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林川從實驗室裡走出來時,則是看到小女孩拿着幹拖把,在房間裡來回拖動,進行着最後的清掃工作。
與之前不同,小女孩拉克妮亞將頭髮綁起來,簡單的紮成兩條辮子,在房間裡跑來跑去,兩條辮子一搖一晃的,配着那嬌小的身板,終於有了些小女孩的可愛模樣。
大廳的沙發上,藍小喵坐在那裡,正在刷劇,這小傢伙不知何時,還戴着一副眼鏡,一心二用的監督小女孩的家務,不時拿起光屏指點兩句。
對於小藍貓的吩咐,拉克妮亞都是無條件執行,似乎將這隻神秘的小傢伙當成了老師。
這一幕,莫名的有些怪異……
“川先生。”
看到林川走出來,拉克妮亞立刻停下來,遠遠站着,鞠躬行禮。
林川微微頷首,“怎麼不用那些清掃儀器,用這種拖把?”
小女孩手上的拖把,是毫無科技含量的,這裡全自動的清掃工具可是一應俱全。
否則,以林川的忙碌,藍小喵的憊懶,真要是手工清掃,一人一喵早就受不了了。
之所以不僱傭人,是因爲林川的住所,總要進行一些秘密的事情,如果暴露了就不妙了。
“喵老師說,我的身體缺乏鍛鍊,不讓我用那些機械儀器。”拉克妮亞怯生生說道。
說到那些清掃的機械,小女孩眼中莫名露出一些情緒,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林川則沒說什麼,藍小喵考量的很對,拉克妮亞的身體確實需要鍛鍊。
這樣暴走的精神能量,想要進行治療,需要一個相當長的時間。
而治療的第一步,首先是自身的身體要足夠健康,虛弱的身體只會加重精神能量的暴走。
“有什麼問題,就問小喵,還有把這個戴上,可以緩解你的頭疼。”
林川丟過來一個手鐲,小女孩接過,這手鐲很精緻,上面還鑲嵌着寶石,看起來像是一件藝術品。
戴上之後,拉克妮亞只覺一股冰涼的感覺,從手鐲上傳來,讓她的頭腦更加清晰。
“這是……”
拉克妮亞摸着這手鐲,擡頭詫異問道,“真的是給我的嗎?”
林川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吩咐小女孩待在這裡,要好好的。
而後,便離開了。
“這手鐲好漂亮啊!”
小女孩喃喃自語,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東西。
喵……
藍小喵在後面叫起來,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打掃,馬上就要吃晚飯了,難道還想將事情留到晚上麼?做事就要一起做完。
噔噔噔……
小女孩又跑了起來,在大廳裡氣喘吁吁的穿梭,卻是跑得很歡快。
樓下,懸浮車內,耳麥中苔骨的聲音響起:“這小丫頭天賦很強啊!天生就有這麼強的精神能量,可惜,經歷的坎坷太多,她的精神能量暴動症狀,估計沒有七年,八年,是無法痊癒的。錯過了最佳的修煉時間,將來的成就如何,就看她本人了。”
林川拿着光屏,看着裡面的東西,是手鐲反饋的數據,顯示小女孩現在的身體、精神狀況。
這是他連夜趕製出來的,既能壓制拉克妮亞的精神能量暴動,也能對其症狀進行治療。
“天生擁有的卓絕天賦,有時未必是好事,這小丫頭就是一個例子。在她心中,或許這一生都不會想修煉精神能量……”
林川面色微動,“佛卡高塔的事情結束,該返回星奧帝國,將黑網組織連根拔起了。這樣的組織,還是徹底在世間抹去比較好。”
“沒錯。你終於下定決心了!”苔骨聞言,立時喜道。
“我哪裡沒下定決心,只是以前手頭的力量不夠,對了,材料都送過去了,【虛骨之影】的修復還要多久?”林川問道。
“最多四天,我會操控【虛骨之影】,帶人過來。”苔骨算了算時間,給出一個日期。
林川沒有再說什麼,啓動了懸浮車,朝着佛卡高塔的西區駛去。
……
市政廳宴會之後,接下來的四天,整個佛卡高塔都陷入年末的狂歡。
各個媒體平臺在總結這一年來,佛卡高塔的軍隊,對戰海獸軍團時所獲得的勝利,一份份戰報貼了出來,使得整個城市的民衆都興奮起來,彷彿已將海獸軍團永遠趕回了白魘之海一樣。
整個城市的氣氛都很熱烈,城中駐留的各個王國的武裝力量,也開始活動起來,爲這一年自身的戰績,撰寫一份份報告。
對於各個王國來說,這些報告是必須的,這是他們的臉面。
