沈總找到你就是爲了將你送給沈廷,可誰知道,他並沒有,而是把你藏了整整一年,並且還和你維持了這樣一段看似不正常卻實則不該發生的關係,如果不是因爲你被沈博文給發現了,我還一直在揣測他是否會和你一直這樣下去,或者永遠把你藏下去。”

我說:“你的意思是說,他只是迫不得已要將我交出去?”

戴秘書聳聳肩膀說:“我不敢這樣說,畢竟我不是他,他的心思向來難猜,我也揣摩不透,我只是說出我的看法。”

我說:“你的看法其實和我認爲的事實也沒多少分別,在我這裡,無論是不是他主動或是是被迫。他確實把我送了出去,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而且我本來就是他的人,他要我幹什麼,我的職責就是服從遵守,我沒覺得現在有多委屈。”

戴秘書聽我這樣說,只能笑着說:“你說的確實沒錯。”

我們兩人沒再進行交談,戴秘書將我送到沈家的附近後便開車離開,還剩下一段路只能自己走回去。

剛纔我把藥材給沈柏騰看時,仔細觀察了他表情,發現他臉上沒有絲毫驚訝但也沒有任何意料之中,難道說養生茶這件事情與沈柏騰無關嗎?

如果不是他,那這下毒的人究竟是誰?

排除掉沈柏騰的話,在名單內的人就只剩下沈家的三位姨太太,外加沈博文。

三太太根本不像是會下毒的人,大太太沒道理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沈博文也許還有點可能,那麼就只剩下二太太沈博文有嫌疑。

不對,二太太看上去與世無爭,她並沒有要殺沈廷的動機,可和大太太三太太相比,她的淡然也太不合乎尋常了,她好像對於沈廷一點也不在乎。

試問,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妻子可以面對丈夫的冷淡和花心而置之不理的?除非是這個人不愛自己的丈夫,可二太太不愛沈廷的話,爲什麼又會嫁給他呢?

一個人愛一個人,便捨不得傷害他半分,可如果一個人對一個人沒有愛,甚至是不在乎,她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一點也不稀奇。

我想到這點,又覺得不像,殺了沈廷對二太太又有什麼好處?而且二太太也不像會做這種事情的。

那麼這個人是沈博文?如果是沈博文,我更願意相信是沈博騰要殺沈廷。

這樣想來想去,始終沒有想出兇手是誰,我腦袋內正一團漿糊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句:“樑笙!”

我回過頭去看,袁長明正站在十米遠的地方朝我跑來,他到達我面前後,便氣喘吁吁抓住我的手,張開口便對我說:“樑笙,我們私奔吧。”

這句話一出直接就把我嚇得雙腿直顫抖,左看右看,發現沈家大宅還好離我們很遠,怕像上次一樣被有心人給抓到把柄,我抓着袁長明便往離沈家相反的方向跑,來到一處小樹林,我對他問:“你剛纔說什麼?”

袁長明見我沒有聽明白,再次開口說:“我們私奔吧。”

他握住我手,臉上一片堅韌,我被他這神情給嚇到了,我說:“我爲什麼要和你私奔?”

袁長明說:“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嫁給沈廷,因爲一些什麼不得已的原因所以才當了他的四姨太太,樑笙,你還這麼年輕,你就把自己的人生押在一個老頭身上,如果沈伯伯百年之後,你該怎麼辦?難道永遠當一個寡婦嗎?”

