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整整六天過去,山道寂寧清靜,沒有任何人再走出,緊張悲哀失望憂慮的情緒籠罩着各個學院師生們的心頭,大比決賽臨近尾聲,所有人對是否還有自家弟子出現幾乎己不抱任何希望,人們心都跌到了冰點,默默祈盼着能有奇蹟發生。
這次的損失太大了,至少有上千名優秀的未來之星估計墜落在天外山上,時間一點點消逝,希望隨之一點點破滅。
風蕭蕭,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直入雲霄的這座兇險高山簡直就是一條不歸的通天之路,活着出來的少年寥寥無幾,損失最小的兩大神府也只剩四分之一,飛翔更是至今無一人下山。
對於所有學府來說都是無妄的滅頂之災,人才出現嚴重斷檔,沒個幾十年難以恢復元氣。
“看看看,總算又有人出來了。”
一個禁衛軍士官指着山口喊着,大家仔細一看,的確有幾條人影不緊不慢地下山了,各個學府大佬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誰都希望是自家的弟子,待人漸漸走近,六王爺大鬆了口氣,最讓他牽掛的人還活着,身爲賽事主管,這幾人萬一出了事真不知怎麼跟宰相和大元帥交待。
眼尖的看見下來的是哪家的了:
“是青林學府的弟子。”
龍飛四人扛着幾個大包衣着襤褸氣籲喘喘地過來了,六王爺看着一身爛長衫的幾人,笑着問:
“呵呵,怎麼搞得這麼狼狽?”
龍飛將肩上的布包放在地上,行個大禮:
“王爺好,各位大人好,沒回來晚吧?”
六王爺擺擺手安慰道:
“沒晚,還有幾個時辰纔到點。”
龍飛看看全場,禁衛軍居中將神府和其他學院隔開了,無疑計劃成功,他故意不解地問:
“王爺,這怎麼回亊?劍拔弩張的,氣氛似乎很緊張,連禁衛軍也插手了。”
六王爺嘆了口氣說:
“士兵不介入的話全場早打起來了,各家損失太大,這不正在調查誰是禍頭嗎。”
龍飛假裝吃了一驚,又問道:
“什麼禍頭?”
六王爺壓低聲音告訴他:
“逃下山的十幾個各院弟子全部願以性命擔保指證兩個神府大開殺戒想滅了所有人。”
龍飛心裡一樂,一切盡在意料之中,故意撓撓頭,裝着驚訝地說:
“不會吧,王公貴族的子弟應該都很有素質,怎麼可能會那麼殘忍?”
六王爺苦笑着說:
“兩個神府也損失慘重,他們堅持認爲是飛翔弟子首先挑釁方纔迫不得已進行了自衛反擊。”
龍飛連忙建議:
“那問問飛翔的人不就清楚了嗎。”
六王爺搖了搖頭:
“問題是飛翔至今無一人下山,對了,歸來的弟子都得接受問話,你們也過去應付一下。”
龍飛覺得將飛翔的人全部消滅的確是個上策,死無對證了,他帶着大家照着六王爺指引走到一個朝庭官員面前,行禮表明身份:
“大人,我們是青林學院的弟子。”
那朝廷官員自我介紹了一下:
“本官是刑部尚書,例行問你們幾個問題,我問誰時別人不得插嘴。”
龍飛恭敬地回覆:
“必定照辦。”
刑部尚書看了看四人,首先問天佑,知道他是大元帥的外孫,所以語氣十分和善:
“天佑啊,他們說山上毒蛇數量龐大,很多人因此喪命,你們是怎麼躲過這些冷血動物的?”
龍飛已經將所有可能發生的結果都仔細推敲過,所以天佑沒有思考馬上回答:
“我身邊這位師兄是天都葉記酒店的少東家,毒蛇對他來說就像毛毛蟲。”
刑部尚書看看葉進,點點頭說:
“天都城主在葉記宴請百官時我也去了,你家善烹蛇,難怪熟悉它們的習性。”
轉臉瞧見司馬龍飛,嚇了一大跳,乖乖,人居然能長得這麼驚世駭俗,真是個怪物:
“大個子,你們進山後在什麼地方活動?”
司馬龍飛哭喪着臉告訴他:
“夠倒黴,一不小心摔下深溝把腳給拐了,師兄弟們只好下來相救,但弄不動,所以一直呆在坡底養傷,哪都沒去成。”
刑部尚書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龐然大物,嘆了口氣:
“你這體重的確不是三五個人能挪動的。”
又看看天佑,刑部尚書揮揮手:
“大元帥在城裡沒來,特意要我帶了些水果給你,這次累壞了吧?”
天佑接過禁衛軍遞過的水果放在桌上,乖巧地說:
“謝謝大人,還是您吃吧,我在溝底天天是野果,吃厭了,現在只饞肉。”
刑部尚書呵呵一笑:
“那回城無論如何得去大吃一頓囉,這次一直在溝底,那估計沒弄到多少內丹吧?”
天佑一聽眼睛都紅了,氣鼓鼓地瞪着司馬龍飛說:
“一直陪着這大胖子療傷,根本沒有時間獵獸,半顆內丹都沒弄到,這次鐵定是最後一名。”
刑部尚書也幫他責怪司馬龍飛:
“不哭不哭,胖子,你看拖累隊友了吧,得好好補償啊。”
司馬龍飛使勁地一拍胸脯作出保證:
“大人放心,已經跟他說了,這半年隨便吃什麼都歸我出錢。”
刑部尚書不是很相信地打趣道:
“半年隨便吃?胖子,口氣不比你個子小啊,荷包有那麼鼓嗎?”
天佑連忙介紹:
“您是不知道,大胖子師兄是司馬商行惟一的繼承人。”
司馬龍飛十分驕傲地點點頭。
“不差錢, 他那小身板,呵呵,就是八輩子也吃不垮我。”
刑部尚書這才仔細地看了看司馬龍飛,點點頭說:
“天下第一商行,富可敵國,那的確是怎麼也吃你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