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阿豹以後,周建仁將我和胖子奉爲上賓,整天是稱兄道弟,端茶送水,簡直比親生的兄弟還親。
當然,我也明白,他親的不是我和胖子,而是我和胖子手裡的配方。但只要我們還擁有配方一天,我們就是他的兄弟一天。
當然,周建仁只給了我們三天時間,他限我們在三天之內,務必製出冰粉,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這個道理我自然明白,若不能製出冰粉,我們對他根本就毫無價值可言,更別說稱兄道弟。
三日後,我和胖子依照記下來的配方公式,終於研製出了冰粉。雖然成色比不上九三姑婆,手藝比不上李叔,但好歹也算是制了出來。
周建仁大喜,擺下宴席,犒賞三軍。同時也令我和胖子加緊研製,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製造出更多的冰粉。
同樣欣喜的,當然還有我。因爲我之所以還留在這裡,無非是爲了拿到成品的冰粉。現在冰粉已經制成,是時候收場了。
這晚,我和胖子躲在房內,想的卻不是怎麼製造冰粉,而是逃出祁雲寨,畢竟我們都不想一輩子窩在這裡做毒梟。況且這疙瘩物質生活極其落後,不比蒼州。
因爲胖子已經牢牢記下了進出祁雲寨的路線圖,所以只要避開守衛,想要離開簡直是易如反掌。
深夜十分,我和胖子做了十足的準備,小心翼翼地避開層層守衛,終於出了祁雲寨。因爲晚上關卡處是不設防的,一路我們走得是通暢無阻。
當然,沿路也偶爾遇到幾個小毛匪,反而被我和胖子劫了財又劫了色。當然,我劫的財,胖子劫的色。
天微明時,我和胖子正飢腸轆轆,不料草叢裡又躥出幾個劫匪,長得黑不溜秋,穿得破敗不堪,面黃肌瘦,一上來就喊:“快把大米、紅薯、黃瓜、梳子、布匹等值錢的玩意都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無情!”
我一看那幾人,根本就不是華夏國的,也不知是哪個蠻荒部落跑出來的,估計比我們還餓,遂很客氣道:“幾位,我們也都是窮人,窮人就該互相幫助,麻煩你們讓個道吧。”
胖子卻沒我這麼好的脾氣,上前吼道:“爾等蠻荒庶民,不知我天朝現今乃是法制社會,汝安敢當街行竊耶?”
一個滿臉橫毛的小夥立即望向他們首領,委屈道:“靠,大哥,他說文言文我聽不懂。”
那首領也怒道:“大膽!我們老過國,在國王漢尼拔英撒拉塔的率領下,已經成爲了世界上最大的超級強國,你們也敢自稱天朝?”
首領越說越來勁:“我天朝物產豐富,幅員遼闊,我們所有的人民都已用上了廁所,平均一百戶人家就擁有一塊梳子,布匹的普及率更是高達百分之三,每個村子每年都能吃上一頓紅薯和黃瓜,我們的國王甚至還擁有一頭私人耕牛,這樣的經濟成就,亮瞎了你們的雙眼吧?哈哈哈,怕了吧?顫抖了吧?”
“你們華夏小國,安能與我老過國相提並論?我們英明神武的國王說過,你們華夏,窮鄉僻壤,社會風氣混亂,百姓數十年都吃不上大米,還要靠我天朝救濟。我們經常帶着批判的眼光,去學習你們的四大名著,什麼《金瓶梅》、《水許傳》、《三俠五義》、《紅孩兒》,也不過如此,文化水平簡直落後我們老過國八百年……”
末了,那首領還不忘補充一句:“不過,那本《金瓶梅》確實不錯,可惜我沒怎麼看懂。”
聽着那嘰嘰歪歪一呼溜說完,胖子感嘆一句:“四大名著,他硬是一本沒說對,溜溜溜。”
我望向那首領,笑了笑道:“幾位兄弟,你們是第一次出來吧?”
首領連連點頭。我說,難怪。
另一個黃毛小夥子卻突然急了,吼道:“靠,我們是來打劫的,不是來陪你們聊天的!”
我看了一眼胖子,示意他一個人完全可以解決。果然,胖子幾拳出手,放倒了所有“天朝”好漢。據說其中一位還會泰拳,不過連胖子一招都沒有接住,還是在胖子沒吃飯的情況下。
在陣陣“哎喲哎喲”中,我和胖子趕緊離去。
正好天明時分,我們趕到了一家客棧,準備飽吃一頓,抓緊時間回蒼州。
飯後,我讓胖子將祁雲寨的地圖給我,並叮囑他稍等片刻。未等胖子開口詢問我去哪兒,我的身影已掠出了客棧。
來到涼州官衙,我見到了一位捕頭。懶得廢話,我將祁雲寨的地圖給他,告訴他,等着立功吧。
交待完後,我匆匆離去。地圖上已刻畫的很清楚,我相信不出三天,祁雲寨這個華夏西南最大的毒窩,一定會被涼州官方掃平。
趕回客棧時,胖子在房間內等我,只不過他的手上,卻多了一個信封。胖子臉色明顯不好,趕緊跑過來,將信封遞給我:“小風,你看。”
信封已被拆開,我趕緊取出信紙,打量了一番,上面只有一句話:秦小風,我們之間還沒完。
這是阿豹的字跡。靠,他竟然沒有死?若是讓他回到龍城,將所有事情抖出來,還會有我的活路嗎?我潛伏在龍老大身邊這麼久,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難道要前功盡棄?
不行,絕不能讓阿豹活着回到龍城!
“胖子,沒時間了,走。”我抓起胖子,不容耽擱一秒,直奔窗口,跳了下去。
隨**過一輛馬車,顧不得車伕的叫嚷,我拼命策馬狂奔。馬車在鬧市中疾行,掀翻了許多攤子,我也顧不得那麼多,大事要緊。
胖子驚魂未定,還沒搞清楚狀況,結結巴巴問我:“小風,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一邊猛揮鞭子,我一邊解釋:“阿豹沒有死,我們必須搶在他之前回到龍城,否則,你我都得死。”
胖子不再說話,他應該大致已經知道事情有多緊急。這是與時間的賽跑,這是與阿豹之間的死亡遊戲。我知道他恨我入骨,所以刻意留下紙條,激怒我,戲耍我,以使我迷失方寸,露出破綻。
阿豹已知道了我的臥底身份,但我心中十分清楚,他要做什麼。阿豹不具有威脅,具有威脅的是龍老大。所以阿豹要做的,是比我先趕到龍城,告訴龍老大我的身份。
此時此刻,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快。
比阿豹快,不快則死。
可是我又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阿豹既然敢留下紙條,那麼他就一定有比我先到龍城的把握,那麼是不是,他抄了另外一條更近的小路?畢竟對涼州,阿豹比我和胖子熟。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死馬當活馬醫吧。但願蒼天,佑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