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和阿黛爾發生愛情故事,聖林其實沒有什麼心裡障礙。
這種心理,來自於他的認命的態度。
如果是在以前,至少是在他沒進監獄,沒有對命理進行深入研究和實踐的時候,他會象許多人,尤其是一些所謂的勵志專家那樣,把認命視爲一種消極的,被動的人生態度,是不思進取的表現。
但是,在陸煙客對他進行了命理上的強化訓練,以及他此後的一系列命理實踐之後,他完全改變了這種看法。
首先,是關於他的前世今生的故事。
這個故事,最早是由他的奶奶禪一師太向秦望舒透露的。後來在自己的夢中以及實際生活故事中,得到了驗證。並且經由阿黛爾研究家族史的渠道,在歷史中找到了證據。
能夠看穿一個人的前世今生乃至來世,在一般人眼裡,常常有兩種比較極端的認知。
正面的認知,就是認爲這是一種神乎其神的本領。
反面的認知,就很簡單了,認爲那就是騙人的把戲。
但是,對於禪一師太以及普濟寺的覺悟大師那樣的得道高人來講,卻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對他們不算是什麼難事,並不意味着這就是誰都能做到的。事實上,世界上能有這種本事的人,還是極少的。
對此,別人不信,聖林卻是深信不疑的。
聖林的這種態度,還來自於他對於自己八字的推測。
他的八字,正財、偏財混雜,一共三個財星。而且財星屬於相令,也就是屬於八字中,第二旺的。
這種八字格局,換算成他的實際人生,就是至少有幾個妻子,而且這些妻子還個個都有本事。
命理上的夫妻,和實際生活中的夫妻,含義是不一樣的。
命理上的夫妻,只要有肉體上的關係,就是夫妻。即使是找個青樓女子,或者是***之後再無關係,也是夫妻。
古人所說的露水夫妻,其原始根據,就在於此。
實際生活中的夫妻,指的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既結成婚姻關係,被法律承認的配偶關係。
這種關係,其實是一種社會關係,或者是一種經濟關係。真正基於愛情爲基礎的這種關係,其實是不多的。
正是因爲聖林認命了,所以,在戴青寧離世後,他才接受了秦望舒,之後,甚至對沈紫衣,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排斥了。
對於阿黛爾雖然沒有什麼明確的表示,兩人相處機會也不多,但是,他也能坦然面對。甚至對於從一開始就處於敵對關係的趙玉棠,也沒有什麼仇恨,而只是因爲目前的敵對關係,多少有些糾結。
而這種敵對關係,目前,也被他視爲林聖武欠玉秋容的。也就是自己前世欠的。
既然趙玉棠是玉秋容的轉世,今生來找他索債,也就是正常的了。
至於眼前的阿黛爾,雖然已經確定是前世黛妃的轉世,但是,如果與現世的夫妻關係相提並論,似乎還有不小的距離。
“好吧,阿黛爾,你可以住在這裡。不過,我有些好奇,凱瑟琳爲什麼叫你住在這裡?”
“她的意思,是叫我把你拿下。”
拿下?拿下我?阿黛爾,你怎麼學會這個詞兒了?到楚國當了一回訪問學者,難道這就是你的訪問成果?
現在的大學,怎麼這樣啊?難道就教給外國友人這些東西?
都說現在的教授們不太靠譜,看來,說的還真有些道理啊!
“你自己的意思呢?”
連我現在都對這個前世今生的故事認命了,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兒動心?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你的感情生活太複雜,我可不願意跟着瞎攙和。”
拜託,阿黛爾,能不能說話不這麼直接?我知道你是米國人,講究說話直來直去,不象楚國人那樣,講究委婉。
也知道,你們米國人,自恃天下無敵,有着絕對實力,想打誰就打誰,也不屑於藏着掖着。
但是,這畢竟是感情的事兒啊,還是不要那麼直截了當好不好?
“攙和一下也沒有關係的。”
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在給阿黛爾某種暗示嗎?
不過,話說到這種地步了,似乎也算不上什麼暗示了。好像比阿黛爾還直截了當啊。我什麼時候跟米國人學壞了呢?
