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幸虧天底下最熟悉的就是這個聲音,而且也不算丟臉,樹上那人有心藏匿的話憑自己的水平肯定發現不了。
拍拍胸口,鎮定了下情緒,擡起頭沒好氣地說:“是不是兄弟?剛一回就嚇我個半死,又不是不知道我膽子小。”
“呼”,從樹上飛下一道身影,有如飄葉落地,不過卻沒有看司馬龍飛,而是饒有興趣地望着那六頭正悠然自得吃草的大公牛,半晌纔回過頭打趣道:“這出去一趟口味變了,不餵豬改養牛啦。”
司馬龍飛楞楞地看着對方,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和激動,好一會才疑惑地問:“你神仙啊?這麼多年模樣居然一點沒變,皺紋都沒有,練了返老還童法還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
龍飛眨眨眼,一臉壞笑地告訴他:“我是吃了生筋斷骨膏所以皮膚顯得光滑,要不要給你一點試試效果?”
大胖子立即覺得嘴巴里一片麻木,那玩意兒的滋味讓他記憶猶新,想想都痛不欲生,立即頭搖得像貨郎鼓:“試你個大頭鬼,對了,你怎麼在樹上?莫非吃了那東西引起精神錯亂,覺得自己可能不是人而是一隻鳥?”
龍飛嘿嘿一笑,舉起大拇指誇獎道:“連這都猜到了,古話說得有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出趟遠門長知識啦,不錯不錯,大塊頭總算有了點小智慧。”
大胖子知道自己說不過龍飛,連忙轉移話題:“你兒子這次沒跟我回,他暫時放不下那邊的朋友,不過別擔心,小傢伙現在的修爲很高還非常聰明,那片天地能傷害到他的人鳳毛麟角。”
聽說龍紫沒回,龍飛雖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鬆了口氣,他心裡總覺得沒回似乎比回來要好一些,因爲這其中有很多難以理清的糾葛,輕輕搖了搖頭:“兄弟,活在世上的確有太多放不下的人和事,像你這種拉得起放得下的好漢絕無僅有。”
司馬龍飛嘿嘿一笑後馬上冷着臉責問:“這話究竟是褒是貶?說得我好像是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一樣。”
龍飛動情地看着大胖子,發自內心的誇讚:“一個人放下一切爲了沒血脈關係的孩子去完全陌生世界,試問這天下還有誰能做到。”
司馬龍飛也不謙虛,哭喪着臉說:“那不是隻有我這傻大個才能抵禦羅盤的壓力嗎,其實鬼才願意去,但總不能眼巴巴看着乾兒子死吧,說實話,人生地不熟的還得守着羅盤,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
龍飛拍了拍大胖子的胳膊,這兄弟太高實在拍不到肩膀,然後十分關切地問:“暴體是不是很驚險?嚇壞你了吧?”
司馬龍飛搖搖頭嘆了口氣告訴龍飛:“眼不見爲淨,設好陣法我就躲開了,怕看着難受,誰知‘轟’的一聲,人不知飛那去了,提心吊膽了好多年以後才見到他,變成完完全全的另一個人,一點也不像你了,我現在還沒明白那小子以前怎麼活脫脫又一個龍飛,太奇怪了。”
龍飛心裡“卟通”一跳,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心病,一直不敢往深處想,胖子現在一提讓他有些凌亂,忙岔開話題:“歐陽媽媽呢?”
司馬龍飛一楞,不解地問:“小丈母孃上山獵獸去了,你在樹上應該看見了她啊。”
龍飛臉一紅,不好意思地告訴大胖子:“接到飛鴿傳書後我就在這等你們,已等了大半個月,剛纔也不知怎麼搞的,趴在樹上睡着了,要不是牛叫還沒醒呢。”
司馬龍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那棵參天大樹,半晌纔回過神來,佩服地豎起大拇指:“這可太了不起啦,能在樹上睡覺而不摔下來全天下肯怕只有你行。”
龍飛很拽地甩了甩頭髮,驕傲地仰望藍天:“天高任鳥飛海闊縱魚躍,而本少爺只是一個傳說。”
大胖子突然想到件有趣的事,忍不住洋洋自得地推了推龍飛:“咱爺仨真是有緣,那小子投胎的重生體名叫林飛,都有個飛字,全非池中之物,天空纔是我們的極限。”
龍飛看着大胖子得意洋洋的樣子忍不住樂了:“也有個飛字?那說明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
司馬龍飛不解地問龍飛:.“你完全沒必要在這裡死等啊,我們來了自然會進去的,小丈母孃又不是不認識道。”
龍飛笑着說:“從這張大門進去還得有個十幾里路纔算是真正到了飛鳳山莊,這只是它的一個橋頭堡。”
大胖子感到不可思議,詫異地說:“搞什麼東東,錢多燒得慌啊,十幾裡外修這麼長的圍牆,太鋪張浪費了。”
龍飛笑着解釋道:“江湖規矩千奇百怪,這是劃出一條禁區顯示主權,提醒人們不要隨便踏入,而一旦有勢力強闖也能有個緩衝,那麼裡面便會提前作好防備不致措手不及。”
大胖子四周看看,疑惑地問:“總得設些守衛和暗哨方便傳信吧,鬼影子都沒一個,那這道防線不等於形同虛設嗎?”
