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大街有些熱鬧,車水馬龍,一片生機。
逛了大半天的街,也有些餓了,蕭影提議去吃飯。
鑑於美男子韓冰的傷勢有些重,我們將他送到了附近一家醫館,然後便心安理得地找了間客棧。
因爲是蕭影的生日,所以選了當地最好的這間客棧,心想質量應該會好些。果不其然,酒樓共有六層,裝飾豪華,顯得十分高檔。
我們坐在六樓,點了最貴的菜,最好的酒,俯視整樓的人羣。
這頓飯本應該吃得十分順暢,不料中途走過來一個富家公子,衣着光鮮,語氣傲慢,不斷地向蕭影搭訕。蕭影看了我一眼,只說了一句話:“我不喜歡這個人。”
然後,我手中的刀叉飛出,富家公子被掀下了六樓。
客棧鎮場子的幾位壯漢聞聲趕來,我向他們壓了壓手,示意沒事,我們是鬧着玩。幾位壯漢當了真,也不願多事,趕緊退了下去。
片刻後,富家公子一瘸一拐地跑上樓來,狠狠指着我,說:“你、你給我等着,我、我叫人去!”
我剛舉起酒杯,富家公子很識相地一呼溜跑下樓,生怕遲了一秒。
蕭影問我是不是該離開,她不願惹事。我搖了搖頭,示意我還沒有吃飽。
蕭影笑了笑,繼續陪我吃。我邊喝酒邊想,在整個龍城,如果有誰敢調戲蕭影,那真該給他一點教訓。
毫不意外地,樓下很快聚集了一幫人,屁顛屁顛地朝六樓跑來。等他們氣勢洶洶地走到我和蕭影飯桌旁時,已經個個氣喘吁吁。我心想這麼點體力,還混什麼黑道,不如回鄉下餵豬。
好巧不巧,富家公子叫來的幫手,竟然是剛剛打過交道的鷹眼。鷹眼一見是我們倆,冷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我笑着飲下一杯酒,問他們有何事。鷹眼忙笑着答,路過,路過。
我說,你家的路是這樣過的?鷹眼氣急敗壞,狠狠指着我,勸我不要得寸進尺。
然後,我當着所有人的面,直直將他扔下了六樓。
衆小弟一見沒了老大,愣在那裡不知所措。富家公子則完全被嚇傻,張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低吼一聲,繼續喝酒:“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滾?”
衆人作鳥獸散,鷹眼還在底下怒罵,並且揚言繼續叫人去。
蕭影問我走不走,我說不能因爲這點小事掃了她的興,咱們繼續吃。蕭影笑了笑,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可不想在生日當天捱打。
我心想接下來的場面我未必應付得了,便喚老闆結賬。結果摸遍了全身,發現錢不夠,一時頗爲尷尬。
“找她要。”我望向老闆,指了指蕭影,示意我沒錢結賬。
蕭影淡淡一笑,摸出一疊銀票扔在桌上,老闆這才鄙夷地望了我一眼,然後離開。從他的目光中,我只解讀到了一句話:“哼,吃軟飯的,臭不要臉。”
老闆甚至可能會懷疑,我是不是蕭影包養的小三。對於這種事情,我向來不介懷,吃軟飯是我的本事,有些人還未必吃得到。
我從小的夢想,就是長大以後以後當一名吃軟飯家,後來認識了蕭影,認識了薛雪雪,我覺得我的夢想正在漸漸實現。
事實是我向來不喜歡在身上帶錢,那些繁雜瑣事,交給蕭影就好,我只負責殺人。
當然在蕭影看來,我比較小氣,每次吃飯都讓她請客。不過,她卻總是樂此不彼。
我和蕭影下了樓,剛一出門,好巧不巧,正迎上了鷹眼叫來的人。這次來的人,足足有一百多個,我心知大事不好。
蕭影擋在我身前,問道:“你們想怎麼樣?”
鷹眼得意洋洋,大踏步走上前,咧嘴笑道:“讓這小子,給我跪下磕頭認錯,要是爺心情好,說不定就放了他,至於你嘛……”鷹眼淫笑着盯着蕭影的胸部,“陪爺快活快活,爺就饒了你。”
我捏了捏手中的劍,冷冷發聲道:“找死。”
鷹眼一臉囂張,昂着腦袋道:“小子,你知道這次我叫來的人,是誰嗎?斧頭幫的姚二哥,姚二哥,知道嗎?分分鐘弄死你信不信?”
鷹眼說完,趕緊讓開一條道,眼角堆滿笑容,滿臉諂媚望着裡邊一個人:“二哥,就是這小子,就是這小子打的我。”
一直低頭未語的那冷麪男子,此時才擡首打量我:“就是你小子……”後面的話還未說完,這位姚二哥的臉頓時僵住。
鷹眼急道:“怎麼了,二哥?砍他呀,上啊,爲我報仇啊。”
“風……風哥。”姚二的腿一下子彎了下來,趕緊抱住我的大腿,“風哥,怎麼是你?我有眼不識泰山,誤會,誤會呀。”
鷹眼臉色蒼白,直勾勾地望着我,說:“你、你是風哥?”
我面無表情道:“鄙人,秦小風。”
“秦堂主……”鷹眼猛然跪地,忙不迭磕頭,“小的該死,小的該死,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鷹眼又慌忙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恭恭敬敬地舉起:“小的哪敢收您的錢,小的該死,小的該死。”鷹眼說着,不斷地扇自己巴掌。
青龍堂的一名普通弟子,即那位姚二哥,此時趕忙求情:“風哥,大水衝了龍王廟,手下不懂事,衝撞了您,還請您恕罪呀。”
富家公子臉色更是蒼白,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我望向蕭影,微微笑道:“我倒是沒什麼,只可惜你這位手下,得罪了我大姐,她脾氣可不好。”
“誰脾氣不好啦。”蕭影無辜地看我一眼,又正色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把人家摔下了六樓,還想怎麼樣?”
我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拍拍姚二,說:“管好你的手下,明白嗎?”
“是是是,風哥,一定,一定。”姚二忙不迭應着,一羣人趕緊散去。
我牽起蕭影的手,笑道:“走吧,大姐。”
“是,秦堂主。”蕭影也笑了笑,側頭往前。
去醫館接了美男子韓冰,我們三人趕回新安縣。一路上經過蕭影的一番詢問,我們才得知了這位絕世佳人的生世。
原來韓冰自幼無父無母,被師父收養,跟着師父苦習飛刀二十年。後因師父誤手傷人,師徒倆欠下鉅債,流亡江湖,師父病重而死,韓冰亦被賣入勾坊抵債,好不容易逃了出來。
勾坊,華夏專供女子行樂的場所,相當於男人常去的青樓。可惜了韓冰一副絕世容顏,竟被賣入那種地方糟蹋了,真是造孽。
三人回到秦門時,天剛好已經全黑。胖子見我們帶回一位絕世美女,張開雙臂就撲了過去,當韓冰的兩隻匕首架在他脖子上時,這傢伙才老老實實退了回去。
大概是發現了喉結之類帶有男性特徵的標誌物,胖子不禁感慨一聲:“妖孽呀,怎麼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