“好了,暫時不說這些了。現在,我要出去一下。過一會兒,我會回來。如果你真的想拿下我,你就住在這裡,我就讓你拿下。如果你不想,就去找秘書長,他會給你安排住處的。”
但願你早點兒想明白了。要是到時候你還沒想明白,就不是你拿下我,而是我拿下你的問題了。
“這個問題,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那你就好好考慮,我走了。”
聖林用電話叫出了黎民,他想要跟黎民一起,找出這個隱藏的內奸出來。
在營地一角的一臺車裡,兩人開始了推算。
聖林用的是大六壬,黎民用的是六爻。
10來分鐘之後,2人都得出了結果,彼此看了一眼,都露出吃驚的神色。但是,誰也沒有說出那個名字。
對於聖林的命理水平,黎民在監獄裡時,就已經瞭解了,他相信,聖林得出的結論,肯定是正確的。
對於黎民的水平,聖林原來就有所瞭解。黎民出監後,到了聖家,得到了聖嶽的傾心指點。此次見面後,兩人又在一起時常交流,發現黎民的水平,確實有了突飛猛進的提高。
在某些方面,甚至有聖林不差上下了。因而,對於黎民的結論,聖林也相信是準確的。
但是,這個結果,實在是太過意外,所以,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採取了慎重的態度。
他們不得不慎重。因爲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重要。不僅是對英雄陣線重要,而且對於內奸本人來說,也很重要。
一旦弄錯了人,不僅隱患沒有除掉,而且,還是冤枉了好人。
一旦確定了內奸的具體目標,就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殺了他。人命關天的事兒,實在容不得他們不慎重。
“爲了慎重起見,再推一遍。”
聖林說着,兩人又開始推算。這一次,兩人用的時間更長一些。
“我的結果跟上次一樣,還是他。”
聖林長嘆一聲道。
“我的結果也一樣,還是同一個人。”
黎民也長嘆一聲道。
“把名字寫在手心裡,看看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兩人分別把自己的推算結果寫下,同時伸開手掌。兩個手掌出現了同一個人的名字。
崔大力!
完全是出人意料的結果。這不僅是聖林不願意接受的結果,也是黎民不願意接受的結果。
兩人都沒有說話,陷入了沉默之中。
黎民遞給聖林一根菸,又給他點着了。自己也點着一根,打開車窗,讓煙霧飄出。
黎民關了頂燈,一時間,車內只有2個菸頭,不時地閃爍着亮光。
從感情上來講,2個人都不願意承認這個結果。但是,兩個人在事先沒有溝通,又分別採取不同行的方法,進行了兩次推測,都得出了相同的結果,又讓他們不得不承認,這個結果,就是確定無疑的。
“真是人心難測啊,我還準備重用他呢。”
聖林伸手,跟黎民又要了一根菸。
“其實,他現在已經接近我們的決策核心了,真是人心不足啊。我很奇怪,他究竟爲什麼要這麼做?”
黎民也感慨萬千。
“總歸是對方給了他足夠的好處的。他是我第一批招募的人。當初在猛禽訓練營時,他曾經煽動散夥兒,被我懲罰過。或許,他從那個時候,就心存芥蒂了。”
有些人犯了錯誤,不是認真地反省自己的不足。相反,卻總是千方百計地尋找藉口,把責任推給別人,藉此爲自己開脫。
事實上,聖林的第一感覺,確實是對的。崔大力確實是從那次被懲罰起,就對聖林心存怨恨了。
只是那個時候,他有着不可告人的隱情,所以,纔不得不暫時把怨恨隱藏起來。
這種怨恨,隨着時間的推移,可能有兩種發展趨勢。
一是漸漸變得淡薄了,以至於最後完全消解。
二是在某個節點,被某種因素引發,開始用行動進行發泄。
現在,崔大力選擇的,顯然是後一種。
“他是怎麼跟對方聯繫上的?他們跟外界的接觸機會,並不是太多。而且,對方怎麼就會恰好找上他了?”