而對於駐留在這裡的武裝力量來說,這些報告更是不可缺少的,他們要爲自己的軍功薄力爭,也爲了各自的前程。
這是一年中,佛卡高塔最熱鬧的時期,這裡的人們繃緊了快一年的神經,在這種時候終於能夠放鬆一下了。
這四天,對於西河會的會長巴普曼,這也是春風得意的日子。
一週前,在機械倉庫的意外事故,讓西和會損失了顧騰這條線,但是,卻搭上了機械蜂巢的另一位年輕機械師,背景深厚的林川這條線。
這四天來,巴普曼瞭解到,林川固然很年輕,卻不止背景深厚那麼簡單,在機械蜂巢,乃至機械師公會,都有相當的份量。
至少,在佛卡高塔這邊,有關機械師組織的許多事,這年輕人說出去的話,都相當有份量。
短短四天,西和會從機械倉庫收購的機械零件,比以往半年都要多,這讓巴普曼很得意。
幸虧那天,他當機立斷,捨棄了顧騰,直接備上重禮,送到這位年輕機械師家裡,否則,哪有這樣的好事。
“這就是眼光,眼光啊!我能坐到這個位置,就是靠我銳利的眼睛……”
坐在偌大的辦公室裡,巴普曼抽着雪茄,頗有些志得意滿,向兩名高級執事吹噓着。
“巴普曼會長,機械師組織那邊固然有進展,不過,您還是要小心北區商會,聽說白鬃那老東西這些天,似乎在進行什麼動作。”一名高級執事彙報道。
聞言,巴普曼的臉色立時沉了下來,狠狠瞅了眼這下屬,對其不知趣的行爲,頗爲不滿。
在他最得意的時候,偏要提北區商會,這不是給他添堵麼?
這人以後的位置,還是要降一降……
巴普曼抽了口煙,吞雲吐霧,看着這下屬,暗中有着這決定。
對於北區商會,一直是巴普曼心中的痛,都是佛卡高塔的本土勢力,且是一區的霸主。
但是,外界對於北區商會的評價,始終在西和會之上。
尤其這三年來,北區商會成功轉型,儼然成了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勢力,這讓巴普曼非常眼紅。
“白鬃,這傢伙得意的日子,也就這麼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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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巴普曼看向窗外,夜幕深沉的城市夜景,總是有種令人忌憚的神秘。
“只要再過兩年,西和會積蓄足夠的力量,就將北區商會連根拔起,白鬃這傢伙,還有他兒子,我要親手弄死他們……”
巴普曼咬牙切齒,他摸了摸左肋,那裡有一道傷疤,就是幾十年前一次交火時,白鬃留下的,傷及內臟,差點要了他的命。
也正是那一次,巴普曼與白鬃就結下了死仇,之後兩人分別當上西和會,北區商會的會長,更是水火不容。
“等着吧,不會太久的……”
這般嘀咕着,巴普曼對於那次的往事,則是有着許多疑惑,當時他佈置了內奸,出賣了白鬃,將之陷入絕境。在交鋒中,白鬃所受的傷,明顯要比他嚴重很多,後來還被追殺,這該死的白牛是怎麼活下來的。
難道說,真是牛頭人的身體太強壯,那麼重得傷還沒有存活,後來恢復的比他還要好……
正在這時——
巴普曼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四周太安靜了,確切的說,是窗外太安靜了。
誠然,辦公室裡的隔音很好,但是,在窗戶附近,還是能聽到細微的風聲。
可是,現在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了,似乎整個世界一下子寂靜下來,萬物都陷入了沉寂。
不對勁!?
多年刀口舔血的經歷,讓巴普曼立刻反應過來,他想也不想,已經打開抽屜,取出裡面的四星級武器。
而後,他身形一竄,在兩名下屬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打開窗戶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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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長!?”
“巴普曼會長!”
兩名高級執事驚呼一聲,當即反應過來,立時跟了過去。
砰!
