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晨在龍田德普打了閔蘭之後,張善水就按照金志柏的指令,安排剛子到外地去躲一陣子。剛子剛到羅江,張善水的電話又來了。要他到南方的的廣田市,去那裡的省電視臺,找一個叫做秦望舒的女主持人。
剛子的任務很簡單,找到秦望舒,在她的臉上劃幾刀,讓她破相就可以了。
剛子這幾年都是聽張善水招呼的,但是,他也知道,張善水的背後,其實是金志柏。
不過,這沒有什麼關係。只要有錢,給誰幹活都是一樣的。錢上又沒有姓名,能花就行了。
只是在臉上劃幾刀,就有20萬金幣可賺,這單生意,還是很合算的。
比這難做的活兒,剛子乾的多了。這一次,他很有把握。
下了飛機,就打車來到省電視臺的門口。在大門對面,找了路邊的一個長椅坐下,一邊玩兒手機,一邊等待着。
現在是上午九點。按照張善水給他的資料,秦望舒應該在十點左右,從電視臺裡出來。開車回到在仙河灣小區的家。
剛子不知道這個女主持人得罪了誰,他也不想知道。因爲沒有這個必要。
在手機上搜索出電視臺的的節目,剛子就開始觀察正在播報新聞的這個女主持人。
象大多數的女主持人一樣,這個秦望舒也很漂亮,一張精緻的面孔,即使在播報比較嚴肅的新聞時,也掩蓋不住一絲嫵媚。
這樣一張臉就這麼毀了,大概她這一生也就完了吧?別說不能再上電視了,就算是出頭露面,以後恐怕都不可能了。
但是,這能怪誰呢?誰叫你得罪人了呢?誰叫我等着錢用呢?小敏要去做美容手術,就差這20 萬了。有了20萬,她就可以變得更漂亮,就可以跟我永遠在一起了。以後跟我一起出去的時候,別人見我身邊的小敏漂亮,就可以羨慕我了。
電視臺不時有車輛進出,剛子注意觀察着。九點五十,剛子又看了一眼手機裡的秦望舒照片,最後確認了一下,把手機踹進兜裡,跨上了那臺剛剛從二手車市場裡買來的電動車。
這臺車,花了他1200金幣,讓剛子有些心疼。不過,車況很好,這讓剛子心裡平衡了一些。
十點零二分,車出來了。品牌,顏色,號牌都對上了。
剛子戴上頭盔,啓動了電動車。車流很密集,那臺車開不快。很快,他就超過了那臺車。超車時,從半開的車窗裡,他還看見了秦望舒的臉。
女人上電視,都是要化妝的,她現在沒化妝,跟在電視上也沒什麼兩樣,看來,這個女人本來就很漂亮。
剛子在秦望舒的車子右前方,始終跟秦望舒保持着大約三個車位的距離。
做打手,常常要跟蹤人。一般人以爲,只要是跟蹤,就是在目標的後面跟着,其實錯了。高明的跟蹤術,是在目標的前面。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減少暴露的機率。
這一招,是剛子在書上學來的。拿來用了,果然很靈。在他多次的實踐中,從來沒有失敗過。
雖然決定最終在仙河灣小區的停車場下手,但是,剛子還是決定,從電視臺就開始跟蹤。
這樣做,好處很明顯。一是可以減少在停車場的停留時間。如果在一個地方逗留的時間太久了,就容易引起別人和監控的注意。二是在路上,如果有更爲合適的機會,就可以提前下手。
幹工作固然要有計劃,但計劃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能夠達成目標,還是應該靈活機動的嘛。
一個好的打手,就應該有這樣的高素質。
剛子很想提高自己的素質。等到素質足夠高了,他就可以做殺手了。
打手只是傷人的,殺手卻是殺人的。兩者境界是不一樣的。
境界不一樣,價錢和江湖地位自然也就不一樣。
一路上,剛子沒有發現什麼好機會,於是,就到了仙河灣小區。
小區門口,是收費閘杆。但是,那只是對轎車設立的。電動車,保安是不管的。剛子從一邊的小門駛了進去,減慢車速。
秦望舒的車超過了剛子,很快就來到了停車區。因爲是上午,停車區的車不多,很多車位空着,偶爾有一兩臺車進出。
秦望舒下了車,走到車後,打開後備箱,從裡面拿出幾個紙袋,兩手拎着。
這樣最好了,兩手都佔着,更方便下手了。
時機也非常好,停車區正好沒人。附近的小區主路上,行人也很少,正是下手的最佳時機。
剛子把電動車掉頭,朝向小區門口的方向。這樣,事成之後撤退時,就可以減少掉頭的時間了。
他沒有摘下頭盔,這樣可以把自己的臉隱藏起來。即使有目擊者和監控,也不容易發現他的臉部特徵。
秦望舒走過來了,走路的姿勢很優美,甚至有些性感。剛子迎了上去。3米,2米,1米,剛子把捏在右手拇指和食指指尖的剃鬚刀片捏的緊些,該出手了!