雖然有了命理上的結論,但是,現實上,還需要找出證據來支持這個結果。這個道理,即使是對於情報並不專業的黎民來說,也是可以看出來的。
“在收復麥拉油田之戰中,他曾經在新聞畫面中出現過,上個月,他又請假回國一次。跟對方接觸,我想就是在他回國的的時候。具體地說,就是在39天之前。”
“39天,就是那個庚日?”
黎民在手指上排了一下,得出了這個結果。
“對,就是庚日。”
聖林也做出了肯定。
“現在,我感覺到了韓家的能量,說實在的,還真有些可怕。”
找出了內奸,進一步推理,就找出了與內奸的勾結者。在進一步推斷勾結者的姓氏,就出現了“韓“姓。
聯想到韓家有害人的動機和能力,韓家作爲內奸背後人的角色,就躍然而出了。
“更可怕的是,韓家已經跟尤素夫或者ABS勾結上了。他們的力量加在一起,已經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了。”
“現在看來,對於ABS、韓家和尤素夫來說,無論是在這裡,還是在魯巴巴,我們都沒有什麼秘密而言了。你號稱大先知,我號稱二先知,卻出現了這個結果,我總覺得,有點兒諷刺。”
“其實,我們知道的,真的不多。我總認爲,那些部落戰士加入不久,又時常表現出動搖和不滿,沒想到,內奸卻出在我們的嫡系裡,確實有些諷刺意味兒。”
“你打算怎麼處理他?現在就除掉這個隱患?”
“隱患自然是要除掉的,但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他們處心積慮地安排了這個釘子,我們不好好利用一番,實在有些可惜了。”
“你的意思是,先不打草驚蛇?”
“是的,我們就裝作不知道。設一個局,引誘對方上當。在關鍵時刻,再除掉他。”
“也是,如果讓別人知道了他就是內奸的話,對於軍心和士氣,也是有影響的。”
“看來,我們的計劃,要進行全盤修改了。”
“要不要把多多和飛虎找來,好好商量一下。讓他們提高警惕。”
“還是不要了,那傢伙,很機靈的。一定在時刻關注着我們的反應。一個不小心,讓他發現了蛛絲馬跡,就可能溜之乎也了。”
“ABS和尤素夫既然聯合出動了,就志在必得。沒有這些平民還好些。現在加上這些平民,這一仗,很艱難啊。”
“他們想跟我死磕,我還不願意跟他們硬拼呢。他想打就打,我憑什麼就那麼聽話?明擺着敵衆我寡,敵強我弱,我爲什麼還非要玩槍口上撞?”
“我們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把新娘們完完整整地送回去。想打仗,以後有的是時間。”
“當然了,我們也不能像個老鼠一樣,就知道鑽地洞。仗,還是要打的。”
“這就是我們的另外兩個目標了。”
“另外兩個目標?”
“對,一個目標,就是要跟ABS交交手。我們還沒有跟他們打過仗。據瞭解,他們的戰術、裝備、訓練水平等,也與其他的軍隊、反**武裝和部落武裝不同。這一次,就要通過跟他們打一仗,瞭解他們。爲今後和他們的大規模作戰,積累經驗。”
“至於另外一個目標,就是尤素夫了。我早就想徹底解決他們了,想在他既然自己來了,我也就不客氣了。這一次,就徹底解決掉尤素夫。一是消除魯巴巴側翼的隱患,二是解除他對我們親友的威脅。”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內奸,雖然知道我倆的預測本事,但是仍然敢於臥底,就證明,他還是懷有僥倖心理,認爲我們不會這麼快就發現他。或者是,對於我倆的本事,還是有所懷疑,認爲我們根本就算不出來就是他。”
“這就是他的無知了。人在做,天在看。他可以騙得了我們,但是,騙不過天。命理本就是天機的泄露,這道理,恐怕是他還不瞭解的。”
“現在看來,這也是上天給我們的一個機會,我們不能辜負了這個機會。不妨就利用他,來個將計就計。”
聖林說完,又點上一支菸,深吸一口,徐徐吐出,語氣輕鬆起來,顯然已經從沮喪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