窗戶打開,卻沒有一絲風聲傳來,反而一股可怕的力量涌動,直接將巴普曼三人轟飛回來,跌倒在辦公室的地板上。
嗖嗖嗖……
一道道氣勁傳來,刺入三人體內,瘋狂竄動,讓巴普曼三人立時失去了行動力。
“這是六境巔峰強者?”
“竟有六境巔峰強者對我西和會出手……”
巴普曼瞪大眼睛,神情充滿了驚恐,憑他五境的實力,能夠在一瞬間將他制住,可不是一般的六境強者那麼簡單,需要六境巔峰才能做到。
只是,這樣的強者在佛卡高塔都沒幾個,竟然出手對付西和會,巴普曼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到底是那一方的勢力。
西和會這樣的幫派,在佛卡高塔屬於準一流的勢力,又是地頭蛇,上下打點的都不錯。
各個王國的武裝力量在佛卡高塔,有許多事也都要藉助西河會,畢竟,越是官方的力量,越是有很大的限制,許多事是無法自行去做的。
在這座城市的影響力,西和會甚至都比黑市的分部還要有吃得開,後者固然是強龍,但重心不在這裡,終究壓不住地頭蛇。
到底是誰,能不能坐下來談一談……
正思忖時,陣陣慘叫聲響起,哪怕隔着大門,巴普曼都能分辨出來,有幾個叫聲是他得力的手下,還有他的一個情婦……
一瞬間,冷汗滲滿全身,巴普曼感到一股子莫名的寒意,這是要將西和會的總部連根拔起麼?
慘叫聲此起彼伏,也在不斷靠近,對方是從一樓,一路殺上來的……
門外,一陣腳步聲響起,一直到門前,卻是沒了動靜,似乎有一羣人站在門外,沒有進來。
“誰?到底是誰,我們西河會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出來,給我一個機會賠罪……”
巴普曼聲嘶力竭的吼道,他不想死在這裡,正值壯年,他還有大把的人生可以享受,手頭握有驚人的財富,哪怕西河會的會長不當了,也能有十輩子揮霍不盡的財富。
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去,太憋屈了!?
砰……
辦公室的門被踹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前,邁步走了過來,俯視着地上的巴普曼,赫然是一個白色牛頭人。
“巴普曼會長,你們西和會,與我們北區商會鬥了這麼多年,你覺得光是一個賠罪的機會,咱們就能和解嗎?”白鬃咧嘴,冷冷笑道。
“你……,怎麼可能?!”
巴普曼瞪大眼睛,既是絕望,又是難以置信。
他對北區商會的實力,瞭解的非常清楚,白鬃那邊可沒有六境巔峰強者支持,否則,這些年來早就將西河會擊潰了。
難道說,有什麼強大勢力支持……
目光一轉,巴普曼則是看到,在白鬃身後,站着三個人。
這三人披着斗篷,看不清真面目,但是,那壓迫感太窒息了,其中一人的氣息,正是封住巴普曼的那個絕世強者。
三個六境強者麼!
很可能是三個六境巔峰!?
巴普曼頭皮一陣發麻,感到腦袋都快炸開了,北區商會竟然得到三位絕世強者的支持?!
“三位,白鬃給你們多少代價,我願意雙倍奉上,不,十倍,整個西和會都任你們差遣!”巴普曼叫道。
爲首的那人笑了一聲,漠然道:“整個西和會任憑差遣?那不是太麻煩了,將整個西區併入北區商會,豈不是更簡單很多。”
這人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卻有一種恐怖的壓迫感,巴普曼生平所見的上位者很多,卻發現沒有一人,能與這人相比。
這是一種掌握生殺大權,又獲得過無數勝利,才醞養出來的壓迫感……
巴普曼生平,只在菲龍中將身上見到過,但是,即便是這位傳奇將領,也沒有達到這種程度……
這時,這人看了眼白鬃,道:“白鬃會長,接下來的事情,你自己處理。我們就不干涉了。”
白鬃連點頭,說着感謝相助的話。
說着,這人帶着其中一人,走了出去。
大門關上,另一個披斗篷的身影開口,蒼老的聲音響起:“巴普曼,你還記得我這老傢伙麼……”
說着,這身影掀下兜帽,露出一張皺紋滿布的面容,這模樣落在巴普曼眼中,則如同見了鬼一樣。
“老艾丹先生……”巴普曼驚恐叫道,臉色頓時蒼白如紙,再沒有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