“臭娘們兒,就知道在外面找野男人!”
剛子出口罵道。
這是剛子事先設計好的情節,如果恰好有人路過這裡,聽見他的叫罵,就會以爲是兩口子在打架。
這種家庭糾紛,一般人是不願意管的。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想管的時候,他已經結束了。
剛子的手向秦望舒的臉掄去,在別人以爲他打這個女人的耳光時,他手裡的刀片就可以在對方的臉上劃下去了。
就在剛子的手掄到一半時,突然覺得有一股外力衝了過來,然後,剛子的手臂就失控了。
秦望舒驚叫起來,兩手一咋撒,幾個紙袋就灑落一地。
剛子剛想查看自己的手怎麼了,突然又覺得腿上受到了一股外力衝擊,就要跪倒。他本能地想用手扶住地面,可是,手不吃力,整個身體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等到臉部貼在地面上時,剛子看見了地上的血,那正是從自己的胳膊和腿上流出來的。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飛身過來,手掌在剛子的脖子上一砍,剛子原本還佝僂着的身體,立刻軟綿綿地攤在地上。
“飛虎,怎麼是你?”
“撿起你的東西,上我的車,那邊,黑色那輛。”
戰飛虎說着,俯身單臂夾起剛子,走到車邊,打開後備箱,把剛子扔了進去,關上箱蓋。
秦望舒已經在副駕上坐好,戰飛虎進來,開車飛快地駛出小區。
“你沒事兒吧?”
戰飛虎問道。
“啊,沒事兒,真是嚇死我了。他是誰啊?想幹什麼?我不認識他啊。”
“他是誰,一會兒就知道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這幾天一直在這裡。果然等着了,幸好你沒事兒。”
“他想幹什麼啊?”
“我想是想毀容。”
戰飛虎說着,從衣兜裡逃出一個剃鬚刀片,放在風擋下面。
“啊?”
秦望舒急忙摸臉,掏出鏡子,左照右照的。
“不要怕,沒事兒的,他根本就沒碰着你。”
“你是怎麼做到的?”
“開了兩槍。”
“沒聽到槍響啊。”
“****。”
“你們不是在中東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幾天。”
“聖林在哪裡 ?”
“興陽。”
秦望舒不說話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都回來好幾天了,她竟然不知道。
戰飛虎看了一眼秦望舒,想說什麼,最後也沒說。
“新聞上說,阿黛爾和趙玉棠都在那裡,還有那個曹無雙跟他並肩作戰,是真的嗎?”
終於來了,別的不問,就問這個。
戰飛虎感到頭疼。
“是真的。”
“我就知道會是真的。”
你知道還問我?幸虧我說了實話,要是說了假話,說不定你會怎麼看我呢。怪不得錢老三不願意來,果然是令人頭疼啊。
“她們也跟着到了興陽?”
“你指的是誰?”
“你知道我指的是誰。”
算了,全都坦白吧。反正他們也早晚是要見面的。萬一聖老大將來問起,就給他來個死不承認。
“除了阿黛爾,別人都去了。”
“你這個語境前後不連貫,別人都去了,難道還有別人?不會是沈紫衣也去了吧?”
