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張想
顧天啓關了店門之後,去了之前跟朋友約好的那家鈣吧——Sun。
他的朋友張想就是在這家鈣吧認識的,那時候顧天啓一心借酒消愁,也沒注意這周圍的環境,就直接走進了這家鈣吧裡點了酒就悶頭喝。
張想是第一個上來搭訕的,畢竟受多攻少吶,顧天啓這體格一看就不像是下面的,所以他才腆着臉上來給顧天啓點了杯最烈的酒。
兩個人相談甚歡,但是可惜彼此不來電,最後喝着喝着就成了朋友。
顧天啓到的時候,張想已經給他點好了杯蘇格蘭威士忌,而他本人正晃着酒杯左右打量着酒吧裡來來往往的人,尋找合適的目標。他留着及肩的栗色捲髮,穿着v字領t恤,下身是條黑色五分褲,眉角含情,盡顯風騷。
顧天啓大大咧咧的坐下,喝了口威士忌:“別看了,張想,你的樣子實在太飢渴了。有也給嚇走了。”
張想長得很漂亮,準確的說是比不少女人還漂亮,他的輪廓比一般的男生要柔和不少,也算圈裡的名媛了。他聽了這話翻了個白眼:“單身狗就不要互相傷害了行嗎?你今天怎麼來喝酒了?距離上次你來都是一個月了。我還以爲你有伴了呢。”
顧天啓不理會他的嘲諷,吃着熟人調酒師送的小點心:“今天我遇見一對未成年小情侶威脅我給他們紋身了。讓我給他們把名字互相紋在心上。”
張想聳聳肩:“哎……年輕人真是善良,趕着上門救濟你這個窮鬼。”
顧天啓繼續吃點心:“我沒收錢……大概是因爲那男孩子和我挺有緣分的。”
張想低頭用手機查了下,擡起頭猥瑣的笑道:“七年以上十五年以下,祝你在監獄裡菊花朵朵開。”
顧天啓嗤之以鼻:“拜託,我又沒打算下手,他和我差十四歲,我怎麼下的了手?”
張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就你們這個歲數差,做朋友都得叫忘年交好嘛。你能想清楚就好。”
“這位先生,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喝杯酒?”有個帥氣的外國男人走到張想跟前來擺出自以爲完美的姿勢邀請他。
張想難得沒有被美色迷昏了頭腦,只皮笑肉不笑:“你叫我的英文名就行了。”
“哦?”
“My English name is Dad,and my nickname(暱稱) is Daddy.”
顧天啓一個沒忍住被口水嗆着,喝了口酒反而更難受了。調酒師連忙給他遞了杯冰水。
外國男人攤了攤雙手,若無其事的說了句“Fine.”就識趣的轉身離開了。
顧天啓好不容易緩過來,撫着胸口:“你居然拒絕了他?你還是我認識的張想嘛?假的吧?”
張想滿臉尷尬的撇撇嘴:“我和他上過牀,現在看來……他絕壁是臉盲症又犯了。”
“哈哈哈……”顧天啓無情嘲笑他,“張想你真是能把我笑死。”
張想冷漠傲嬌臉:“也不知道誰給未成年免費紋身,窮的來‘日\'吃小餅乾,還有臉嘲笑我。”
顧天啓被他懟的啞口無言,把一盤小餅乾推到他面前去:“吃,我可不想聽你的日常嘲諷了。小餅乾要是還堵不住你嘴巴我就去找我堂哥了。”
張想舉雙手投降:“別,千萬別……我躲他還來不及呢。”
顧天啓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面的“顧源”二字實在扎眼。
“曹操來電話了。”顧天啓挑眉道。
“你給我說話小心點,別說我在哪。”這是來自張想無力的威脅。
顧天啓接了電話:“喂,堂哥,什麼事情?”