我差點沒被袁長明的話給嚇得背過氣,他見我面如土色又說:“這段時間,我想了很久,我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對於你已經嫁給沈伯伯的事情這麼難受了,因爲我……”他停頓了一下,認真的看向我,一字一頓的說:“因爲我喜歡你,我無法接受你和已經結婚這樣的事實,可我更加無法忍受你的人生就這樣結束荒廢,所以我要帶你離開,遠遠的離開這裡,去過我們的生活。”

他越說越離譜,越說越不正經,我有點暈了,我試圖將手從他手掌心中抽出來,可怎麼抽,他手就是不肯送,他眼神反而越來越炙熱的看向我,焦急的說:“樑笙,我們東西也不要了,我已經買好機票了,我們現在就走。”

他說着,便拉着我朝小樹林外跑,我身體被他拽得東倒西歪,我終於忍受不住,用盡全力站穩腳跟後,便將他手狠狠一甩,握着被他握疼的手問:“你是不是有病?什麼私奔?什麼機票?什麼去過我們的生活?大哥,我們兩人認識嗎?見過幾次面?我憑什麼要和你走?我爲什麼要和你走?你知道你在這裡做什麼嗎?”

袁長明說:“可是我喜歡你!”

我說:“你喜歡我,我就一定要跟你走嗎?你怎麼就知道我是被迫嫁給沈廷的?我告訴你,我是心甘情願,因爲他可以給我養尊處優的生活,拜託,大哥,你以爲現在是什麼念頭了?還玩私奔?我可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離我十米遠,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會有任何關係,也不准你來找我,你給我記住了。”

我說完這些話,看都不看袁長明,甩着被他拽得痠疼的手,便要出小樹林,袁長明又從我身後跟了上來,抓住我的雙肩說:“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他們沈家給得起你的,我一樣都可以給你,只要你開個價,你和他根本不適合!”上央上劃。

對於他的糾纏不休,我已經接近崩潰邊緣,現在所處的位置非常危險,而且我們說話聲音這麼大,偶爾經過一個人,隨隨便便便可聽得清清楚楚。

我想到沈柏騰的警告,和徐姐斷掉的手指,此刻更加覺得袁長明就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就會將我的生活,我小心翼翼的一切全部炸得粉碎。

我試圖壓下心內的情緒,可壓了好久,終於還是沒有壓住,我對袁長明語氣惡毒說:“你要給我錢?你有多少錢?不用你家裡的,你有錢嗎?我估計你要是不靠父母養,甚至連餓死都有可能,哪裡來得這麼大口氣說要給我錢?還有,我和他適不適合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我只知道現在我很討厭你,討厭你像條癩皮狗一樣纏着我,討厭你這幼稚的性格,你知道嗎?你現在的行爲就像個要吃奶離不開媽的孩子,可我不是你媽,我也不想當你媽。”

我伸出手將擋在我面前的他用力一推,大聲說了一句:“滾開,煩不煩。”

像袁長明這樣的富家公子哪裡聽過這樣的一通話,從小在蜜罐子內長大,聽盡了全世界最好的語言,每天被人奉承的捧在手心,是溫室裡的花朵,稍微有點不如意就一大堆人來幫他解決事情,我剛纔所說的話,他自然是接受不了。

他身體被我推得往後踉蹌了好幾步,險些絆倒在地,還好最終穩定了,他握着雙拳滿是不敢置信的看向我,眼裡是受傷和傷心,這眼神看得我是一陣心虛與內疚,可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現在沒有動手動腳了,我便只能快速從他身邊走過,從這片小樹林裡逃了出來。

回到沈家後,我將自己鎖在房間內喘了好久的氣,才平靜下來。

隨即,又在心裡想着,這個袁長明是不是有病?

我和他熟嗎?就說要帶我私奔?

吃完晚飯後,我以爲沈廷這次又在三姨太太那裡休息,正輕鬆的想早點休息時,門外便傳來敲門聲,緊接着便是沈廷的聲音,他說:“樑笙,是我。”

聽到他聲音,我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身體又再次緊繃,朝着門口走了過去,將門拉開後,沈廷便站在門外,我對他燦爛的笑着說:“老爺,您怎麼來了?”

沈廷說:“我不能來嗎?”他問了我這句話,便拿着柺杖預先走了進來。

我跟在他身後走着說:“當然能夠來,我只是以爲……以爲您還在生我的氣。”

沈廷坐在到牀上後,我便趕緊去櫃子內給他拿了一套乾淨的睡衣出來,到達他面前後便遞給了他,沈廷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