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尺絲倫垂水中,銀釣一甩影無蹤。
纖纖王指玲瓏齒,不釣魚兒專釣魂。
歐陽媽媽謝絕了別人的幫忙,只帶着司馬龍飛一個人上了靈山,她要在這複製一個玲瓏祖地,不願意人員太多是害怕如果其中有陣法高手,那咒術便猶如虛設,別說繁殖魚蛙等特產,被偷光都是有可能的。
雖然質疑別人的品格有點不很地道,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任何事小心總沒錯,歐陽媽媽縱橫江湖幾十年深知人心難測,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個世上太多道貌岸然的纖纖僞君子,當面喊哥哥背後動傢伙的人也比比皆是防不勝防。
不過要在學院的風水寶地上搞基建當然得整個長老會謹慎研究,這也是一個很麻煩的事,因爲幾乎所有勢力的長老會都是些愚腐的老頑固,討論個小事不開過三五天會形不成一致,這種關係重大的事情也許十天半月都達不成統一令人頭痛。
還好青林長老們這些年耳聞目睹學院的變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邊緣小學堂一躍而成神府這樣的巨無霸,分院都開了好幾家,天外山更是成爲聚寶盆,現在大家的日子是蒸蒸日上,知道這一切離不開變革,所以長老們的思想都開明瞭許多,對新事物也並不抗拒。
權衡利弊覺得複製祖地等於給靈山加了一層雙保險,對靈山獸也沒有影響,而且關鍵設陣的人值得信任,學院最優秀女老師的媽媽,道德堂扛把子的岳母,現任院長的師妹,太上長老的侄女,不相信她那天底下就沒有可信之人了,所以會只開了小半天便全票通過議案,執法堂更是設關置卡,施工期間嚴禁靠近。
歐陽媽媽不需要人手一是爲了安全二是沒那個必要,司馬龍飛有使不完的力氣,一個人抵得上一支基建隊,而且她十分相信大胖子,這傢伙最大的優點是能很夠朋友。
忙活了小半個月總算大功告成,司馬龍飛徹底被征服了,真的猶如祖地重遊,但卻更勝一籌,畢竟這裡靈氣十足,在移植樹木花草點綴下風景如畫。
這次發自肺腑地誇獎了歐陽媽媽一番“小丈母孃,你手太巧了,這是弄出了個人間仙境啊。”
歐陽媽媽坐在一塊石頭上,笑着打趣道:“要不我們在這仙境裡私定終身吧。”
司馬龍飛嚇了一跳,詫異地問:“小丈母孃,最近怎麼老跟我開這種玩笑?”
歐陽媽媽示意他坐下,靈山沒有人可以放心交談,而且這件亊還得司馬龍飛大力協助才行:“告訴你個誰也不知道秘密,先發個誓永不泄露。”
司馬龍飛看着歐陽媽媽嚴肅的態度,覺得很有負擔,連忙委婉地回絕:“
如果不方便就別說了,人心裡總會有些難以啓齒的秘密,這很正常,而且我這人存不住什麼話。”
歐陽媽媽嘆了口氣,有些鬱悶地說:“但我覺得如果再埋在心裡對大家都不是太好,你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這話很受用,司馬龍飛也坐了下來,舉起右手鄭重地發誓:“我以人格擔保 ,一旦知道會把它爛在肚子裡,連龍飛也不告訴。”
歐陽媽媽又仔細想了很久,一咬牙,低下頭輕聲地告訴大胖子:“龍紫不是撿的,他是我的親生兒子。”
司馬龍飛似乎並不驚訝,平靜地告訴歐陽媽媽:“我知道,因爲是我把他帶大的,他腳板上那個胎記和你一模一樣,在祖地看見你受傷的腳後我已確定他是你親兒子。”
歐陽媽媽驚訝地擡起頭看着司馬龍飛:“你的心思很慎密啊。”
大胖子嘆了口氣,也考慮了很足,鼓足勇氣地小心地問:“是不是我那兄弟的?”
歐陽媽媽使勁撓着頭髮沮喪地說:“你也覺得是他的啊?我們自己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相信嗎?”
司馬龍飛點點頭嚴肅地告訴她:“我相信,你和我兄弟都是負責任有擔當的人,如果犯了錯都會勇敢地承認,你們有錚錚鐵骨,不是虛僞之徒。”
真正的好朋友纔會有這份信任,歐陽媽媽眼睛溼潤了,動情地說:“謝謝。”
司馬龍飛拿出龍膽酒慢慢調了兩杯,他是個心很細的人,知道得給歐陽媽媽時間理清頭緒,這件亊肯定十分複雜,調好後遞了一杯過去:“喝杯酒安安神。”
歐陽媽媽接過酒一飲而盡後看着地上小聲地說:“沙漠綠洲你們去了異域,有次下河我被數不清的紫螞蟥攻擊了。”
司馬龍飛是藥商世家,這方面知識很豐富,當然一些紫螞蟥的習性,所以有些不解地問:“傳說中的域外神物?被咬能令人深陷紊亂渾身冷血慢慢死亡,但它應該不會主動攻擊人啊。”
歐陽媽媽苦笑着解釋道:“我也是倒黴透頂,溶黃金不小心沾上玄明龍膏去湖畔洗,血腥味太濃吸引了它們,紫螞蟥並不是故意攻擊我,只是以爲是龍膏而已。”
司馬龍飛恍然大悟,連連自責道:“原來是我的錯,找什麼鬼金子,惹出這麼大的禍。”
歐陽媽媽拍拍他的手安慰道:“不關任何人的亊,這是天劫,誰知道那湖是紫螞蟥太子修行之地,龍飛爲救我也中毒了,我不想他凍死便用自己的體溫暖和他,真的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們第二天同時醒的,但不久我卻懷孕了,關鍵他父親是誰讓我頭痛。”
司馬龍飛點點頭說:“你懷疑跟紫螞蟥有關,難怪龍紫有神族血脈。”
歐陽媽媽驚喜得跳了起來,高興地問:“神族血脈?那我放心了,總算跟小飛沒事。”
司馬龍飛看着她,半晌,嘆了口氣,覺得還是實話實說爲上:“小丈母孃,瞭解緣由後我有個猜測,他可能是我兄弟的兒子,因爲書上記載紫螞蟥是卵生不是胎生,龍飛用千葉草替你解毒後你身體裡是不可能有紫螞蟥血,而後來中毒的龍飛卻有,如果不排出他活不了,所以……”
歐陽媽媽急了,連忙爭辯:“不可能,我和龍飛都昏死了,幹不了那種亊。”
司馬龍飛深深嘆了口氣後有些爲難地告訴她:“我家裡有本研究紫螞蟥的古典 ,碰巧我也讀過那本書,知道如果中它的毒後由於精神紊亂造成昏睡的錯覺,人有七情六慾,失去理智會幹動物乾的亊,完全沒有意識只是本能,而清醒後又怎麼能記得無意識形態下的動態呢,這真不能怪誰。”
歐陽媽媽臉色一下慘白起來,驚慌失措地說:“我也一直有這種猜疑,沒想到也許確有其亊,這可怎麼辦?”
司馬龍飛十分嚴肅地開導她:“這又什麼怎麼辦的,小丈母孃,你是寧願守貞潔還是寧願眼睜睜看着龍飛死,所以說即便當時你是清醒的也會義不容辭地救他,因此不必有內疚和負罪感,你們並沒做錯任何一件事。”
歐陽媽媽怔怔地看着司馬龍飛,半晌一舉大拇指誇獎道:“你好棒的口才,一下搬開了壓在心裡這麼多年的石頭。”