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點，楊睿坐車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半小時後，一輛不起眼的現代轎車停在了別墅外。
幾分鐘後，楊睿一臉懵逼地坐在沙發上，看着對面嫺靜而笑的孫亦珍，和侃侃而談的翻譯助理。
尼瑪……還真是來聊合作的？！
你大爺！
“楊導，我們家亦珍的情況我也已經說了，資源很不理想，所以想要來大陸市場試試水。”
“片酬方面，我們不會要加很高的，這方面我們心裡很有數。”
“來華夏這幾天，我們已經接觸了幾位導演，他們都挺滿意亦珍的條件……”
楊睿正憋着一股邪火呢，一聽這話直接打斷道：“你要談合作就好好談，別在這跟我玩王婆賣瓜的套路，其他導演欣賞她，那你還找我幹嘛？”
助理當場語窒，臉色有點發紅。
看到楊睿有生氣的跡象，孫亦珍好奇向翻譯問明情況，然後嘰裡呱啦說了一通。
“不好意思楊導，是我自作主張了。”翻譯有些尷尬道：“亦珍說她很喜歡《瘋狂的石頭》，她前後看了好幾遍，所以很想和伱合作一次。”
喜歡電影？怕是喜歡票房吧！
楊睿冷冷回道：“可是我今年檔期已經滿了。”
“那明年呢？”助理立刻問道：“楊導明年有什麼計劃嗎？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暫時還沒有。”楊睿搖頭道：“但我拍電影很隨心所欲，有了既定的合作對象的話，也可以量身定製合適的電影。”
換成別人說這話，那助理估計直接一口唾沫就飛過來了。
吹什麼牛呢！
但是眼前這位嘛……
既然要合作，她當然是打聽過楊睿底細的。
那部早夭的《生葬》，雖然質量不咋樣，但是能帶着一堆限制條件定製出那種電影，功力已經非同一般了！
他說這話，確實是有底氣的！
聽完翻譯後，孫亦珍又是嘰裡呱啦一通表達。
“亦珍說，她可以等。”助理轉達道：“明年就明年，希望楊導能給個合作的機會。”
楊睿呵呵一笑，“你告訴她，我只是個打工的導演而已，想和誰合作，我自己一個人說了不算，還得問問我們老闆。”
聽到這話，助理悄然皺眉。
這話騙鬼呢？
現在誰不知道，你楊導在星晴文化的地位非常超然？
但凡只要你說句話，那位丁總幾乎是照單全收的！
但是片刻之後她就明白了，這是在隱晦地提條件呢！
得到了孫亦珍的首肯示意後，助理開口道：“楊導，你有什麼條件可以提出來，只要是在我們接受範圍內的，都可以商量。”
“我說了，這事不歸我管。”楊睿蓋上了杯蓋，發出了送客的信號，“你要有合作的意思，直接找我們丁總談吧。”
這助理顯然深諳華夏文化的精髓，一眼就看懂了這個舉動的意思。
和孫亦珍耳語了幾句後，兩人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楊導，再見。”孫亦珍鞠了一躬，用非常生硬的漢語向他告別。
等兩人出了門，楊睿直接進浴室衝了個冷水澡，壓制一下體內蠢蠢欲動的燥意。
別墅外，孫亦珍一臉迷糊地用母語問向助理：“你不是說他的權限很高嗎，爲什麼他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
踟躇了片刻，助理訕訕笑道：“可能他比較尊重公司的老闆吧，所以不想一個人拍板做決定。”
“這樣啊。”孫亦珍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他是個有原則的好人。”
聽到這話，助理好險沒吐出一口血來。
真的是傻白甜啊，我敢騙你還真敢信？
他那哪裡是尊重老闆啊，分明就是在踢皮球！
十有八九，他肚子裡有不可見人的圖謀，自己不好意思說，所以讓那位丁總來處理！
年輕輕輕的，城府不一般啊！
看了眼身邊的傻白甜，助理默默嘆了口氣。
就這警覺性，被那位楊導吞進肚子裡，估計只是早晚的問題。
唉。
一覺睡到大天亮，起牀洗刷完，楊睿一邊吃早飯一邊開始刷薇博。
不出意料，昨天在頒獎禮上放的炮，已經成爲了各大網娛媒體的熱議話題。
《新人導演楊睿炮轟華表獎！》
《狂妄還是真性情？》
《行業的潛規則，到底應該沿襲還是消亡？》
《<我和爸爸>真的夠資格擊敗<瘋狂的石頭>嗎？》
《十年之約，華表獎是否已經變質？》
…………
零零種種亂七八糟，簡直成了自媒體的狂歡。
吃相好看的，還在圍着他的獲獎感言展開聯想。
有些不要臉的，直接胡亂拼接惡意扭曲了他的發言，得出的各種暴論簡直沒法直視。
最離譜的幾個，甚至號稱自己從獲獎感言裡“看到”了楊導對這個社會的不滿和對體制的怨念……
去你大爺，這蛆味兒可太沖了！
恰點爛流量也算了，這是要我死啊！
楊睿立刻聯繫了丁瀾，讓她注意這方面的動靜，搞不好是有人在玩反串黑。
丁瀾也不敢馬虎，一個電話就讓公關組行動了起來。
刪文的刪文，警告的警告，不要錢的律師函跟紙飛機一樣滿天飛。
兩三個小時內，這些烏煙瘴氣的蛆味黑文就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原本還有幾個想要負隅頑抗一下，似乎是想借這個碰瓷的機會，樹立一下“不懼權勢”的勇者形象，以此吸一波粉。
但都沒等他們展開後續的騷操作，一紙來自華表獎的官方通報就從天而降。
官方通報直接甩出了《瘋狂的石頭》的海報，把這部電影大肆誇獎了一番。
然後引出了正文：“……我們從來不是一言堂，也從來沒有不讓大家發聲質疑，我們組委會接受一切合理的質疑聲音。”
“有質疑，有鞭策，我們纔會有繼續進步完善的動力，掩耳盜鈴只會讓華表獎走上脫離羣衆的不歸路。”
“我們很欣賞楊睿導演的才華，也很欣賞他的勇氣，我們接受他的質疑，這是他的權利。”
“我們同樣也接受他挑戰最佳導演的宣言，希望他不要失約！”
發現這個通報的第一時間，楊睿立刻轉發附上評論：“謝謝組委會的認可，那個獎盃我拿定了！”
官博也很給面子，回了個一言爲定的表情包。
這個互動一出來，那些負隅頑抗的自媒體直接蔫了，所有邪念全部灰飛煙滅！
人都在那哥倆好了，你還反串個什麼勁，不是找死嗎？
而某些圈內的老油條，卻從裡面嗅出了一些不尋常的味道。
華表獎組委會，這個態度有點好得離譜啊！
歷年來質疑的聲音多了去了，什麼時候見過它這樣親自下場迴應過？
甚至還和楊睿那小子在評論區互動？
嘖，簡在帝心吶。
組委會內部，怕是有人看上這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