這也太聰明瞭吧?一下子就想到了。
“去了。”
這回秦望舒不說話了。
車很快到了郊外,見到一個路口,戰飛虎駛了進去。又走了大約1公里左右,進了一條林間小路。已經遠離大路了,戰飛虎停下車。下車打開了後備箱,把剛子拽了出來。
拿出一個箱子,從裡面拿出兩個急救包,把剛子的傷口處理了。
剛子氣喘噓噓,無力地趴在地上。
戰飛虎點上一支菸,遞給剛子,剛子接過去抽了。戰飛虎自己又點着一根,深吸一口,徐徐吐出。從懷裡逃出****,放在腿邊。
“我想金志柏有些事情沒告訴你,所以我就自己介紹一下。我們都是特種兵,剛剛從戰場上下來。所以,你這次沒成功,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剛纔要是想打死你,我一槍就可以要你的命。”
“我不想殺你,因爲你不配。你只是個混混,殺你我覺得丟人。但是,這不說明我就好糊弄。現在,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叫你多受一些罪,還是可以做到的。”
剛子的意志垮了, 不是現在,在停車場被槍擊中的時候,就垮了。
“現在我問你,是誰叫你來的?金志柏還是張善水?沒別的意思,只是跟你要他們的電話。”
“張善水。”
“好,你給他打電話,我跟他說。”
剛子的手機,在停車場夾着剛子的時候,就被戰飛虎搜了出來,放在自己兜裡。現在,遞給了剛子。
“說什麼?”
“實話實說,另外加上一句,就說第三小學五年一般的金明明同學,已經在我們的暗中保護當中了。你叫張善水轉告金志柏,上下學接孩子的時候,小心一點兒,小孩子失蹤了,可就不好了。”
剛子打通了電話,說了情況。
“他說叫你等幾分鐘,他給回話。”
“好。”
過了幾分鐘,張善水回了電話,保證以後不會再派人找麻煩了,請不要傷害金志柏的兒子。
“好,就看你們自己的表現了。”
戰飛虎掛了電話。
“我怎麼辦?”
“他們沒提你啊,再說,就算提了,也沒用。”
戰飛虎回到車上,拿出繩子,幾下就把剛子捆了個結結實實。
“一會兒警察來的時候,會把你送醫院去的。”
剛子剛要喊,自己的襪子就被扒下來,塞進了嘴裡。
“你到小路上去等着,一會兒警察來的時候,你就領着他們過來抓他。”
戰飛虎跟秦望舒說道。
“我怎麼說?”
“實話實說,就說是我乾的。聖林他們在興陽的事兒,就暫時不要說了。不用擔心,我會一直呆在廣田,暗中保護你。只要你有危險,我就會出現,就象這次一樣。”
“我現在還不適合跟警察見面,所以就先走了。如果時機成熟了,聖老大會聯繫你的。派我來保護你,就說明你在他的心中,還是很重要的。我走了,你報警吧。這裡是廣雲公里3公里里程碑路口,警察很快就會到的。”
戰飛虎上了廣雲公路,在路口約30米處,停車等候。
過了五六分鐘,一陣警笛傳來,一臺警車拐進了路口。
唉,傻丫頭,你是在他心中有些分量。但是,別人在他心中也有分量。你要是不早些下手,真的要傻等到什麼成熟的時候,恐怕聖老大早就被那幾個主兒給五馬分屍了。
真是亂啊,怪不得錢老三不願意摻和。
戰飛虎胡思亂想着,向廣田市區駛去。
警察來了之後,急忙把秦望舒和剛子帶回市區。先把剛子送進了醫院,然後就把秦望舒帶到了警察局。
因爲涉及到了槍傷,就移交到了刑警那裡。
秦望舒是省電視臺的主持人,所以,幾個警察對她也非常客氣。通知了電視臺,很快臺長就親自來了。
臺長來了,局長就出面了,很快就知道,原來這個秦主持人,還是秦亭市長的女兒。局長不敢怠慢,就把事情跟市長說了,於是秦亭也來了。
警察的詢問中斷了好幾次,中間趕上午飯點兒,局長非要在食堂請秦家父女吃頓便飯,給秦望舒壓驚。吃飯完又折騰了一會兒,總算是把筆錄做完了。等到秦望舒跟着父親離開警察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3點多了。
回到電視臺,又是左一撥右一撥地來人,紛紛擾擾的,弄得秦望舒哭笑不得,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敘述經過,差點兒把嗓子都說幹了。直到要進演播室了,人們才漸漸散去。
播報完新聞,秦望舒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定了明天飛往興陽的機票。
還等時機成熟?真的等到那一天,黃花菜都要涼了。
原來每個女孩兒都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