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鏡頭畫面,沿着黑暗的小巷緩緩推進。

背景音裡傳來了電話對話的聲音。

“……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一道女聲響起。

“對不起,我的任務還沒完成,暫時不能回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任務任務任務,你永遠都在執行任務,你什麼時候纔有空回來看看我?”

“對不起……”

“別跟我說對不起,我聽膩了!結婚三年,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連半個月都不到!”

“對不起……”

“見不到你的人也算了,我想聽聽你的聲音都得小心翼翼,打你電話響鈴從來不敢超過三聲,我感覺自己就像個賊婆你知道嗎?!”

畫面裡,陳永仁彷彿被抽走了靈魂,他依舊遊走在燈紅酒綠和槍林彈雨裡,只是變得更加勇猛更加無所顧忌,彷彿一個不怕死的瘋子。

“……一定要去嗎?”

“……那你保證,一定要活着回來。”

一衆制服筆挺的警員們,列隊向着墓碑敬禮致意。

社團大佬愈加欣賞他,可他卻日漸變得孤寂冷漠。

劉德樺的歌聲再起。

“長得很漂亮,很像你。”

這歌,還挺好聽誒!

他飆車, 他喝酒,他出入燈紅酒綠之所;他打架,他砍人, 他遊走在黑色的禁區裡。

他們說要帶着光馴服每一頭怪獸

他們說要縫好你的傷沒有人愛小丑……”

每個鏡頭的敘事留白都很完整,雖然看着跳躍性很大,但觀衆很容易就把它們串聯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直至最後穿着一身皮衣坐在老大身邊, 接受上千小弟的頂禮膜拜。

“製片人:劉德樺、楊睿。”

鏡頭再次閃轉,悠揚的前奏中,畫面上出現了楊睿的身影。

正坐在電腦前看MV的景恬,已經哭得不成樣了。

“回去吃飯休息,晚上十點集合!”

“老大,有發現!”

屏幕前無數淚腺脆弱的觀衆,也被刀得淚眼滂沱。

半晌之後……

風光的地位似乎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歡樂,站在人流中的他有點格格不入,背影似乎帶着點疲憊和憂傷,腳步看着也有點不太利索。

她的手裡,攥着陳永仁留下的唯一遺物——兩人熱戀時的合照。

“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關掉身上的通訊設備,沒有我的允許,絕對不許開機!”

她一手撐着桌子, 努力不讓自己癱下去, 眼淚滾滾而下,砸落在桌面的驗孕報告上。

“身在黑暗,心向光明,謹以此歌,致敬每一位奮鬥在緝毒前線的英雄。”

“6月26日是世界禁毒日,希望有一天,世界不再需要這個節日……”

陳永仁抽了口煙,右手藉着彈菸灰的姿勢伸出窗外,在牆上悄悄敲擊着摩斯密碼。

在徹底取得老大信任之後,他開始逐步執行上面傳達的任務,配合警方里應外合,順利端掉了幾次冰粉交易的買賣。

“爲什麼是你,這麼多人都可以去臥底,爲什麼偏偏是你?!”

…………

在這之前,她們根本不知道世界上原來還有這麼個節日……

“啊?”小女孩氣得臉頰鼓包:“媽媽你不是說不能騙人嗎?”

劉天王終於跟上潮流,不唱那些老氣橫秋的歌了!

就是這個MV的劇情……

劉天王也沒演過《古惑仔》啊,怎麼整了這麼個劇情?

而且這歌詞和劇情也不搭啊,歌頌古惑仔?

人流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迎面而來。

“一定要去。”

一身喪服的高園園,抱着女兒哭得肝腸寸斷。

“是啊, 這麼巧?”高園園笑着打了個招呼, 雙手下意識把身邊的女孩往後摟了摟。

其中的很多人這才知道,原來6月26日是世界禁毒日。

價值觀警告啊!