龍飛了解大胖子好奇心重,喜歡刨根問底,哪怕一個小事情沒弄個水落石出也會整晚睡不着,連忙告訴他:“以前安排了護衛,只是換崗送飯太勞神費力,我來後覺得麻煩,便請十大太上長老設了個禁陣,沒咒語是打不開門的,一旦強撞裡面便能立刻得到警報。”
司馬龍飛這下明白了,好奇地問:“我還納悶飛鳳山莊爲啥連個門衛也不設,咒語是什麼?”
龍飛望了望四周後小聲告訴他:“芝麻開門。”
大胖子對這個咒語感到很不理解:“爲什麼是芝麻不是黃豆?向來高人都撒豆成兵,芝麻個頭太小檔次太低不夠氣派。”
龍飛不想就這個問題跟大胖子展開一場無聊的辨論忙岔開話題:“你還不去撿些柴火,我跟你不同,不喜歡吃生肉。”
大胖子這纔想到自己的任務忙點頭:“差點忘了,那老妖精打獵歸來見竈還沒砌好肯定嘮叨個不停,她可能是屬喜鵲的,一天到晚嘰嘰喳喳煩死人。”
龍飛始終不理解兩個性格很好的人爲什麼彼此之間像死對頭,也許前世是冤家吧,懶得想,樹上一覺睡得有點肌肉麻木得活動活動便跟司馬龍飛說:“你去挖坑砌竈打水,我去撿柴。”
揹着一大捆柴禾來到草地邊,兩人大眼瞪小眼,都似乎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大胖子看了看龍飛扔在地上的枯枝朽木,沒好氣地責備道:“開什麼玩笑,你老人家去了大半天居然只弄來這麼一點點,估計水沒燒開火就熄了。”
龍飛看着眼前這口巨大的鐵鍋連吸冷氣後告訴大胖子:“山上只有小東西,兔子還算是最大號的,你燒這麼大一鍋水想弄什麼?煮牛?那可花不太來了,能賣很多金幣呢。”
大胖子一楞,轉頭望向那座山,不敢置信地問:“如此大的山兔子爲王?不可能吧。”
龍飛點點頭後認真地說:“我原先也不相信,但老師帶我們上去過一次,兔子的確是山上最大的野獸。”
兔子居然成了山裡的巨無霸,本期盼大吃一頓的司馬龍飛心一下跌到谷底,在他印象中,兔子的肉太少了,連骨頭一起不夠幾口,不由十分失落地看着大鐵鍋裡那滿滿一鍋水,搖搖頭嘆道:“唉,水太珍貴不能浪費,小就小吧,咱們可以熬兔子湯喝。”
歐陽媽媽終於回來了,她愛乾淨不想沾上異味,所以特意做了一個木筏拖着,木筏上整整齊齊碼放着獵來的兔子和野雞等,數量真不少,一見龍飛也在場便將繩子一扔,非常激動地衝了上去, 拉住他的胳膊噓寒問暖個不停。
司馬龍飛是個肉食動物,要是平時看見這麼多山珍肯定忘乎所以立即加工,但現在卻顧不上吃的了,他一直認爲歐陽媽媽對自己這兄弟居心叵測必須嚴加防範,眼前的情況就不妙,別說兔子肉即便龍肝鳳膽也有如糟糠,立即一個健步衝上去將倆人隔開並大聲叱責道:“幹什麼?他是你女婿,摟摟抱抱成何體統,有傷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