張想湊近了,豎起耳朵偷聽。
顧源這回還真不是爲了張想打電話的,是爲了他們的“弟弟”劉修打架的事情。
“他居然都不問問我在哪裡?豈可修!”張想咬牙切齒的說道。
顧天啓趕過去的時候,他堂哥正用三堂會審的眼神盯着劉修。
劉修一見他來了,腫着臉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開心的喊:“哥!你終於來啦。”
顧源似笑非笑的看着顧天啓一臉侷促的模樣:“解釋下,你什麼時候有的表弟?居然都不通知我。”他望着劉修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的…堂…哥。”
顧源不愧是教了那麼多年學生,那眼神看的顧天啓後背冷汗涔涔的。
劉修更是直接呆了:“你們……是兄弟啊?”這兩個人一個斯斯文文的,一個壯實的像熊一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兄弟啊。
顧天啓其實也很怕這個哥哥,從小時候這個堂哥就讓他自慚形穢,顧源一直都是三好學生。兩個人一個混社會了,一個念名牌大學了,簡直是最鮮明的對比,顧天啓他媽媽沒少用他的堂哥數落他。
劉修這臉,一看又是打架鬥毆了,既然來都來了,他也不能見死不救吧。顧天啓摸摸鼻子,眼也不眨的撒謊:“這我才認得乾弟弟,所以……也沒告訴你一聲。”
劉修識相的抱住顧天啓的胳膊:“是啊,我之前去紋心紋身來着,顧大哥很照顧我,一來二去我們就乾脆結拜了。”
顧源看了他們好幾眼,那可怕眼神彷彿能透視顧天啓一樣,看的他脊背都僵了:“那你最好看好你的乾弟弟,別讓他再聚衆鬥毆了。”他瞥了眼劉修,“畢竟也是高中生,還是好好唸書。”
劉修連忙諂媚的點頭:“是是是,我一定不會再這樣了。”典型的敷衍式回答,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顧源嘆了口氣,整理了下桌上的東西,在顧天啓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漫不經心的說道:“還有,記得告訴張想我知道他在哪呢,讓他乖一點。別逼我出手。”
顧天啓不由得同情起張想來,他不知道顧源跟貓一樣的性格嘛?越掙扎他越開心啊!可惜他礙於自家堂哥的淫威只能認慫,點頭答應。
顧天啓帶着劉修離開之後,反正店門都關了,他也不急着離開,在不遠處的長凳上一屁!股坐了下來,雙手胸:“說吧,都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我就成你哥了?我自個都不知道呢。”
劉修穿着校服,右邊臉頰腫着,低眉順眼的坐在他旁邊:“他們非讓我叫家人來……我不想我爸媽過來,所以就說了你的名字。”
顧天啓霎時間就意識到了這傢伙估計是和他差不多的身世,也不再繼續詢問他有關他家人的事情,而是換了個話題:“那你打什麼架?爲什麼打架的?”
劉修提起這事依舊還是一臉怒容,看起來是真的很生氣了:“之前有人趁我落單偷襲我,我要光明正大的揍扁他。更重要的是,我要告訴他,林蘭是我的女人!”
顧天啓忍俊不禁,極其順手的摸了把中二少年的腦袋:“劉修……”他忍不住又偷偷揉了下少年柔軟的頭髮:“以後我罩着你……”
完了完了,這一回,顧天啓感覺自己不像他哥哥,像他爸爸。
劉修家就在三中附近,顧天啓好人做到底準備把他送回家,正好夏風涼爽,他一路走也醒醒酒。
劉修比顧天啓矮了15釐米,差不多一個頭的距離,顧天啓時常要低下頭和他說話。
劉修:“你堂哥和你說的那個張想怎麼認識的?”
顧天啓:“張想到處獵豔,誰知道看走眼和我哥哥搞在一起,我哥那脾氣貞節烈女似的,哪可能放他走啊。”
劉修一本正經臉:“我覺得那個叫張想的女孩子不應該這麼到處留情……”估計要不是顧天啓在場他能直接說成水性楊花。
得,看來這是個筆直的直男。
顧天啓爲了純潔的劉修只好裝傻充愣:“我也勸過他,可不怎麼管用啊……”
劉修也知道這是別人的事情,他多操心都沒用,所以也沒有再說下去。他沉吟了一會,突然停下腳步,擡頭對上顧天啓的眼睛:“啓哥……”
顧天啓被他叫的心慌慌的,愣愣的看着他眼裡的一輪彎月:“哎?啥事?”
“謝謝你替我隱瞞事實,聽我吐苦水,甚至還說要罩着我。”
顧天啓拍着胸口擔保,一派大男子氣概:“哎,都是小事情,以後你有空可以來紋心坐坐,反正我最近都空的在拍蒼蠅了,能有人嘮嗑最好了。”
既然都是自己人了,劉修還是決定坦白,順便關心一下新鮮出爐的哥哥:“我父母離異了,他們忙着工作,根本很少管我了。所以我纔沒叫他們過來。啓哥你呢?我看你是住在紋心嘛?”
顧天啓聽着此起彼伏的惱人蟬鳴,心裡卻格外寧靜:“我……我父母去世了,十年前,車禍。”
“不好意思啊……”劉修尷尬的不行。
“沒事,已經過去很久了。我剛開始的時候是挺崩潰的,覺得自己光顧着離經叛道,都沒有好好照顧過自己的父母。”
“那你現在呢好些了嗎?”
“經過我的不懈努力,比以前更崩潰了。”顧天啓嘆了口氣,“不過還是要繼續生活不是。”語畢他忍不住又揉了下劉修的腦袋。
劉修本能的要閃開,之前讓顧天啓摸是因爲顧天啓幫了他,所以他忍了,現在……
劉修看了看月光底下顧天啓的茂密胡茬,還是沒有躲開,僵着頭皮讓顧天啓的大手揉了上來,帶來一股子菸草味。
顧天啓看他彆彆扭扭的樣子撒開了手:“走,去喝一杯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