MV畫面上,已經上位社團三把手的陳永仁,叼着根菸緩緩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

衆人轟然應下。

“對不起……”

“導演:楊睿。”

高園園摸了摸女兒的頭,“你不懂。”

滿眼都是前妻的陳永仁,這才發現前妻身邊還有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心裡莫名咯噔了一下,整個心肝肺彷彿一下堵到了嗓子眼上。

緝查的範圍越來越小,可上面分派下來的任務卻從未停歇,暴露的風險在與日俱增。

她努力剋制着不哭出聲,可是無處發泄的悲傷卻讓她的身體抖得像篩糠。

畫面重新亮起的時候,已經是在公墓陵園裡。

也在這時她們才知道,原來劉德樺是華夏新一批的禁毒大使之一,香江地區的唯一。

“……你破舊的玩偶你的面具你的自我

無數屏幕前,一衆觀看着驚訝地張大了嘴。

畫面逐暗了下去,直至漆黑一片。

擦身而過的瞬間,無數回憶畫面從腦海裡瘋狂涌出,陳永仁只覺胸口氣血翻涌,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在地。

嘭!

槍聲響起。

一夜之間,無數馬仔橫屍街頭下海餵魚。

等他走遠之後,小女孩一臉茫然問道:“媽媽,我不是已經六歲了嗎?你爲什麼還說我是五歲?”

“你們的真名無人知曉,你們的功績與世長存。”

愣了幾秒後,叱詫風雲的陳三哥有一瞬間出現了手足無措的跡象,但強大的心理素質立刻讓他穩住了心神。

昏暗的畫面中, 劉天王的歌聲緩緩切入。

第一段結束,屏幕前無數人都露出了驚喜之色。

照片,是從他的皮衣夾層裡摳出來的,已經破爛不堪。

“好。”

鏡頭閃轉到一間陰暗的小屋裡,高園園捂着嘴掛斷了電話。

“你……女兒?”

“是啊,五歲了。”高園園笑道:“可愛吧?”

戰嗎戰啊以最卑微的夢

致那黑夜中的嗚咽與怒吼

誰說站在光裡的纔算英雄……”

高園園苦澀一笑,“媽媽故意騙他的。”

“那我怎麼辦?我們纔剛剛結婚!你要讓我守寡嗎?”

“不會的,等我執行完任務,我就回來陪你……”

底部字幕緩緩升起。

陳永仁陡然鬆了口氣,卻又悵然若失。

她不是個只會瞪眼睛的面癱嗎,還有這演技?

“陳永仁,我們離婚吧。”

“嗨,這麼巧?”

雖然她早就已經知道了劇本內容,可是當這個殘忍的故事以陰鬱的畫面呈現在眼前時,她還是沒忍住。

這是周芷……啊不對,高園園?

一身深色職業裝的高園園,依舊漂亮迷人,可眼角眉梢卻已然有了幾分早衰的皺紋。

“……”

高園園莞爾一笑,“我趕着送她去幼兒園,你看……”

“今天晚上,我們和緬方有一筆大生意。”龍頭一臉陰騭地看着手下,“社團最近損失慘重,這筆生意不容有失!”

“…………”

等衆人散場,龍頭眯着眼看向了窗外,一個嫡系小弟立刻會意衝了過去,對着窗臺外面一頓搜索。

“哦,不好意思。”陳永仁笑着對怯生生的小女孩揮揮手,“再見。”

不需要什麼證據,上億的生意麪前,寧殺錯不放過。

“你騙我,你騙我!臥底從來只有九死一生,我怎麼知道,你回來的時候到底是人還是骨灰?”

男聲沉默了許久,“對不起。”

社團損失慘重,龍頭勃然大怒,下令開始地毯式緝查內鬼。

“爲什麼不能是我?我也是警員,穿着這身制服,我就有除暴安良的責任!”

照片裡那張青春帥氣的笑臉,已經泛黃。

“可我是警察,國家需要我的時候,我是不能後退的,如果連我都怕死,邊境那些人該怎麼辦?”

畫面帶着青灰色的濾鏡,自帶幾分陰鬱之色。

五歲?

而此時,另外幾位禁毒大使看着屏幕裡的MV,簡直想罵人了。

“愛你孤身走暗巷

愛你不跪的模樣

而坐在她身邊的劉師師,已經被刀傻了,也跟着哭得稀里嘩啦的。

“都是勇敢的

你額頭的傷口你的不同你犯的錯

都不必隱藏”

畫面裡, 楊睿逐漸從一個穿着背心的小馬仔,一步一步成長爲了小頭目,再而成爲雙花紅棍……

樺仔啊樺仔,你搞這麼厲害幹嘛?

大家都只准備了一些文案而已,你整這麼一出,顯得大家很不稱職好嗎?

而在這個層面之外,有更多人關注到了另外一件事。

這首歌的詞曲作者……他喵的又是瑞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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